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见生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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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生国，缔结契约
焦黑的土地，荒凉的山头，枯败的野草在干裂的大地上挣扎，枯木仰望着苍天，苍劲的枝干无力地伸向天空
随处可见森森的白骨，那半掩在泥土中的头骨，有牲畜的，有人类的，还有•••妖魔的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就像远方的游子思念自己的家乡一样，十二国的人对自己的生国都有一种丝毫不逊于华侨对自己祖国的深切的眷恋
即使•••他在此之前从未踏上过这片土地•••
黎鸢和塙麒刚刚飞下云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淡而死气沉沉的景象
塙麒虽然多少从女仙们那里听说过巧国的现状不容乐观，但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糟
看着渺无人烟的大地，塙麒忽然有一种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这••难道就是他的生国吗•••
“我们下去看看吧！”
“•••恩。”
塙麒让莞辕飞低了些，雪白的天狗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飞行
这附近早已没有生人的气息了
辽阔的大地上不时传来像婴儿啼哭的尖锐声响，他们都十分熟悉，这是蛊雕的叫声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兽物的吼叫
这里不安全！这也是黎鸢没有和塙麒一起边走边看的原因
“真的是！比想象当中都还要破败啊~”黎鸢用满怀感叹的语气说，眼睛里是连她都没有发现的冷漠还有那怎么也灭不掉的滔天怒火
没有王就生存不下去了吗？十二国的人们啊•••真是一群被惯坏的孩子！
连傲霜的地界都不安全了！
这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听到这毫不客气的评价，塙麒的身子一僵，长长的刘海遮掩了表情
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和伤心，一抽一抽地疼，好像就要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喉咙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噎得他就快要喘不过起来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主•••如果你不喜欢•••”就是拒绝也没关系•••
这句话让他怎么说得出来！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希望！但是，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土地，巧国，还活得过来吗•••
黎鸢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巧国的土地
“去城里！”轻柔的声音变得愈加的冷清
不等塙麒下命令，莞辕就直接加速向傲霜城飞去
“停下！”轻叱一声，让莞辕停在了离傲霜城门不足百米的地方
本该绿树繁阴的官道两旁如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棵树还看得见为数不多的绿色树叶，相比较城郊的景象，这里，应该还算不错了。当然，这是在忽略那些光秃秃的白白的树干的前提下
城墙上的士兵来回的巡逻，虽然都是一派严肃的样子，但是他们的脸上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绝望神情
这样的发现让黎鸢轻挑了眉头“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
“走吧！”“恩。”
所以可以说是有些四肢不勤的魔女殿下就这么和塙麒晃到了城门下
“什么人？”城门上守城的士兵看到有物体靠近，立马举起了冬器，张开的弓箭直指不请自来的两人
黎鸢捏了捏皱起眉头想要说话的塙麒的手，举起一块精致的牌子，扬声道“雁州国女史黎鸢，奉延王命，求见巧州国冢宰大人！”
士兵长仔细看了看黎鸢的牌子，不疑有他，马上将城门开了一条小缝，将两人引了进去
“请稍等片刻，已有人去通报！”见兵士远去，黎鸢仔细看着这间用作‘待客厅’的屋子，好奇地看着明显是农家风格的摆设
“巧国果真穷成这样了？水都不给上一个！”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上倒是看不见一丝的不悦，反而是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主上，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塙麒状似不确定地开了口，他们没理由会厌恶他们才对啊
“很简单，因为延王尚隆是胎果，巧国的人因为错王的统治，都对胎果没好感。而对我们的态度，只能算是恨屋及乌了~”黎鸢笑笑，和塙麒一起坐在了长凳上，把玩着塙麒骨骼分明线条优美的手，她觉得自己有点小嫉妒，明明以这厮的原型来看，这地方应该是蹄子的说~“你应该庆幸我们是有‘公务’在身的~不然，兴许城门都不让我们进！让我们在外面喂妖魔！”
“主上，那只牌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哦~从某个逃家的家伙那里坑来的，我包庇他逃跑，那个是报酬！”不过是一个女史令牌罢了~没想到还在这里先派上了用途！
“逃跑的家伙？”不会是•••
“来了！”
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向两人微微颔首“冢宰大人有要事不能离开，特派在下来此接待二位，如有怠慢，请多担待！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黎鸢起身，理了理衣裙，双手交叠，轻轻向他俯了俯身“是关于雁国下个季度对巧国资助米粮衣物一事，延王陛下有意将赠与巧国的米粮衣物等酌情增加。不过，在此之前•••”
男子的表情变了变“不知女史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在下尽量满足。”
“‘大人’一词鸢担待不起，请叫我黎鸢就好！至于要求•••黎鸢希望在傲霜城里看看，以便记录下来，交给延王陛下看过后才好商定！”
“那是自然，在下一会儿派几个人跟随你们到处看看。”
“不，一个就好，不请自来，黎鸢不敢过于叨扰！”何况现在傲霜的兵源紧张，还是不要太讨人嫌了
男子面露微笑“哪里，您言重了！人一会儿就到，在下失陪了！”
“大人慢走！”
塙麒看着男子离去，转头看向黎鸢“主上，延王什么时候给您下的这个命令？”他怎么不知道？明明延王在黎鸢醒来之前就和延麒回了雁国，主上醒来后他又派了使令全天保护，没理由这么大的事儿他毫不知情啊！
黎鸢盯着塙麒看了看，忽的笑了“阿拉~延王何时下了命令给我？我怎么不知啊？”
“那您刚才••”
“想不想光明正大地看看傲霜城百姓的生活？”
“想！但是•••”
“那不就得了？”
“•••”但是您也不该骗人啊~主上！
‘我没有骗人哦~塙麒’黎鸢故意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其实塙麒着急为难的样子挺可爱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笃定延王不会揭穿她的话。呆在雁国的这几个月，让她多少知道些雁国的国情，雁国盛产水稻和谷物，年年丰产，今年更是可以称得上是谷满仓了！但丰收是丰收，这也导致了雁国境内，稻米谷物压根儿就卖不上去价格，米粮压仓。加上雁国一年一度的雨季就要到来，仓库里的谷物要是得不到妥善的存放•••
呵呵！尚隆怕是正在为这事儿头疼呢！不然这回也不会回去得这么急。
恰恰这些米粮是现在的巧急需的，可以说得上是就命的东西，用压仓的东西去换巧州国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何乐而不为？
没等多久，一个身着兵甲的士兵走了进来，向黎鸢抱拳行礼（塙麒是完全被当做随从了•••）
“属下奉大行人之命保护女史大人！”这个兵士看起来十六七的样子，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算不上英俊的脸上却有一双美丽的眸子，虽是士兵，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你叫什么名字？”黎鸢忽的来了兴致
“属下羽昂！”
“真是一个好名字，那么，还请你前方带路了！我们对这里不是很熟呢~”
“是！”
“羽昂，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大人随意！”
“傲霜境内还有多少百姓？”
“•••不足两万人”
黎鸢一愣，她记得关弓城内都有不下于十万的常驻居民，连这里差距都有这么大吗？
黎鸢和羽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塙麒静静地跟在黎鸢身后，认真的看着傲霜的街市，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巧国现在，还真是•••有够烂的！
黎鸢看着街道两旁看上去就年久失修的房子，店铺少有开张的，街上偶有行人也是来往匆忙，面露饥色，黎鸢将这些在心里和雁国的首都一比，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禁心里有点岔岔不平的，凭什么巧国的傲霜就要这么烂啊！不就是有四十多年没有王吗？
“是整整四十八年没有王了！女史大人！”羽昂忽然很生气的样子，尽管埋着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那怒火
“呀！我说出来了啊？”还真是•••“巧国的人，没有王就活不下去了吗？”
黎鸢忽的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羽昂“抬起头来！”让我听听你的答案吧！
“主••主人！”塙麒拉了拉黎鸢的衣袖，差点脱了嘴，这两人箭弩弓张的样子，让他一时没了主意，他的打扰得来了黎鸢的一个白眼，这只麒麟还真会破坏气氛！
“回答我！身为军人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没有王就不保护人民的安全了？没有王就可以玩忽职守了？没有王就可以轻言放弃了？王对你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信仰！”羽昂抬起头，坚定的星眸晃花了塙麒的眼“王是一个国家的信仰！意味着希望！”
“只有有人坐在玉座之上你们才会安心的劳作吗？现在这种情况，靠着别国的资助度日，是想要等死吗？”
他捏紧了拳头“我们在努力！我们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即使土地变得贫瘠，连野草也养不活，我们也没有放弃！所有人都在坚强地活着！我们在等他回来！那个不负责任的王和麒麟！然后把这个国家交给他，说，我们尽力了！”他通红着眼，近乎嘶吼，这是长期压抑心头的情绪的总爆发！
看着他的样子，黎鸢忽然笑了“如果那个不负责任的王现在回来，你会怎么办？”
“先揍一顿再说！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呵呵！我看好你！”顺手拍了拍羽昂的肩膀，无暇欣赏少年怔愣的表情，转身看着塙麒
“那么，听到了这些的你，还想要放弃吗？”
“主上•••”
“当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你动摇的心！有人对我说过‘只要脚下还有一寸土地，土地上还有一个人民，那么希望就不会断绝！’那么，仍然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你来告诉我，是不是想要放弃了？”
“•••”
“虽然这句话有人说过了，不过•••‘愿意把它交给我吗？’我希望得到你的信任，塙麒！”
“恩，我明白了！”塙麒一笑，俯身跪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奉承天命，恭迎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矢志忠诚！”
塙麒淡金色的长发从掉落的头巾里倾泻出来，印着傲霜难得一见的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宽恕！”街上静静的，看到的行人掩不住内心的狂喜，趴伏在地，没有一个人出声打破这神圣儿美好的景象
扶起塙麒，黎鸢对着伏在地上的羽昂笑着说“今天还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家伙呢~尚隆对我说，麒麟全是死心眼儿的家伙呢！”
“主上！”
“我们现在就尽快去把该办的事儿全办了！我可不想回来挨骂！雁国的救助是真的，和冢宰大人说一声，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还有••••”黎鸢伸手将还目瞪口呆地伏在地上的羽昂扶起来
“还有我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你一顿胖揍啊！所以，等我好起来了以后，我们再来好好比试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初见生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