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骑士》贪**罪

2、流放者和拯救者

　　部落，联盟。兽人和人类应该水火不容，不公戴天。

　　他被自己的人民流放了。

　　剥夺圣光的仪式结束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叫出圣光，但他叫了出来。为了拯救那个救过自己的兽人，圣光回应了他的召唤。

　　随之而来的是人民的愤怒。他们的领主为了一个曾经侵略过他们家园的兽人劫了法场。他们并不理解提里奥的荣耀，他们认为领主背叛了人民。

　　他破旧的木屋，除了血色十字军的监视者，他还是第一个造访的人。

　　“达里安·莫格莱尼？亚历山大的小儿子？我没什么可帮你的，你请便吧。”

　　“圣光给了我一个幻觉，遵照她的建议，你会提供帮助的，最起码能给我一些建议！”黄毛小子急切地说，“我能听见，从这把剑里面发出来的声音，是圣光指引我来找你的！”

　　“圣光？”提里奥嗤笑一声，说，“小子，我已经不信那个了。圣光误导了你，我只是一个流亡者，一介草民，大人物请离远点。我的建议是你掉头回去，找别人帮忙吧。”

　　它只回应了提里奥一次。然后，不管他如何呼喊，圣光再也没有理会过他。

　　“我父亲的灵魂危在旦夕！你也许是个流亡者，但你是唯一能引导我的人。”

　　“你父亲的灵魂？亚历山大是纯洁的典范，我很难想象他的灵魂会受到威胁。”他顿了顿，“不过，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会听你把话说完的，来吧。”

　　他讲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故事。但这居然是真的。他的旧友，四大圣骑士之一的亚历山大·莫格莱尼居然死了，让他刮目相看的是，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子居然敢只带四个人闯进克尔苏加德的老巢，虽然队友全都死了，而他全身而退。而照他的说法，他的父亲，那个高尚的人，堕落成了死亡骑士。

　　“让我看看这把剑。”

　　灰烬使者，这把剑通身发绿。

　　“这把剑被腐蚀了，有灵魂被困在其中，如果那真是亚历山大，我恐怕他没救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父亲的灵魂已经死了，小子，你已经尽力了，最好现在就随他去吧。”提里奥走出了木屋外。

　　“我必须找出一个办法！你必须帮我！”这小子追上了提里奥。提里奥打断了他“你身上穿的不是血色十字军的战袍，那是什么徽章？”“是一个新的团体，银色黎明，这个组织认为世界各地致力于净化邪恶力量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哈！”提里奥嗤笑一声，“可怜的傻瓜，你前面是无尽的战斗啊。”

　　“你真的变得这么愤世嫉俗了吗？当其他人诅咒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父亲是那么信任你！你现在要像背弃泰兰那样背弃我吗？”

　　“狗屁不懂的小混蛋！”他提起年轻人的领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别跟我说的你好像了解真相似的，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是谁？你的‘听说’只会告诉你，提里奥·弗丁是一个联盟的叛徒，帮助兽人逃跑的疯子，甚至连家人都没了！”提里奥咆哮道。”

　　这小子被他吓得睁大了眼睛，他是个长了肌肉的小家伙，但他的年龄真的太小了。大概只有十六岁左右。他本不该担起这么沉重的剑。达里安·莫格莱尼抓着提里奥的手，呼吸不畅但依然有勇气冲他大吼。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长了一张和他父亲完全不同的脸，但提里奥觉得他的某些神情很像他父亲。“泰兰从未说过这事儿，我听到的都是传闻。如果你拒绝帮助我，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为什么你沦为了一名叛逆者。”

　　“好吧……坐下，小子。这个故事很长。”他把他放了下来。提里奥自己坐了回去。瘫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他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更别提和一个小伙子讲他自己的故事。他很真诚，而且是个纯净的人。还有个原因，是这小子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领主的儿子互相认识不稀奇。稀奇的是，提起泰兰时，他眼里没有丝毫歧视……就像对他一样。相比传闻，达里安更信自己的眼睛。因此他内心深处欣赏这个年轻人。

　　“我从来没对人说过这些事。”将自己的故事说完后，他不自觉地对眼前的人产生了亲密感，让他不适应。他不耐烦地扭过身。对着后面挥挥手，说，“你滚吧。小子。”

　　“不。”

　　提里奥扭过头威慑力十足的瞪视，而年轻人迎着他的眼睛。

　　“什么？”他暴躁地吼。

　　“你有能力帮助我们，你应该去领导银色黎明，只要你想去……”

　　“你在异想天开。快滚。”

　　“说服你之前，我不走。”

　　他无知，执著，莽撞，年轻。但他点醒了提里奥被自己流放的决心。如果没有他，他永远不会有想明白自己责任的那天。达里安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他经历了很多事，他拥有一个圣骑士的坚强的觉悟，而且拯救了他，拯救了提里奥自己都以为化成死灰的心，将他从自我流放和逃避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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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信仰圣光，一切皆有可能。”他的手放了下来，被祝福的人受宠若惊，摸着被提里奥接触过的额头，兴奋地敬了个礼，走了出去。

　　提里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听见了身边一个微小的声音。

　　“你有什么问题么，达里安？”

　　“额，哦，不，我是在想，你激励人倒是很有一套。”死亡骑士的大领主不自然地耸耸肩。似乎是没想到提里奥会问他。

　　“并不仅仅是激励，达里安。每个人都应该相信，圣光是我们前进的力量。”提里奥说。

　　“对我们来说。不是。”达里安本来不想和他争辩，但他忍不住，因为他必须让提里奥知道死亡骑士们需要的是什么。“我们的动力和力量---是复仇。”

　　“圣光只是你关心的事。提里奥。而我们只对巫妖王的死感兴趣。”

　　他迎着圣骑士的目光。死人的瞳孔深处闪着红光。达里安的话是真诚的。

　　神光之愿礼拜堂一战，他最终还是赶到了，但他只看到达里安跪在地上的尸体，和一把他自己插进胸口的剑--灰烬使者。

　　而那时，克尔苏加德来了。

　　圣光原谅他的懦弱，他明白自己远不是对手。他退缩了。很多年后，提里奥依然不后悔他没有上前去拉回达里安的尸体，因为以当时的战况和他的能力，即使他去，也只是让克尔苏加德再多得到一个爪牙。但随着那个巫妖的手拉起达里安，他的心从此碎裂了。

　　从远处看，那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不再了，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冷酷的杀人工具。他复活成了死亡骑士。从那天开始，他发誓，无论多么艰难，他也会拯救达里安。

　　也许这份执着化为了勇气，让他在十几年后，成了整个艾泽拉斯大陆上唯一的一个敢和阿尔萨斯对峙的人。

　　提里奥面向他年轻却僵硬的脸孔，说着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我一定会说服你的。达里安。”

　　死亡骑士发出一声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轻叹。

　　他们的身份在转换。

　　拯救者和被拯救者，灰心者和企图将对方拉出灰烬的人。在这中间转换。起码提里奥是这样认为的。达里安已经离开了巫妖王，现在他站在自己这边。他几乎成功了，但还没有完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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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达里安离开他的情形。

　　“银色黎明需要你这样的人。”

　　“世事多变，人情易变，我已看透一切，所有这些又能怎样，我不想被牵扯进去。”

　　“你曾经是一位圣光的使者，忠诚，智慧，英勇，荣誉……这些东西对你还是有意义的。”年轻人的蓝眼睛看着他。“你还能重新站起来的，成为圣骑士，成为指引，成为力量。”

　　他翻身上马，夕阳从他后面射过来，很美丽。

　　“成为英雄。”

　　风吹过提里奥的头发，他死灰一般的眼睛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