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传说之 蝶舞乱世》月猫冬

6、师徒遇难

　　风雨过后，一道彩虹架在半空，蝶儿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白毛欢快地追逐着一只蝴蝶。
　　晓妍和师傅把倒塌的房子清理一下，院子堆放着七零八落的木头，晓妍顺手捡起一块木头，用小刀刻画出一只兔子，眼睛有点大，身子有些扭曲，但别有风味。
　　晓妍愉快地哼着歌，哼，师傅老说晓妍对木艺没天赋，这不刻出来了。
　　扣扣——
　　篱笆外，一日未见的罗刹对着晓妍挥挥手，提起手中的东西，一脸灿烂地笑着。
　　“罗刹？？你怎么来了？”晓妍有些意外，打开篱笆门让他进来：“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这是送给你的！”罗刹微微脸红，把东西递给晓妍。
　　“什么东西？”晓妍疑惑地打开，居然是各种各样的头饰和橡皮筋。
　　晓妍无意识地摸向脑后的草绳子。在这个荒山野岭哪有什么橡皮筋，她胡乱地捡了根草绳子扎头发。如果是以前被老妈看见她头绑着草绳子，肯定骂她只有奔丧才这么做。
　　“我不能收！”晓妍把东西还回去。
　　“为什么！！”罗刹脸上的笑容僵住，着急地问道：“是不合你的心意吗？对不起，我对女儿家的东西不熟悉，我有叫了别的姑娘帮忙挑的。”
　　“不是。”晓妍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我真的不能要……”
　　“这样吧！”罗刹一把夺过晓妍手中的木雕兔子，冲着晓妍笑：“我们来交换！”
　　“我拿了你的小兔子，你收下我的礼物。”
　　“这样你亏大了~”
　　“不会，你上次不是给了我果子嘛，这样子不是正好嘛~”
　　看着他露出一个就这么定的表情，晓妍无法再推辞，不然就显得矫情了。
　　“那，谢谢你了……那个，我刻的小兔子很丑吧，要不等我刻一只漂亮一点的再给你？”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啊~”
　　他开心地把兔子往脸上碰了碰。
　　过了一会，师傅从房间里走出来，罗刹赶紧跑到篱笆外，师傅哼地一声，一言不发地拿起木头修建房子。
　　罗刹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去林子砍来几根大木头，堆放在院子，然后不声不响地帮师傅建房子。
　　师傅脸色稍霁，嘴里没说什么，装作没看见一样。
　　等到两人无意中碰面时，同时有些别扭地转过头。
　　呵呵，晓妍掩嘴偷笑，进房子做饭。
　　有罗刹帮忙房子很快就建了一半，晓妍留他吃午饭师傅没反对，三人静静地吃着饭。
　　突然师傅和罗刹同时夹起鸡屁股，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松手。
　　师傅最喜欢吃鸡屁股，一开始晓妍把鸡屁股丢掉说会致癌，师傅还把它捡回来吃，没想到罗刹也喜欢吃鸡屁股，两个怪人~
　　嗯嗯，晓妍假装咳嗽，把一个鸡腿夹在师傅碗里：“师傅，尝尝这个鸡腿。”然后不留痕迹地瞪了一下罗刹。
　　罗刹赶紧松手，悻悻地扒着碗里的饭，师傅面露喜色，有些得意地嚼着鸡屁股，发出啧啧的美味声音。
　　这两人其实很像，晓妍突然这么感觉。
　　罗刹帮助师傅建好房子后，师傅满意地看着坚固美观的房子，捋着胡子，舍下面子开口：“你对木艺很有天赋，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罗刹愣了一下拒绝道：“我还蛮喜欢做这种事的，但是现在不行，等天下太平后再说吧。”
　　黄昏时候，罗刹告诉晓妍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家里有事必须回去一趟。
　　晓妍告知师傅，师傅喝着茶幽幽地叹息道：“臭小子虽然脾气暴躁，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真可惜……”
　　“师傅您有高超的铸刀技艺，如果这么失传了多可惜，您收罗刹为徒弟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您既不违背自己的誓言，也能帮助罗刹他们……”
　　晓妍推波助澜地说道。
　　“可惜臭小子脑袋不开窍啊……”师傅无奈地叹气：“这件事虽然是我自己开的口，但是我再是得再好好考虑一下。”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一片嘈杂的声音，晓妍欲打开门，师傅突然掩住晓妍的嘴巴，对晓妍嘘地一声迅速灭了灯。
　　门外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有人闯阵而且数量还不少！！
　　师傅把一个本子交给晓妍，急声说道：“这是我铸剑和匠木的多年心得，如果你见到臭小子，就把它给他吧。”
　　“呜呜呜……”师傅放开晓妍的嘴，晓妍低声喊道：“师傅！”
　　“为师想通了，你说得对这些技艺不仅仅是晓妍的心血，还有凝结着祖上师傅众人的心血，晓妍不能让它就这样失传了。”
　　“外面那些人……”
　　“大概是皇族派来追杀我的，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们，你赶紧走密道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回来，如果为师无事就到徐州找你！”
　　“师傅……”师傅的语言中竟带着诀别，晓妍含泪点头。
　　师傅突然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黑暗中隐约可见：“其实早在20年前我就该死了，如今多活了这么长时间，还认识了你和臭小子，老天对我算不薄了，你不要难过，这是师傅的命。”
　　“师傅~师傅~你和晓妍一起走吧！”
　　“快走！”师傅命令道。
　　“师傅……我们徐州见！”晓妍含泪抱着包裹跑进密道，师傅把密道关上。
　　晓妍在黑暗中不停地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轮圆月高挂在半空，四下寂寥无声，只闻蟋蟀草丛的鸣叫声。
　　晓妍站在山坡回望晓妍生活了一年半的地方，远处嘈杂的人声隐约可见。
　　师傅……白毛……
　　晓妍抹掉眼泪强忍心中的悲痛快速地跑走。
　　夕阳渐渐没入平线，空气中还透着些白天的炽热。东边远处的月牙儿将出未出，给天边带来了一丝清冷柔和的光线，天上的霞云形态多姿，绚丽的色彩渐渐带着些黛蓝，远远看去，就像一幅水墨画。
　　晓妍扮成一个男孩的摸样，在码头等待去徐州的船。
　　晓妍曾和师傅去过一次徐州，师傅的师兄改行在哪里行医，晓妍要去哪里等师父。
　　走了一天山路，加上担心师傅和白毛晓妍吃不下饭，捡着石头丢进海里，对着波光潋滟的海水发呆。
　　这个世界的油纸防水效果非常好，为了防止遇上雨天或者流汗晓妍把师父的秘籍层层打包，放在怀里暗袋。
　　“抓奴隶了，抓奴隶了——”突然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回头望去，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见人就抓，检查着每个男子的背后是否有奴隶印记。
　　“喂小子！！给我抬起头！”一个官兵不知何时站在晓妍身后喝道。
　　晓妍心里突突直跳，低着头假装没听见走开。
　　“喂，听不见么！！”那人怒声喊道，大手朝晓妍抓来，晓妍挣扎中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喲~原来是个美貌的小娘子~~”一个头领摸样的人走过来，一脸饿中色鬼的摸样。
　　这个世界长得美貌绝不是件好事，决不能落入这帮人手里。
　　晓妍急中生智，猛地踩了捉住她的人一脚，他吃痛抱脚离开，晓妍趁这个机会纵身跳入海里，周围的惊呼声四起。
　　晓妍会游泳，没事的，晓妍告诉自己。
　　可晓妍忘记了自己太久没有游泳，又走了一天路，在水里竟然抽筋了，憋不住气，海水直灌入喉内，这下晓妍的小命完了。眼前一暗，晓妍痛苦地失去意识。

　　“这次的收获怎样？”
　　“不错，其中不少都是上等货色。”
　　“那个落水的女子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运气不错。”
　　“落入你手中应该说运气不好吧……”
　　“哈哈哈，不过此女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我验过了还是个处子。就是年纪小了点。”
　　“年纪小正好，送去给春组，没准是根好苗子。”
　　“没错……”
　　耳边不停地有说话声，晓妍浑身像被拆过一样没有一处不酸痛。
　　“水……水……”晓妍无意地喊着。
　　“来，给你喝水。”一个温柔地声音在晓妍耳边说。
　　晓妍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定格在一个清丽的女子脸上。
　　“你醒了。”她喂晓妍喝水。
　　“这是哪里？”喝完水晓妍环视四周，发现有很多妙龄少女哭泣着坐在一起。
　　“这里是宜春院。”那个女子说：“我叫许娜，被妈妈叫来照顾你的。”
　　“宜春院？”挺起啦怎么那么像是妓院，晓妍问她：“是你救了晓妍吗？”
　　“不是，救你的是人贩子，已经走了。”
　　“哈？”晓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我被人贩子卖到了宜春园？”
　　“你猜得没错。一旦进了宜春院，你就别想逃出去了。”许娜放下杯子，声音竟带着幸灾乐祸：“妈妈已经帮你们打扮的漂漂亮亮，待会就有各个地方的人来挑选你们。以后是富贵是贫贱都在这个时候，祝你们好运。”
　　说完她飘飘然地离去，晓妍瞧见自己已经换了一身简单的绿衣裳，看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突然发现身上的秘籍不翼而飞了，晓妍急得四处翻找，还是找不到。
　　一个好心的姑娘问晓妍在找什么，晓妍告诉她后，她说她看见人贩子把晓妍怀里的东西交给老鸹了。
　　这下惨了，她该怎么办，要是丢了，如何向师傅交代！！
　　晓妍心急如焚，大声喊着外面守卫的两个大汉，叫他们帮晓妍叫老鸹，他们理都不理。晓妍身上没有办半分钱，无计可施。
　　许娜送饭给晓妍的时候，晓妍赶紧抓住她问秘籍的事，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看见妈妈把拿东西给烧了……”
　　不是吧，五雷轰顶。
　　这下她彻底地辜负了师傅的期望了，晓妍眼泪簌簌直流。许娜似乎有些不忍，快步离开。
　　也许是晓妍哭得惨，其他姑娘都过来安慰晓妍，渐渐地晓妍们熟稔起来。
　　攀谈得知她们有的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有的是被自己的爹妈卖掉的，有的居然是主动跟来的（因为没有饭吃，实在走投无路）。
　　到时晓妍，她们坐船来宜春院的时候，有个姑娘发现晓妍，人贩子本想捞起来看看有什么死人财可捞，晓妍原本就一穷二白，气得人贩子想一脚把她踹人水中，另一个女的人贩子见晓妍还有呼吸，长得还不错，正好缺了人数就救下晓妍了。一路上都是她们照顾晓妍的，晓妍红着眼睛道谢，不过众人想到接下来的命运，不禁又伤心起来。
　　师傅……晓妍该怎么办……
　　吃完饭后，妓院的老鸹让她们排成6行，在场的女子姿势各异，有的娇媚，有的性感，有的清冷，有的娇憨，各有所长。
　　“不许动来动去！”老鸹厉声喊住打算扭头看后面好奇的晓妍，晓妍吓了一跳赶紧端正姿势。
　　“各位姑娘听好了。等下就有贵人来挑选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许出任何差错，否则我秋娘定叫她生不如死。”
　　说完，老鸹换了一张笑脸走出门外把贵人们请出来。来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男人，只有一个带着青铜面具一身黑衣的长得挺有气势。那个人人高马大，身材伟岸，器宇轩昂，老鸹像VIP贵宾似地招呼着他，连选人都让他选先。
　　面具男走了一圈，身上冷冽的气场吓得所到之处的人都低下头。
　　老鸹着急地命令道：“把头抬起来，让秦爷好好瞧瞧！”
　　姑娘勉强抬起头，他用力地捏住一个姑娘的下巴，像挑选牲畜一样地看着，然后给老鸹递了个眼色，老鸹会意把她叫出来。
　　晓妍在最后排，看到他快到这里赶紧低下头，不多时，晓妍看见一双黑色皂荚皮靴停住眼前，晓妍地抬起头正好撞在他的下巴上，他发出一声闷哼。青铜面具和晓妍结实地亲密接触疼得晓妍泪眼汪汪。晓妍捂着额头却被他强有力的手抓住下巴，好疼，晓妍满眼泪水气愤地瞪着他，眼前是一个狰狞的面具。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眼睛红肿啊！
　　“她……”他扫了剩下的姑娘，突然开口说话，然后松手离去。
　　老鸹哈腰点头称是，把晓妍拉出队伍，晓妍趔趄一下不情不愿地跟着。
　　晓妍和之前被选出来的姑娘一起坐在马车上，晓妍们被蒙着眼睛，晓妍刚下扯下眼罩，没想到外面驱车的面具男居然立刻就察觉，阴冷地警告晓妍，晓妍只好乖乖坐着。
　　“那个，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晓妍问道。
　　“我叫姚梦莲。”声音很清亮，声如其人。
　　“我叫徐晓妍，今年14岁。”
　　实际年龄20岁，来到这里缩水了。
　　“我比你大。”
　　“那我以后就叫你莲姐姐吧。”
　　“嗯，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
　　“是啊，你是怎么被抓的？”
　　“我爹是朝廷大官，被人诬陷，全家逃亡到外地。我在路上被人贩子打晕，醒过来已经在人贩子的车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姐姐不禁美貌，举手投足间还有种贵族的气质。”
　　晓妍称道。
　　“妹妹过奖。”
　　“莲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胃不舒服？”
　　晓妍忍了很久了，这路也太颠簸了吧，马车也不是晓妍改良的那辆，避震功能等于，。晓妍肚子里的东西都快呕出来了。
　　梦莲摇头问晓妍说是不是不舒服，并且喊了黑衣人。黑衣人冷冷地说，想吐就吐。
　　老大，坐在车里的人是我们啊，到时熏死的也是我们。
　　为了不吐在车上，晓妍拼命地想着快乐的事，转移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终点，眼罩被除去。下马车的时候，晓妍脸色惨白一阵头晕，赶紧抓住车沿，感觉面具男在看晓妍，晓妍恨恨地挖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