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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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无数委托人保守秘密的律师叶博瑜最近却无论如何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每次见到陆浩霖总是企图将藏在内心的秘密脱口而出，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想起乐靖宜悲伤痛苦的一张脸又不得不克制住那股冲动。
他又问过乐靖宜，“真的决定了？”
“是的，决定了。我已经兑掉支票，付清了房款。现在你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诉讼。”
叶博瑜无话可说却又忍不住罗嗦，“其实，钱根本不是问题。你怕法庭上败诉，我也一样可以借给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理由真的很烂，烂到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浩霖除了家族财产自己的资产都不会下九位数，你觉得他会在乎这区区几百万？”
“但这真的是我唯一能找出的理由！”
他有个人尽皆知的习惯。焦头烂额的时候，领带会歪向一边，衬衫的扣子会开到第三颗，额头以上的头发也会乱糟糟变鸟窝。此时此刻便是这个模样。叶博瑜不停在办公室的房间中踱步。
“打算什么时候摊牌？”
“不知道，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想越快越好！”
听了乐靖宜的话，他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忽然间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地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会永远支持你。他伸开宽大的臂膀拥抱她。
“谢谢你，博瑜。”
这一天，天色森暗，乌压压的云仿佛随时都会从头顶上坠下。还没有下雨，却是狂风四起，一路上的行人急匆匆向前赶，就连最注重形象的型男靓美女也不顾仪态仓皇而逃。
陆浩霖站在路边，“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轰”又是一阵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小刷子般刺向人的脸。
“我们分手吧，不要在一起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我忘不了黎昕和西西，也绝对不会忘记他们。为了保留住曾经住过的房子，我收了你母亲五百万。这个理由够不够合理？”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电闪雷鸣。喧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剩下路上飞驰的车辆与在暴雨中依然闪耀的霓虹。乐靖宜站在雨里，整个胸口如被撕裂了一般，痛的无以言表。眼睛发出尖锐的刺痛早已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不信，不信，你根本不是这样的女人！你想要钱，可以和我拿。五百万，五千万，甚至更多，只要告诉我。”
“我不要，只要那五百万就足够了！”说还她甩身而去。
陆浩霖不甘心，想要移动身体，才发现长时间伫立的僵硬下肢早已发麻。他强忍住刺麻的艰辛，不顾一切地赶上她，一辆速度极快的摩托车像是为了避雨从隔壁的巷子里逆向飞了过来。
“哧”连空气里都可以闻到潮湿而浓重的钢铁摩擦地面特有的硝烟味，这种味道乐靖宜再熟悉不过。
“浩霖”。
她顾不得身体快要窒息，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摩托车司机早已弃车瘫坐在地上，原本精神振奋的年轻人顿时呆若木鸡。在地上划了个弧线的摩托车在雨中仍然□□地“轰隆隆”冒着浓重的黑烟，另一边是趴在地上的陆浩霖。
乐靖宜发狂一般地跑过去，只见陆浩霖自行缓缓站起身，他笑了笑做了个“OK”的姿势，“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
悬住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眼泪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不争气又流了出来。
他抚着她的眼，“你看，肯定是有苦衷的。妈妈要你这样做的，对吗？”
“不是”她倔强地摇头，“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是不能，还是不想？”他问。
“不想！”
她痛心疾首下定决心转身离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是明明你和我在一起却不知道我爱你，还是明明知道我爱你却不得不远隔千山万水？
乐靖宜一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忍不住瑟瑟发抖，陆浩霖在身体里留下的最后一丝余温也被无情的大雨冲刷掉的无影无踪，上天根本故意连丝毫怜悯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缩卷起的身体越来越小，喉咙又酸又痛，皮肤如炭火般炙热，纠结在心中太多太多的痛苦转换成一阵阵的呻吟，“黎昕，黎昕，你在哪里？”
接下来只觉得有人在身边悉悉索索来回走动，皮肤也没有那么烫了，虽然梦魇不断，人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
第二天醒来已是艳阳高照，下了一夜的大雨将天空冲刷的万里一碧，推开窗涌进来的是楼下枝叶茂盛的灌木满眼的翠绿。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餐桌上摆满了精心制作的各色小点，厨房里还有哗啦啦的刷洗声。
乐靖宜心中一沉，“难道又是他？”
拖门打开了，迎上的是叶博瑜关切的笑脸。
“你醒了？”他大喜，“昨晚烧了一整夜，到了早上才略微好些。如果再不退，我就打算直接扛你去医院了。”
“你怎么。。。。。。？”她有疑问。
“哦，我打电话给你没人接听，然后就同咏诗拿了钥匙。”
原来是这样，她和咏诗两人互相备有对方的备用匙，难得他如此细心可以想到咏诗！
叶博瑜殷勤地帮她拉开座椅，拿起其中的一碗粥，“我煮了早餐，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乐靖宜安静坐下，拿起匙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碗中的各色食材，心中却五味杂陈。她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勉强咽下几口，此时此刻纵然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过了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的泣不成声，“博瑜，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所以什么都不要说！”
叶博瑜将她如婴孩般搂至胸口不停安慰，这个时候门上的钥匙孔转动起来。之后便是“吱呀”一声尖锐的开门声，和陆浩霖阴晴不定的一张脸。
愤怒与妒忌已经冲破了理智的防线，他如发了疯的猛兽般扑向叶博瑜。
“臭小子，还是不是我兄弟？”
他练泰拳，次次出手都结实有力，叶博瑜伺机躲避，却仍免不了被一番痛打。眼看着嘴角已经渗出了殷红，乐靖宜拉住陆浩霖苦苦央求。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满眼猩红。
“我生病了，博瑜只是来照顾我！”
“你跟我走!”他死死拖住她，额头上的青筋暴露。
当了炮灰的叶博瑜勉强支撑起身，望着纠缠不清的二人，“浩霖，这又是何苦？她已经决定不要和你在一起，这样纠缠又有什么用？”
陆浩霖不可置信地看着乐靖宜，“我不信，我不信，区区五百万就能出卖我们的感情，你绝不是这样的女人！”
“那我是什么？”
乐靖宜甩开他的手，快速行至客厅，从大大的书架上忽然抽出一本书，娴熟地翻到其中一页。眼睛两边温热的液体已经像珠链一滴滴倾泻下来，“但是，为使直子的面影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总需要一点时间。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固然令人悲哀，但事实就是如此。起初五秒即可想起，渐次变成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它延长的那样迅速，竟同夕阳下的阴影一般，并将很快消融在冥冥夜色之中。”陆浩霖知道这是村上春树《挪威森林》中的一段。
“我怕，怕会和他一样。我不能忘，永远都不能忘，我要他们永远在我身边。”乐靖宜拿着书的手随着身体不断颤抖。陆浩霖呆呆地看着她，口中喃喃，“所以，”
“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保留这间房子，不管失去什么我都要拥有他们的记忆！你懂了吗，浩霖？他们才是我的所有，而你，只不过是过客。”
乐靖宜扭过头，尽量不让他看到她伤心欲绝的表情，直到他黯然离去。
入夜了，一个人走在街上，在这个喧闹的城市，白天有白天的主题，夜晚有夜晚的灵魂。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后满天散出姹紫嫣红的烟花，红的，白的，兰的，紫的，在夜空中华丽绽放后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依偎在一起，电台里不停播放着情歌。
原来是七夕情人节呢！
她却比烟花更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