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这一辈子》人山人海

1、小黑马莫小七（上）

　　中考成绩下来了，莫妈妈从莫小七的手里夺过那张准考证，噼里啪啦的对着电脑一阵的猛敲，最后按下鼠标……
　　映在电脑屏幕上的那张脸，逐渐的开始呈现扭曲状态。
　　“莫！小！七！”莫家河东狮吼顿时爆发。
　　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顿，探出的半颗脑袋硬生生的卡在那里，进退维谷。
　　虽然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考成这样，也不是她的错啊！老师说了，孩子是否聪明，有一半是遗传自父母滴……
　　所以说，这真的不是她的错。
　　其实，莫小七的成绩在班里还算是不错的，起码上了普高分数线。而且，对于一个科学白痴来说，考到一百五十分以上已经是超常发挥中的超常了！
　　虽然比之隔壁秦家的秦牧，分数少得可怜，但是人家秦家的基因好。秦爸爸是大学的教授，秦妈妈是小学的教师，这生下来的小孩不用上学也能出口成章。
　　得到中考状元这个称号几乎是不费吹非之力，也没见他怎么的用功的说，为什么差别就可以这么的大呢？况且从幼稚园开始，她几乎就每天跟在人家的屁股后头，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
　　莫小七一直认为，对于秦牧的一切喜好和厌恶，几乎是了如指掌，比自个儿还要参透的通的多。
　　遗憾的是，研究了这么多年，除了他口上的爱好和一些小习性之外，其他的跟个陌生人差不多。
　　这一次能够上普高线，有一半的功劳还是人家秦牧天天坐她边上，不用言语，只用眼神就能把她吓得不敢乱开小差，乖乖的做他挑的习题，这才那么小小的超常发挥了一下下。
　　烂泥总算扶上了墙。
　　而事实上，莫家除了莫妈妈之外，其余的个个都挺开心的，特别是莫爸爸，已经乐呵呵的开始准备摆几桌酒席庆祝了。莫奶奶开始吃素，要好好的酬谢祖宗保佑。
　　莫爸爸掏了自个儿的私房钱，买了鞭炮回家，往那大门口一挂，“噼里啪啦”引了左邻右舍纷纷出来瞧热闹。
　　有人问：“老莫啊，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老莫嘿嘿笑着露出八颗牙齿，还未说出口，一旁来串门子的秦妈妈已经替他说了：“还不是闺女长出息了呗！”
　　老莫赶紧摆摆手，说：“再有出息也没你家的秦牧厉害，中考状元哪！我瞧着那些记者都把你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老莫这话不假。
　　莫小七读的那所中学，早在得知秦牧的分数时，拉起了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挂在校门口显摆。许多眼红的家长盯着那条幅，恨不得是将上头的名字改了自个家的孩子名字。
　　莫小七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能将秦牧的照片给挂上去，不然她一定会从金猪储蓄罐里挖出钱来买个花圈，亲笔题上几个字：秦牧大侠永垂不朽！
　　秦牧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这厢莫爸爸和秦妈妈聊起了天，说起填志愿的这一回事。
　　“我家小七虽然上了线，可是离进好的高中还是有危险，正犹豫着不知道要选哪一所呢？像你家秦牧就没这个烦恼了，只管等着开学去一中报到就行了。”A市的一中是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了，每年高考的前几名都是从这里头出的。有人是这么说的，进了一中，差不多是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校门。
　　分数出来之时，一中的校长已经将秦牧的档案给提走了。话说搁着这样的人才不抢先一步，绝对是一大损失。
　　现在是什么社会？
　　速度和效率的社会。
　　“嗯，高中也有分层次的，管理的制度也不一样。”秦妈妈是小学教师，对于学校这种事情自然知道的也比较通透。
　　“重点高中是进不了的，但是如果进太差的高中我怕我家的小七在里面会被人欺负。你也知道，我家的小七就是一实诚的过头的娃儿，跟我一样死脑筋不懂得拐弯，做什么都慢人半拍。”莫爸爸难得在外人面前正视了自个儿闺女的缺陷，想来也是十分滴担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当晚，秦家的饭桌上。
　　秦妈妈忽然说起了莫爸爸担心的事，原本她只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帮帮忙也好。
　　一家之主的秦爸爸默不作声，因着是大学教授的原因，为人比较沉稳，话不多，面相严肃，不苟言笑。秦牧也恰恰是继承了他老爸的性格，坚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金属边的半框眼镜，透过镜片，偶尔闪过银色光芒。
　　锐利澄澈的双眸，深藏着绝不浅露的情绪。周身散发着的沉着冷静的气质比起秦教授来，更为内敛。
　　“小七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个性单纯，哪懂得分得清什么好人坏人？以前有我家小牧看着，莫妈乐呵的紧。这回，恐怕莫爸和莫妈要费点神了。”和平常一样，饭桌上只有秦妈妈的声音，父子俩千年不变的两座冰山。
　　秦妈妈也已经习惯了这情况，独角戏就独角戏，反正这两父子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吧，听得比谁都认真。
　　不得不说，秦妈妈对自家两座冰山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一中附属。”秦牧突然说道。
　　“嗯？”秦妈妈愣愣的端着饭碗万分不解的看向难得会在吃饭时出声的儿子。
　　秦爸爸挑眉，看向自己儿子，低沉道：“一中校长是我老同学。”说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没逃过秦牧的眼。
　　他放下碗筷，说了声：“吃饱了。”就站起身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唯秦妈妈还在云里雾里，真是的，这两父子说话有必要这么的深奥吗？！
　　一中是市里最优秀的一所高中，门槛自然也高。首先摆在面前的就是成绩这个硬门槛。
　　但是，附属于一中的一中附属就没有那么高的门槛要求了。而且，相对的来说，进入一中附属的学生都是些家里比较有钱或是后台比较硬的学生，成绩不差，但是也没到顶尖尖儿的地步。
　　比不上一中的知名度，但是管理制度比较健全，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设施先进齐全。每年的高考成绩也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分数线要求没有那么死。
　　一句话，重要的不是成绩，而是关系。
　　秦牧这么说，就暗示莫小七可以走后门这条捷径？
　　忘了说，附属一中和一中只隔一个操场之远，且来往交流密切。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莫爸爸带着莫小七亲自登门造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