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亿》普尔查

2、像泄了气的气球

　　旧金山气候确实不宜人，11号感冒了。而我作为他的同学，将那包妮飘的香水纸巾递给他似乎也是顺利成章的。我以为得到的将是一句“谢谢”而他又回应给我一个弧度，纸巾从他桌子丢到我桌子上的弧度。纳闷了我，正当我想去探寻这个拒绝的理由。我却听到了那刺耳的美式发音的对话，然后持续了一天的“Thank you”快要震聋了我。当晚上，我去机场为简舞接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中邪了还是你诅咒了别人？怎么眼睛红得象鬼一样？”
　　那可怕的微笑浮上了我的脸颊，哼哼，我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绝，还是一包天煞的只值他妈几块钱的餐巾纸。然后简舞就在不停摇晃我让我清醒直到到达学校。她占我力气大的便宜，把那一箱箱行李箱摆放在我面前，手一摆。我红着眼睛，我不停地在心里诉说着今生今世那苦命的遭遇，但讲来讲去还是那件纸巾风波。楼道的灯不知怎么竟然灭了，我一不小心，“啪嗒——”那两个价值五位数的路易威登皮箱就这么直挺挺地砸在我整个脚背上。第二天，全学生公寓的学生都在互相传诵着那半夜嘶声力竭的女鬼尖叫声的故事。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拐了一个礼拜的本尊。
　　简舞给我搞了倆拐杖，笑盈盈地说：“来吧！亲爱的。给你买的全新…”“得得得！你这是助残助障啊！我还没到那地步吧！”我都快要气得疯出来了。
　　简舞估计是无聊透顶，让我故意制造与11号在下课后在学校餐厅巧遇的假象，正好排在他前面或者后面，然后点和他同样的东西。再不失时机的，装作好似漫不经心地出现在他出现的任何地方。然后当他出现，故意与其他同学大声讲到他的名字，并加以称赞的讨论。
　　据说女追男的成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来到旧金山，第一堂体育课。那是我第二次看他打篮球，正当我和简舞谈论着王菲的新歌，从右方突然袭来的不明物，准确无误地砸中了我的脑袋。动力加速度，我差点疼得哭了出来。第一反应，去捂脑袋。我顺着那个篮球砸来的轨迹，看到的是那张心心念念的脸。那声我想好的“Sorry”没有出现，他明明又拿了一个篮球向我这里砸来。我一闪躲，球砸偏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无法置信，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下一步他又会怎样？
　　他侧过头去和其他男同学大笑，笑的当然是我现在青了的脸色。这小学生才会干的把戏：毫无理由地戏弄同学。怎么他还在玩？活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脚下往前快速移动的步子没有停滞过。
　　我假装微笑，冷嘲热讽地问就在我前面一米不到的11号：“杜逸，你是准备怎么样？”
　　“你是准备怎么样？”这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怎么样，看你不爽。”
　　刹那间，我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什么世界观、价值观、爱情观通通都是狗屁，原来自以为是什么都好的我在有些人眼里是如此一文不值。
　　看你不爽，看你不爽，看你不爽…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话，因为他的脸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还有那双好像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