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62、Chapter 3：Term

　　昏暗的暮色中，Hogwarts特快渐渐地停了下来。
　　“Harry？”Hermione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坐在隔间窗边座位上的Harry。
　　Harry从上了列车以后就一直这样望着窗外发呆——不，准确的说是从一个星期前从翻倒巷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无论谁和他说话都只是敷衍的两三句——这样的情况令她很担忧。
　　有很多事情都变了——Hermione很清楚五年级期末时Sirius的离去对Harry的打击很大——她无法估计这究竟对Harry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五年级的暑假虽然多数时间他们是一起呆在陋居，但Hermione就是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在Harry来到陋居之前。
　　但无论如何，Harry不应该如此沉默。
　　她褐色的眸子里滑过难过的情绪——Merlin知道，Harry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却要这样面对至亲之人的离去。
　　“Harry？”Hermione振作精神——无论如何，她不应该先倒下，作为Harry的朋友，她决不能就此倒下——她理了理自己的校服袍子，“Harry，到了。”
　　Harry望着窗外昏昏沉沉的暮色，碧色的眸子在玻璃反光下似乎越发深沉与寂静。
　　“来了。”Harry终于在Hermione的叫唤中回过神，跟上Hermione以及等在外面的Ron与其他几位同为六年纪的DA成员。
　　马车排成一队，吱吱嘎嘎、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行走。他们经过通向学校场地的大门两边那些高高的石柱，柱子顶上是带翼的野猪。Hogwarts堡隐隐约约地越来越近：一座座高耸的塔楼在黑暗的夜空衬托下显得更加漆黑，偶尔可见一扇窗户在他们头顶上射出火红耀眼的光芒。
　　马车丁丁当当地停在了通往橡木大门的石阶旁，Harry随着大家走下车，把目光转向那些奇怪的、皮包骨头的动物，它们静静地站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空洞的白眼睛闪闪发亮。
　　夜骐——Harry在心底默念，想起去年他曾隐约希望这种别人看不见的生物消失，但无论如何，现在他只为再见到它们而心生欣喜。Harry不由自主地上前摸了摸夜骐的脖子——“谢谢。”Harry微微低着头，轻声说。
　　若不是夜骐，他不可能在五年级时用那么短的时间从Hogwarts到达魔法部，也不可能知道那时的他是多么冲动、多么无能、多么幼稚；若不是夜骐，他不可能从Voldemort安排的食死徒的重重围困下逃生……
　　他侧过身，汇入人群，匆匆走上台阶，进入城堡。
　　门厅被火把映照得红通通的，回响着学生们的脚步声。他们穿过石板铺的地面，向右边通往礼堂的两扇大门走去，开学宴会就在那里举行。堂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上面是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天花板，与他们透过高高的窗户看见的外面天空一模一样。餐桌上空飘浮着一根根蜡烛，照亮了点缀在礼堂里的那几个银白色的鬼魂，照亮了同学们兴奋的面庞。他们在兴高采烈地谈话，交换暑假里的新闻，大声跟其他学院的朋友打招呼，互相审视着对方的新发型和新衣服。
　　Harry远远看见一闪而过的铂金色，在火把照耀下异常耀眼，他的思绪在铂金头发的主人身上停留了一会。
　　事实上，他很清楚Hermione和Ron对他的担忧。
　　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整整一周，他们都在争论——争论Tom Riddle，争论Draco Malfoy。
　　他在怀疑Draco Malfoy成为了食死徒，接受了Voldemort交给他的不好的任务。
　　Ron在怀疑他受到了什么控制，竟然和一个Slytherin交朋友。
　　Hermione则夹在中间，既不赞成Harry的看法，也强烈反对Ron的偏执——当然，对于Hermione而言，Harry对Draco的看法也是一种过于针对的偏执。
　　他是真的感觉疲惫，不想和他最好的两位朋友争论这些了。
　　他心里有一个念头，迟迟不能消退——他要揪出Draco Malfoy的阴谋——在列车上的时候听到他们关于Draco没有一如往常地出来耀武扬威的时候，他就想去Slytherin那群人的隔间看看。
　　但是他最终没有行动——Tom的提醒在耳旁久响不绝。
　　Harry慢吞吞地在Gryffindor餐桌旁挑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每年都差不多的流程——新生入学，分院帽分配学院——他的耳朵里钻进了几句分院帽那难听的歌声，“大家团结起来面对共同的敌人……”
　　这首歌和去年很相似——Harry的思绪在分院帽的歌词上转了转，注意到教工座位旁不远的地方一个阴影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穿着校服袍子，但是带着兜帽。
　　正在这时，Dumbledore在教工桌那边站了起来，回荡在礼堂里的谈笑声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祝大家度过一个最好的夜晚！”他爽朗地笑着把手臂张开，好像要拥抱整个礼堂。“新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老生们，欢迎你们回来！又是整整一年的魔法教育在等待着你们……”
　　Harry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真是熟悉的开头。
　　“……今年我们除了迎接了新生们，还要迎接一位特别的转校生……”Dumbledore将话题轻快地转到了转学生身上，“我们知道，Hogwarts总是欢迎每一位热爱魔法的孩子……来吧，欢迎六年级迎来他的新同学，Tom Riddle。”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从教工桌旁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脚步不紧不慢。
　　兜帽的阴影遮掩了他的样貌，只露出了稍尖的下巴，以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
　　Harry用右手支撑在桌面上，翻了翻眼皮，轻声咕哝：“Slytherin。”
　　Tom掀开兜帽，似有所觉地瞥了Harry一眼，走到分院帽前面，垂下眼。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要再一次带上这顶古老的——又破又旧的分院帽——Tom眨眨眼，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地伸手挑起分院帽，戴在头上——哦，礼仪，他绝对没有在抱怨，他发誓。
　　分院帽刚刚贴在他黑色的发梢，不给任何人反映的机会，发出了尖锐的尖叫：“Salazar！！！Slytherin！！！”分院帽的叫声在几乎要掀翻整个天花板，让每个人都下意识伸手捂住耳朵。
　　Tom挑了挑眉，用手指弹了弹分院帽，嘴角勾起一个满意而得意的笑容。
　　反应不错——和当年他初次分院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一时间在分院帽的尖叫中全场人仰马翻。
　　Tom看了一眼深深地望着他的Dumbledore和教工桌上身体呈现不同程度的僵硬的几位教授，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Dumbledore的目光仍旧停留在Tom身上，似乎是想说什么，天蓝的眸子似乎隐隐有着责怪与担忧。
　　是的，他不应该去Slytherin。
　　不管是他的身份不合适，还是他暑假的所作所为令他在Slytherin的毒蛇群中安危难保。
　　目前的他，不应该去Slytherin学院。
　　“Dumbledore教授。”Tom轻声说，在寂静的大厅中很是清晰，“我可以请问你几个问题吗？”
　　Dumbledore仍旧站着，深深地望进Tom的黑眸里，那具有穿透性的睿智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最终他轻声地、慈祥地说：“当然，我的孩子。”
　　“您是一位Gryffindor，是吗？”Tom问。
　　这是整个魔法界的巫师都基本知晓的事。
　　“是的。”Dumbledore露出了一个笑容，自然而然的笑容，略带骄傲的笑容。
　　Tom微笑，“您，以Godric Gryffindor（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为傲是吗？”
　　“是的。”Dumbledore毫不犹豫地回答。
　　“您以作为一个Gryffindor为傲，是吗？”Tom仍旧是微笑着说。
　　“是的。”Dumbledore的声音是没有丝毫停顿的果断，他天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明了。
　　“Dumbledore教授，”Tom的声音仍旧是镇定的，略显低沉的优雅，很轻很轻，“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
　　Dumbledore沉默着盯着Tom看了一会，最终他叹息一般说：“是的，我的孩子，我没有任何意见。”
　　全场望着他们俩的对话，陷入了迷茫的沉默。
　　而这时，全体高年级的Ravenclaw站了起来，对Tom行了个表示欢迎的巫师礼仪。
　　Tom浅浅的一笑，侧过头，看向那些站起身的Ravenclaw：“你们是Ravenclaw，是吗？”
　　“是的。”那些高年级的Ravenclaw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很配合的回答了。
　　“你们以Rowena Ravenclaw（罗伊纳•拉文克劳）为傲是吗？”他继续问。
　　“是的。”异口同声，毫不犹豫。
　　“你们以……”Tom挑起了温和的笑容，“身为一个Ravenclaw为傲，是吗？”
　　“是的！”高年级的Ravenclaw们露出了同样意味的笑容，那一齐声并不响，却似乎重重地落在地上。他们的眸子里流转出赞赏。
　　Harry坐在Gryffindor的餐桌边上，望着那个站在前面的少年，碧绿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清明。
　　“是的……以此为傲……”Harry单手捂住头，声音很轻，在Hermione担忧的目光中似乎在无声的低笑。
　　那几乎无人注意的无声的笑容中，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又似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即使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即使来到这里既不受外人欢迎也不受学院里的人欢迎……”Tom转过身，校服的袍子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黑眸在火光中如此明亮。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了Slytherin的餐桌。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耳语，慢慢地滑过在场每个人的耳朵，如同一阵清风，“即使Slytherin被称为食死徒的后备军，即使Slytherin是邪恶的毒蛇，即使Slytherin是整个魔法界不受欢迎的黑巫师……即使Slytherin现在或者未来都会被所有人所抛弃……”他停顿了一下，整个大厅里更加寂静，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Tom微抬起脸，看着那满桌的银绿色，那些Slytherin们，“Dumbledore教授，即使你希望我选择呆在任意一个学院而不是Slytherin来保证我的安全。”他黑色的眸子仿佛燃烧着黑色的来自地狱的火焰，唇瓣勾起的笑容明亮耀眼的张扬。
　　是的，Gryffindor很好，Ravenclaw也很好，Hufflepuff也很好。
　　选择是多种多样的，或许为了生命安全而妥协才是正确的。
　　然而——
　　“Tom Riddle的信仰，Tom Riddle的选择，Tom Riddle的骄傲，永远只有一个。”
　　一字一顿，每个音节这样顺畅地从他喉咙里滑了出来，在整个大厅里久久不散。

　　Gryffindor以Gryffindor为傲，Ravenclaw以Ravenclaw为荣，Hufflepuff以Hufflepuff为幸。
　　即使Slytherin在所有人都的目光中多么的不堪与邪恶，多么的糟糕与黑暗。
　　Tom Riddle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他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张扬的不可一世。
　　——“我以Salazar Slytherin（萨拉查•斯莱特林）为傲！”
　　——“我以作为一个Slytherin为傲。”
　　——“至•始•至•终。”

　　Slytherin。

作者有话说

　　最近很懈怠……
第三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