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蛊》左岸天晴

14、沧娘的回忆

　　沧娘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轻柔中带着点点哀伤，思绪一点一点拉远，到那遥远的神魔之战。

　　当年神魔一战，生灵涂炭，神族和魔族都伤亡惨重，但却是以魔族的惨败而告终。主人为了神族和魔族的和平共处与主人当年的恋人龙战一同前往空之界与神族协商，我们原本是要和主人一同前去，却被主人拦了下来。不知道在空之界发生了什么，主人重伤而归，一时魔族大乱，神族不期而至，对魔族进行大规模的屠杀。主人托着重伤的身子应战神界七大长老，但终是不敌，几近魂飞魄散。而我和剩下的十一个人也是身负重伤，主人只好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封印了我们，希望我们能够活下去。

　　我是实力最弱的一个，随着大规模的爆炸原本一体的大陆被分为了现在的六界，而我们原本的魔族就分成了现在的妖族，魔族和冥界，原本的神族分为了人界，仙界和神界。却没想到人界成了六界中最弱的一环。而我当时就落到了这一界中。

　　我当时醒来后身负重伤，但头脑中却一片空白，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只好找到一处隐僻的地方疗伤。一睡就是千年，等待醒来时功力虽然已经恢复，却总是在冲破一道不知名的封印是被拦了回来。

　　那一日正逢天道宗招收弟子，没有任何身份的我就想碰碰运气找一个栖身之地，而当时的掌门冷云看中我根骨清奇，就破例收我为徒。没想到那才是我灾难的开始。冷云待我很好，很用心的教我，而我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自己能够预言的秘密，这个秘密本应该是个禁忌，但是那个时候单纯的我却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他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却从此把我幽禁了起来。直到他飞升而去，现在的掌门冷尘接任。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冷尘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运用我的能力，避开了很多厄运，久而久之，人们便认为天道宗顺应天道，应运而生，是为正宗。沧娘说到这儿，眸子里面有说不出的厌恶。

　　可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内息也开始变得混乱。直到一次碰到一个玄学高人，才指点我说，我的预言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的。可惜，我已经知道的太晚，冷尘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亏得他还好意思在外面宣扬天道宗悲天悯人。他生怕我逃走，其实他大可不必，当时我的身子已经没有能力逃出天道宗的范围了，他却还是找了一个阵学大师把我困在了这竹林里面。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每天就是看看风景品品茶，我一直觉得，日子也就是这样了。他每年都会来几次，有时候是问关于宗派的事情，有时候是问他自己，好笑么，一个掌门居然也纠结于感情。我虽然很多年没有出过这竹林，却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随着时间的推进，我也逐渐知道自己似乎活不长久了，这样，未尝不好。

　　直到今天你们的出现，令我惊异，多少年了第一次见到除了冷尘以外的人。你们身上的味道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这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了，不免使我想要接近你们，留住你们，哪怕多一刻也好。我为我那一次的年少无知付出了太过于惨重的代价。下面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没想过逃出这片竹林去么？”媚君问道。

　　“想过，也试过，结果重伤。”沧娘有些憋气的说道。

　　媚君笑笑，摸了摸沧娘的手，目光却是说不出的坚定：“相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沧娘和玄虚同时呆住，以前的主人从不会说这样的话，虽说主人也很关心他们，沧娘紧了紧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知道了，我的主人。”

　　媚君的笑意直达眼底，这一次他在沧娘的眼睛中看到了那抹身体里熟悉的温暖和狡黠。

　　“不过沧娘你还要在这竹林里面呆上一阵子，这次我和玄虚能进来还多亏了正道七宗的会盟，天道宗大开云中谷希望弟子们碰碰运气，得到个奇遇什么的。”

　　沧娘不信的看了媚君一眼“你们也入天道宗了？想不到主人也有喜欢正道的时候。”

　　媚君听着沧娘的讽刺挖苦，敲了一下她的头：“闭上你的嘴，我和玄虚是百花园的，这次混入天道宗纯属偶然，要不你这丫头就在这等着吧，哪有你现在这个说风凉话的精神劲儿。”

　　沧娘装作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嘟囔着“就知道欺负我。”随着颜色一正，道：“听说百花园的花语寒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很是个人物，主人可要小心他一些。”

　　听了这话媚君和玄虚都是一笑，想到花语寒被媚君下毒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主人要是想在这云中谷碰到什么奇遇是不大可能了，老不死的倒是还有几个。”藏酿的语气里面说不出的不屑。

　　媚君无奈的叹了口气“遇到你就够奇遇的了，我怕多几个奇遇我的心脏不够跳的。不过现在我们没办法带你出去，你记得别露出马脚，等到时机到了我们再来接你。”

　　沧娘点了点头：“好，不过挺玄虚说你们是来找剑的对么，别的没有，沧娘在早年的时候好剑还是搜罗了些的，我拿几把给你们挑挑。”

　　看着沧娘无所谓的神色，媚君都有点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媚君一眼就看好了一把软剑，轻若鸿羽，软若无骨，正好可以缠在腰际当个腰带用用。媚君拿在手里挥了几下，用起来十分顺手，就它了，玄虚看中了一把水纹一样的剑，绝对是那种你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那种，真不知道是谁把剑做成那个样子的，整个一波浪线。用来砍人的话一点不利索。也难得有人能看上。

　　媚君看玄虚眼睛发光，也不好说什么么，只得承认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这个事实。扭头问沧娘：“你没事儿弄那么多剑干什么？”

　　沧娘耸了耸肩：“无聊呗。”有指了指他们手上的剑：“主人拿的那个是越女剑派留下来的越女剑，玄虚挑的那个是沧浪剑，哪个门派的忘记了。反正当时也是闲着没事儿干，就搜刮点财产，现在看着他们也没用，还占地方。”

　　沧娘这番话如果说出去指不定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悍然大波呢。“主人，玄虚，你们其他地方也不用去了，就安心在云之谷陪沧娘几天吧，好不好？”媚君看着她跟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也狠不下心说不，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