《阿离》七罂粟

2、安安

　　在我推开门后，里面的光景因为光火通明的关系一下子进入了我眼里。刺痛了我的视神经。也刺痛了我的心。

　　安安在纸醉金迷中，站在了包间的一个沙发上，夸张的笑着。又叫又跳，往台上一个正在跑脱衣舞的女人疯狂的泼着酒。额头还沾了些许蛋糕的白色奶油。

　　我眼里只看得见安安了。

　　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年的安安。充满嚣张却又充满绝望的安安。笑着，我却又看得见的她的泪。于是我比她更痛了。

　　我轻声的叫唤着，我说，安安。

　　我说，安安。我来了。

　　我不确定我是虽发出了声音，因为包间还在吵着。人与人说着话。人与人疯玩。还有人一边亲吻一边抚摸。

　　当我想再次出声的时候。我发现了安安的僵硬。她就这样举着酒瓶停在了半空中。那夸张的笑突发的扭曲般的不见了。

　　她慢慢的转来头来。呆呆傻傻的望着我。

　　而包间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我存在。没有人说话了。没有有疯玩了，亲吻的人也停下来。

　　台上被安安泼红酒的女人脱得只剩蕾丝内裤。此刻才一只手象征性的挡了一下上身的重要部位。

　　这些人随着安安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我。

　　而我丝毫没有中断别人行乐的愧疚。

　　我知道路这些人非富即贵。但这些人与我没有关系。

　　与我有关系的人，正在用她营造出的强大恣意的忧伤。

　　所以我用很理所当然的目光直视着安安。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安安还是痴痴的，用可爱纯良的，又略带疑问的口气，问，阿离？

　　我用连自己都听不到的气息叹了一下，点点头。

　　安安略带疑惑的脸马上充满喜悦。手上的酒瓶在激动中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发出玻璃与地面亲密接触后，冷清的支离破碎的声音。

　　我看着马上要冲过来的安安，叫着。别动。小心踩到玻璃。

　　安安停上刚要迈开的脚步。看着我。

　　我继续说，从沙发后跳下来。

　　我那后半句到我这里来还没有出口，安安就已经像兔子一样往沙发面跳，飞一样的往我这边跑来。

　　我一下子被她抱着了。因为冲击力还趔趄了一下。

　　她抱住我，用力的吸了一下我的气息，开始叫我的名字，阿离阿离阿离。然后我感到有冰冷的液体渗入了我的皮肤。

　　我终于当包间里的十几个男男女女是存在的。我在众人沉默讶异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我说，抱歉各位，借安安一下。

　　然后我把安安带出了这总统包间。

　　带安安回她的套房后，我才后知后觉得，刚才在那包间出我推门而进到出去，总有一道意义不明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但是因着疲惫，因着安安，我忽略了那目光。

　　没有去看一眼。

　　给安安喷了几次柠檬喷雾后，我再次问她，安安，现在你有多清醒了。

　　安安一手推掉我为她准备的醒酒用的柠檬喷雾，一边翻看我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说，阿离，我现在很清醒很清醒。我现在酒已经被你的柠檬熏得醒了八分了。

　　我按住她的手翻礼物的手，说，先喝海带汤。

　　我给她乘好一碗海带汤，推到她前面。

　　她看着汤上漂浮着好看的蛋花，出了一会神，说，阿离。你真好。

　　我说，喝吧。趁还热。

　　她的手有点发抖，用汤匙把汤往口里送。

　　我用手抹掉还在她额头存在的奶油，用纸巾擦干净。

　　我再次出声，安安。生日快乐。

　　说完后，我看见一滴清明的泪落入碗里的汤中。

　　过了一会儿，安安抬起头，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贵州吗？阿信怎么了？

　　我说，阿信已经痊愈了。昨天我和他在火车站分的手。我回B市。他去苏州。

　　安安看着疲态尽显的我，说，你多久没休息了。

　　我说，三天吧。喝了汤你就回包间吧。那一大帮人可是聚在一起给你过生日的。

　　安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皱着眉，说，给我过生日？别开这种冷笑话。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觉察她的烦躁，说，不管怎样，你总是主角。就这样不见了让人笑话。去吧。我要在你这休息一下。我太累了。从火车一下来，我就忙着给你煮汤了。煮好了我又忙着给你送过来了。我累得现在两眼都快睁不开了。我要马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我的话说完后，安安脸上的戾气马上不见了。很乖巧的点头，说，你睡吧。你的话，不用说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向你抱怨，我还能向谁抱怨。

　　安安喝完汤，把我送她的礼物翻出来。那是一件旗袍。那是我亲手制做的旗袍。

　　穿在身上后，安安问，你怎么有时间做得这么好这么漂亮。

　　我说，在去贵州时我已经剪裁缝制好了。那上面的花是在贵州抽时间才手绣上去的。说完，我又问，喜欢吗？

　　安安过来亲吻一下我脸夹，说，我喜欢。我很喜欢。阿离。你真好。真好。

　　然后她把我按在她那豪华大床上，丝毫不在意我身上的脏乱，给我盖上她的真丝棉被，说，睡吧。睡吧。放心的睡吧。

　　然后走了出去。

　　她带上门的后，我的意识很快就开始模糊。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