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桁珠帘闲不卷》暗影流香

7、第七章 朝来何事绿鬟倾

　　思倩道：“这样也好，免得落在后面的人，说你偏心让她拿人家挑剩的。”
　　话音未落，门帘一掀，走进一个人来：“你又在编排我的不是了？”
　　举眼看时，却是思晴。

　　思晴笑着走进来：“那一次我明明是在打趣你的，你却一直咬着不放了，活脱脱一个……呵呵……”
　　思倩道：“偏就你话多，不说你又说谁呢。”
　　两姐妹顽笑了一通，思晴也见过了卫衍，然后道：“卫哥哥，今日街上雪化了，我们一起去街上走走如何？”

　　卫衍还未答话，思倩便道：“二姐最喜欢外出游玩了，往日只央着大哥，今日可有机会了。”
　　卫衍有些不明所以，便问为何。思倩道：“爹爹对大哥管教甚严，每日里勤读不缀，自然陪我们姐妹的时间就少了。”
　　卫衍笑道：“大哥勤学是好事，不像我，只会做些无用之事。”

　　思倩想到先前在丫环们嘴里传着的有关于卫衍不比幼年时聪慧的话来，心想看卫衍的谈吐举止，倒也不像是什么不学无术的人，可知人言皆是不可尽信的。
　　卫衍道：“我也正想去山阴县里看看呢。早听人说绍兴府是江南胜地，来时曾经过杭州府，果然与北方景色有江河之异，如今正要去看看呢。”
　　卫衍的父亲卫胜于去年出任了河南府的通判，所以他们一家人都在洛阳，并不在家乡南昌。

　　思倩却叹道：“唉，咱们这儿是难得下一场雪的。我倒是想去看看雪景的，只可惜母亲不让。”
　　卫衍道：“以后总有机会的，现在妹妹的年纪小，舅妈怕你出去不小心冻着了也是有的。”
　　思倩道：“我也明白是这个理儿。”

　　三人说了会子话，小春把早点端了上来，思晴道：“我已经用过了，你们快吃吧。”
　　思倩道：“多少再用一些儿，看着我们吃，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卫衍却笑道：“早饭吃多了不好，让二妹妹喝杯茶也就是了。”

　　于是思倩便吩咐上茶来，小春早准备好了，一边端上来一边说：“表少爷要和小姐出门么？可要多带两个人？”
　　卫衍道：“平日你们出门带的人多么？”
　　思倩道：“我不常出门的。”
　　思晴道：“平日若是和大哥出去，带的人倒也不多的。”

　　思倩听了便道：“我便知你经常偷着出去，平日问你你总是不承认，今日可说漏了吧？”
　　思晴道：“哪有这事，大哥没空时，都是姐姐陪我前去的。”
　　思倩心中暗笑——思静性子那样娴静的，便是被思晴死活拉了出去，也是躲在小车里不出来的，还不是任你在街上乱窜？
　　但是当着卫衍这个外人的面，也不好说这种话，只好忍着笑道：“好啦，今日有卫哥哥在，也不用麻烦大姐啦。”

　　卫衍道：“但是我对这里也不熟，反而要两位妹妹作向导了。”
　　思倩道：“我也不常出门的，还是让前门里挑两个可靠灵活的跟着吧。”
　　思晴道：“刘老管家的侄孙刘福是个可靠的，就他吧。”

　　思倩心想你倒熟得很，不问可知，你经常跟着他一起出去疯了。于是便道：“那好，且去跟娘说一声吧。”
　　思晴道：“只怕娘多数不肯的，不如我们先走，回来了再说。”

　　卫衍听了心中奇怪——怎么思晴这样大胆，倒似她才是周夫人的亲生女儿，反而思倩行事规矩。
　　其实周夫人为人和善，为了怕人说她刻薄待人，对两个庶出的女儿反而更照顾些，平日里只要不出大错，很少训斥什么的。思晴又是惯会讨周夫人开心的，所以并不怎么害怕她这个嫡母。

　　卫衍不知这层道理，便道：“我看还是回一声的好。我才来这里，很多事都不知道，别闹了笑话才好。”
　　思倩也道：“你自己闯祸闯惯了的，莫带着卫哥哥也被责难。”
　　思晴喝着茶，只是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吃完了早饭，三人一起去到周夫人房里，却见周夫人门前跪着一个丫环，走近了看时，思晴认出是思靓房里的粗使丫环卿卿。
　　思倩不认得卿卿，心想这又是做错了什么事了，娘平日里不发火的，怎么也让她跪了，定是犯了大错了。

　　进去后看到思靓正站在周夫人面前，周夫人见思倩等人来了，便对思靓道：“你先去吧，今儿也不必去书房了，回去把你屋里的东西整理一遍，看看还短了什么！”
　　思靓应了一声去了。周夫人对卫衍道：“衍哥儿，昨夜睡得可好？”

　　卫衍道：“睡得很好，多谢舅妈关心。不过我新来这里，想去街上看看。”
　　周夫人道：“这也是应该的，你且去吧。”
　　卫衍道：“不过我对山阴县又不熟，想让两位妹妹陪我一起去。”

　　周夫人听了，看了一眼思晴，笑了一下，然后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了。”
　　卫衍一怔，随即道：“岂敢劳动舅妈。”
　　周夫人道：“也不是，快要过年了，要去扯些布来，买些首饰。”

　　卫衍笑道：“怎么这事还要舅妈亲自办么？”
　　周夫人道：“咱们李家可比不得你们卫家，你们是现官，咱家可是分过几回家了，早比不得当年老太爷作知府的时候了。”
　　卫衍笑道：“我爹也只是才任的通判，哪有舅妈说得这么好。”

　　周夫人道：“我只怕你是在我们这如同乡下一般的过不惯，今日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看去。”
　　说着便吩咐了丫环去准备轿车，然后又让人去唤思清和思靓。
　　“今儿索性一起上街去看看，便停一日书好了。”

　　周夫人的话还是有点用的，李老爷就算再教子严谨，也会给夫人几分薄面——老夫少妻，作丈夫的自然对妻子疼爱万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
请求包养！：暗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