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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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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在阿尔贝托的身上。
“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我耶和华是鉴察人心、试验人肺腑的,要照各人所行的和他作事的结果报应他。①”
阿尔贝托脸色阴霾,“我认得你,”他说:“你是彭格列家族的守护者,纳克尔?是吧?!”
“正是。”纳克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咱正是彭格列家族的晴之守护者。”
“彭格列为什么要掺和进罗马的事?”阿尔贝托问:“据我所知,彭格列与加百罗涅的协议中并没有涉及罗马。”
“这个嘛……”纳克尔微微一笑,“谁知道呢!”他看着阿尔贝托惊讶的神情,愉快地说:“咱们的首领啊,究极地会胡闹呢!”
阿尔贝托握紧了拳头,愤怒地说:“彭格列是在拿我们说笑吗?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
“这可是究极的误会呀!彭格列并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啊!”纳克尔挠挠头,“怎么说呢?作为黑手党,做些违法乱纪的事也就算了,但是身为意大利人,通敌叛国,究极地不允许呢!”
阿尔贝托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周围的手下们不由自主放低了枪口,窃窃私语起来。
不可能!!!他在心中狂吼,知道这件事的人数绝不超过一只手!彭格列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有证据!”阿尔贝托艰难地开口。“你的指控毫无道理!”
“证据究极地充足!”纳克尔双手插|进兜里,稳稳地道来:“关键证人已经携带大量的证据前往佛罗伦萨请求赦免了!”他的目光陡然锐利,扫向身后的人群,“难道你们都究极地准备下半辈子流亡国外吗?!!!”
动摇愈发地明显。
对这些黑手党而言,敲诈勒索、走私倒卖、明抢暗杀都习以为常,唯有叛国之罪,他们断不敢沾!
阿尔贝托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队伍的控制力。
“不……”
他向四下张望,却看到有的人枪口低垂,已然斗志全失!还有的人甚至悄悄地向后退去!
“不!”
“投降吧,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阿尔贝托猛地转身,德里克·帕帕拉多正静静地站在他身侧。
“你在胡说什么?!!!”阿尔贝托愤怒地吼道:“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有罗马!!!”
“噢,罗马啊?应该已经结束了吧!”纳克尔耸耸肩,轻松地说:“咱们的盟友究极地给力哪!”
阿尔贝托跌倒在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这不可能!!!”他的双手抽搐般在地上乱抓,“这不可能!!!我的心血!!!不!!!这不是真的!!!”
“投降吧,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德里克依旧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崩溃的阿尔贝托,完全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阿尔贝托停止了抽搐,他慢慢抬起头,双眼一片血红,“是你!!!”他低声咆哮:“是你出卖了我?!背叛了我!!!为什么!!!!?”
他猛地跃起扑向德里克!德里克双手插兜,露出一抹冷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令人惊讶的事出现了!
阿尔贝托的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德里克的身体!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他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德里克的身躯逐渐透明,最后化为一团薄雾!
雾气迅速飘散,又在纳克尔身旁重新集结起来。
“nuhuhuhu~~~本来就没有忠诚,何来的背叛可言?”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一个发型同样诡异的青年自雾中成形。他套着一件意大利王国的军服,随意地扭了扭脖子,酷似凤梨叶的头发随之晃动。
纳克尔兴奋地招呼道:“哟~~戴蒙!你怎么也究极地来了!?”
“nuhuhu~~~这只是幻象而已……”
阿尔贝托像是突然惊醒一般,他大声地问:“德里克呢?真正的德里克·帕帕拉多呢!?”
“这个嘛……”戴蒙·斯佩多把玩着胸前挂着的一副单片镜,露出恶劣地笑容,“谁知道呢!”
阿尔贝托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四肢抽搐个不停。而他的手下则做了鸟兽散。
作为罗马三大家族之一,曾经叱诧一时的克莱门蒂家族,就这么完蛋了。
兵血不刃,可喜可贺。
唯有一人表示了不满——
“咱怎么觉得你把咱的风头都究极地抢光了?!”
“nuhuhu……接下来要去收拾法孔尼了,再见!”
此时,卡罗·法孔尼和他的手下们被困在了法埃泰山中。他们迷失了方向,怀揣着被追杀的恐惧压力,个个又累又饿。暗不见光,雾气环绕,还要加上闷热潮湿和蚊虫的叮咬,他们已经濒临崩溃。
“有必要再这么戏耍下去吗?”当戴蒙·斯佩多出现在联盟家族的阵地后,西蒙家族的代理人这么向他表示,“罗马城里的战斗已经几近尾声,我们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nuhuhu,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戴蒙注视着笼中的猎物,平静地说:“对敌人,就应该让他们明白与我们为敌的后果,叫他们今生今世再也腾不起丝毫与我们作对的念头。”
海德薇蹙起秀眉。这个俊秀的青年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能是觉得不应该落了盟友的面子,戴蒙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正面出击!速战速决!”海德薇毫不犹豫地回答。
戴蒙微微一笑,“nuhuhuhu,身为意大利绅士,怎么能让女性失望呢?!”他挥了下手,说:“我会解开幻术,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那是当然!”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海德薇还是应下了挑战。
法孔尼家族的倾覆,也近在咫尺了。
望着西蒙家族的人远去的身影,戴蒙·斯佩多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诡异笑声,周围留守的人莫不快步绕道。
“老大,你有听到什么怪声吗?”
“什么怪声?”卢卡·古里诺一脸的茫然。
“噢,那就算了,”询问的人嘟囔着转过头:“大概是我听错了……”
卢卡板起脸,训斥道:“别发愣!快点划!”
于是,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低头划桨。
阿尔巴诺湖的南岸地势较高,在那里很难找到合适泊船的位置。再加上暴雨过后,湖面上雾气袅袅,视野非常糟糕。托马索把几乎全部的人都赶上甲板,睁大眼睛仔细搜索后,才发现了这个勉强可供停靠的乱石浅滩。
过不了多久,卢卡只觉全身一震。船底触到了礁石。他丢下桨柄大声喊:“所有人就位!准备下救生艇!”
数量不多的小艇上坐满了逃亡者,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体力几近枯竭,他们轮流划桨,以便为接下来的逃亡储存体力。
“听!又来了!”
这回卢卡也听到了。断断续续,似有若无,尖锐而高亢,调子飘忽又诡异,给这浓密的雾气增添了几分阴森。人人都面露惊恐,不安地相互张望。但是,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他们没法再回头了,只能继续前进。
随着离湖岸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的连贯。最先发现浅滩的人忽然指着岸上大喊:“看!那里有人!”
卢卡眯起眼,使劲朝岸上张望。开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卢卡吃惊地瞪大了眼——他相信其他人也一定和他一样吃惊——
白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子,还有那高高的黑帽子!
上帝啊!那是怎样一副怪装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