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曾来过》三宝酱

23、第 23 章

　　第二天早上，余凯文的起床时间空前的早。
　　原因有三点。其一是余凯文的梦中满是那些过往的回忆，周儒翔是他梦里的主人公；其二是他即使在梦中都能清醒的意识到那个苗依梦的宝贝女儿正睡在他的床上、他的身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周虞婷不敢一个人单睡，再加上平时跟周儒翔生活在一起的女孩已经习惯了与爸爸的同床，于是周虞婷忽闪忽闪着她的那双大眼睛完全统治了余凯文，所以余大总裁第一次和女性同床并且被女性抱了个满怀；其三则是他知道周虞婷要去学校读书，不敢（当然他早已不能）睡得太沉。
　　六点半未到，余凯文已经清醒起来。稍稍动了动身体，睡在他身旁的女孩便紧了紧自己环在余凯文胳膊上的双手。余凯文哭笑不得，属于孩童的睡颜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无厘头。这床上还是头一次让一个女性睡，而且还是未成年。
　　余凯文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生怕动作幅度太大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一切OK后，轻手轻脚的去卫生间洗漱，换上今天要穿的衣服后男人再次看了看床上的女孩，甜甜的面容让人心情舒畅起来。余凯文走向卧室门口，缓缓拉开门，接着又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最后再轻轻掩上房门。
　　实在是没有睡意的男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坐着，想不通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周虞婷不是周儒翔的女儿，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必要这么的照顾她吧？再说又不是，那我为什么还要那样的照顾她？谁能给我理由，谁能说给我听？只要牵扯上周儒翔的事情似乎我就变得格外的混乱不堪起来。我原本规矩的步调已经被周儒翔的再次出现完全搅乱。但是……余凯文仰起头，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但是周儒翔没有错。他的出现不是他的刻意，而是……余凯文淡淡笑了起来，而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么？那么多年之后你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可你来了。而且让我更加深刻更加无法自拔。我以为我会恨你，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是谁杀了我父亲。但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你是凶手，站在我的面前，那样又如何？我竟然不恨你，我竟然还想看见你曾经的笑容。
　　但是，你周儒翔什么都没有给我。所以我倔强着，所以我欺骗着我自己，我说服自己，你跟我一样会在某个特定时刻回到回忆中，痛苦也好幸福也罢……
　　接走周虞婷是余凯文最失败的举动。他知道，这样的行动是彻底的表明自己对周儒翔的不死心。他还记得自己跟刘智杰说的话“我……有个女儿”。是啊，女儿。所以刘智杰懂那层含义，所以刘智杰才会离开。他去哪，去干什么，余凯文已经不愿意去干涉去过问。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一个这么背叛恋人的人已经丧失了拥有对方的资格。所以，刘智杰的离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是件好事。但莫名的生气却是自己也说不通想不明的情绪。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想了很多，但没有得到任何想法和任何答案。
　　七点整的时候佣人已经来到了这栋别墅。但当看见自己的老板出神的坐在沙发上时几个佣人的脸上都布满疑惑。虽然如此，却没有人愿意问些什么，只是分工明确的干着各自该干的活。
　　余凯文回过神时，佣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抬眼看了看摆放在客厅一角的欧式挂钟，上面的指针已经走向“20”，余凯文忙站起身走向了二楼。他不会忘记，床上的小女孩还需要准时到学校上课。

　　周虞婷不习惯坐跑车是余凯文得出的结论。当兰博基尼的马达轰鸣声在停车库传出时他明显看见了女孩害怕的神情。兰博基尼的车身充满着男性的气息，刚硬的棱角彰显着男人应有的强势。
　　余凯文戴着墨镜，将车驶到虞婷身旁示意她上车，女孩却呆愣在车旁没有一丝动作。余凯文开启车门，只得自己牵上女孩的手将她带往副驾，然后帮她系好安全带。
　　跑车的速度总让余凯文觉得那是一种追求自由的真实速度，所以宽敞的马路上白色的车身掠过的一切线条都是自由的牵引绳。周虞婷脸色有些苍白，余凯文减缓车速，刚好遇见一个红灯，车身缓缓的停了下来。
　　“不习惯这种车么？”取下墨镜，将它递给周虞婷。
　　女孩没有笑容，拿过墨镜，童言无忌道。“我以为我要死了。”
　　余凯文笑了起来，揉着女孩的发。“这么不相信叔叔的车技么？”
　　虞婷嘟着嘴戴上墨镜，一派小大人的神色。“难怪叔叔开那么快，你是以为天黑了么？这是眼镜的问题。虞婷是不会迟到的。”
　　余凯文一听猛的大笑了起来。此时绿灯，又是一脚油门，白色车身呼啸而去。

　　八点整，兰博基尼停在了那所私立小学的门口。往来于校园门口送孩子上学的父母们惊奇的盯着那辆太过张扬自身身份的车身。其实余凯文并没有打算把车停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他是想从后门进去停车的。但之所以没有那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周儒翔。
　　在车里的虞婷发现了那个在学校门口蹲坐着的男人，男人低着头，左手上的绷带已经被他解开，手背上的伤口让人心惊。男人身上的着装已经是他自己的衣服，头发看得出是经过整理的，但依旧显得凌乱。周儒翔知道周虞婷去了哪里，但他却找不到那里。因为知道所以明白虞婷还是会回学校。
　　周虞婷因为看见爸爸，激动的心情化为行动。女孩在车里就对着那个男人激动的叫喊着“爸爸~爸爸~”。余凯文就那样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开启车门，解开女孩的安全带。
　　女孩急切的跳下车一路狂奔，“爸爸~~”
　　蹲坐着的男人被由远及近的喊声唤回了所有的力气，男人站起身，眼神望向自己的女儿，然后是一抹笑容，划开余凯文心中的一切犹豫与彷徨。就是那种笑容，余凯文对自己说，那就是我的追求。

　　余凯文走过去的时候周虞婷正吻了吻周儒翔的脸，笑得温柔的男人拍了拍女儿的头，对女儿说了些什么，然后虞婷转身朝余凯文挥了挥手跑向了校园。
　　小女孩的离去让两个男人之间的沉默变成了一种愤怒的起跑线。周儒翔注视着余凯文，眼神中布满了怒火。余凯文到表现的一脸无害。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明显压抑着怒火的问话让局外人只能理解成“你那么张扬的送我女儿来是干什么”。但周儒翔的意思却并不是这个，当然余凯文懂的。
　　一脸无所谓的男人耸了耸肩，周儒翔更加觉得火大，但又没处发泄。“手还没好就拆绷带，你怎么想的？”没有打算回答周儒翔问题的余凯文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周儒翔受伤的手上。
　　周儒翔不理会余凯文的问话，绕过余凯文走向对街。
　　余凯文快步跟上去，“去哪？！”自己都料不到发出的声音竟然有着莫名的担忧。
　　周儒翔止住脚步，转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身后的男人。“工作。”
　　“你他妈的疯了！！”突然的怒吼顺利的吸引了所有路人的视线。周儒翔觉得尴尬，快步走了起来。“周儒翔！！”身后，那个男人的声音紧紧的徘徊在自己耳畔。心跳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不安……有着什么不安再疯狂的扩散。“周儒翔！！”近在咫尺的声线伴随着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桎梏了自己的所有动作。
　　“……”周儒翔大脑空白，等回复了所有思维之后竟然已经被那个男人当街夺去了所有呼吸。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余凯文的强势，余凯文舌尖的搅动让周儒翔羞愤难当。狠狠的合牙，余凯文吃痛的收回了舌制止了疯狂的吻。
　　没等余凯文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已经袭上了自己的脸庞。周儒翔的愤怒被点燃到极致。
　　因为周儒翔突如其来的出击，余凯文措手不及的退开几步。被点燃怒火的男人却站在原地，似乎在平息情绪的急促呼吸着。
　　余凯文看着那个陌生起来的男人，颤抖的双肩，起伏的胸口，一切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改变了。那不是记忆中对自己会透露出淡淡温柔的男人了，那个男人呢？那个周儒翔呢……
　　余凯文直视上周儒翔的眸眼，似乎想看透那个男人般的凝视着。周儒翔的愤怒气息依旧如故，却因为余凯文的视线缠绕而渐渐淡化开去。
　　余凯文看见周儒翔闭上了眼睛，周遭的一切嘈杂与议论猛然钻入这突然的静谧。余凯文却似自己只和周儒翔存在于一个空间般的淡然。他就站在曾经眷恋的男人身前，不言不语。
　　“……你到底……”过了不知多久，周儒翔突然睁开那双眼眸，冷冷的凝视上余凯文。随之而来的话语，嘶哑得显露出男人的那份悲伤。“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还害我不够么？”
　　余凯文一愣，眉头紧蹙起来。他走向他，攥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我想做什么？我害你不够？”
　　周儒翔没有退缩，迎上那走来的男人。“你毁了我的一切，一切！！是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余凯文止住步伐，深邃的眼神上下打量起那个男人。“……周儒翔，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现在这幅样子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因为我健全着？因为我还能有能力养着我的女儿？！”
　　余凯文眯缝上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回话。
　　“你说话啊！你说啊！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你现在高高在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现在的我，你以为会像原来的你那样么？！我不会像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入商界！就这样还是碍眼是吧？你余凯文还是觉得我是眼中钉是吧？！”
　　“够了！！”
　　街上往来的市民几乎要把两个男人的所在地点围成圆圈时，余凯文的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压抑得让些许路人纷纷离去。
　　余凯文和周儒翔反而没有受到外界人物的任何干扰，就似乎真的只存在于他们二人才明白的世界中似的。周儒翔被余凯文的那声突兀的怒吼惊回了随后还想倾诉的话语。周儒翔睁大着双眼看着那个男人狠狠的深呼吸着，继而叹出一口浊气。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周儒翔咽下一口唾沫，他看见那个男人说出那句话时眼中的伤。“……难道你想说你不是么？”周儒翔避开他的视线，转向那所私立小学的校门口。
　　“你看着我！”余凯文拽住周儒翔的领口，直直逼视上周儒翔的眼眸。“我不是！！”
　　“呵。”一抹冷笑挂上周儒翔的嘴角。
　　“周儒翔，你让我好混乱。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周儒翔拉开余凯文拽住自己衣领的手，随后整理着衣领，自然而然的与余凯文拉出距离。“我也不愿意去明白你余凯文什么。所以，我们各走各的路，好吗？”
　　“你变了。”
　　“算我求你，大老板。让我和女儿好好的生活。求你。”
　　“你变了，周儒翔。”
　　“……”周儒翔不再理会余凯文，决绝转身，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是我求你！！我……”余凯文所有的坚强猛然间被全部抽走，他站在原地，眼神却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即使已经追随不见，却依旧执着的看着他消失的那一点。
　　看热闹的人群或笑或议论或莫名其妙的散去，留下余凯文静静站立。我想说的话，你没有听到最后。“是我求你，我不想再失去你。”眼睛突然间湿润起来，余凯文惊讶间，缓缓仰起头向着天空灿烂的微笑起来。
　　不管他是不是他，我都想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