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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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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托真心后悔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因为他得到的回答令他十分希望时光能倒流回问题之前。
他痛苦地捂着耳朵,「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吗?」
「接受现实吧!」G一脸沉痛地搭上他的肩。
维托瑟缩了一下,再看向川路和藤田的目光中就带上了同病相怜的理解。
「阿哥?」昌子在门外唤道:「有位先生送了东西来。」
「什么?」维托诧异万分。
昌子拉开纸门,先向诸位客人行礼,然后说:「刚才有位先生送了袋东西来,说是家康君落在他那里的。」
维托的脸色骤然一变,他颤巍巍地伸手比划:「头发是不是浅金色?眼睛是不是冰蓝色?总是一副很冷漠,看上去很可怕的样子?」
「咦?原来是阿哥的熟人吗?」
「昌子啊~~~!」维托都快哭了,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妹妹跟前,紧张地检视:「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昌子莫名地看着哥哥,「说什么呐阿哥?那位先生只是不爱说话,人却是很和善的!」
和善?
房内的所有人几乎绝倒!
G木然地拍拍竹马的肩,语调平直无波,“这女人真厉害。”
能把阿劳迪说是和善的,估计这世界上昌子首开先例!
没错,阿劳迪也来了,和纳克尔神父一起。
纳克尔神父接到了新的任命,在罗马搭上了阿劳迪的船,途径西西里时又捎上了据说是给乔托结婚的贺礼。于是,他们就带着一船的意大利面浩浩荡荡地开赴日本打酱油。然而纳克尔神父古道心肠却一根筋,还没到日本就将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整天就只记得和阿劳迪打架吃面条了。
据纳克尔供述,他们已经在并盛山上待了一段时间——并且将贺礼吃掉了大半——而落脚点正是在惠净主持的寺庙内。
此时的主持一定十分后悔为何寺庙内会有提供住宿的服务……
“所以……进山的村民会受伤就是因为阿劳迪先生将并盛山划为了自己的领地……?”
“没错!”纳克尔神父连连点头,“他每天都要巡山!真是究极地热爱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阿劳迪确实比鬼还要可怕!
不知道该如何吐槽那位热爱划分势力范围的前浮云守护者,维托只好改变话题,问:“纳克尔神父的新辖区是哪里呢?”
“噢!那个啊——”纳克尔肃容道:“究极地忘了!”
维托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重新戴上,再度改变话题:“纳克尔神父还不会说日语吧?阿劳迪先生呢?你们要怎么与人交流呢?”
答案:万能管家——艾尔维斯·普莱斯利!
“噢对了!”纳克尔忽一击掌,道:“阿劳迪似乎打算学日语了!”
维托故作镇静地推了推眼镜,“为什么都看着我?!”
G叹息一声,摇着头走向川路与他们解释翻译。乔托则转向他未来的大舅子,难掩怜悯,“维托,其实……阿劳迪是个和善的人……”
“……”
不难判断,当阿劳迪想要学日语时,最佳的人选就是维托。他精通日意双语,教学经验丰富(……),最重要的是,他既不是黑手党也不是阿劳迪的手下,但却了解阿劳迪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或者闭嘴,甚至是如何在阿劳迪的暴行下保住性命!
艾尔维斯·普莱斯利呢?他也会日意双语啊?而且相关经验肯定更丰富!
可他是阿劳迪的下属。
要阿劳迪向自己的手下求教?他肯定会先将可怜的艾尔维斯人道毁灭,然后宣布查无此人!
至于G,或是乔托,他们凑一起不打架就该庆幸了!
由此,隔天当艾尔维斯·普莱斯利出现在泽田宅外请维托前去“叙旧”时,维托已经想通透了,甚至还有闲心向妹妹交代后事,然后才一脸视死如归地踏上“不归路”。
阿劳迪已经从寺庙的客房里搬进了主卧,完全地鸠占鹊巢。维托紧张地坐在客厅内,曾经挂着「普渡众生」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全新的牌匾——「以暴制暴」,四个字龙飞凤舞,霸气侧漏!维托在这块牌匾下坐得战战兢兢。
阿劳迪换上了居家和服,在那张偏东方古典式五官的映衬下竟然意外地合适,而宽松的日式和服似乎也将他的戾气遮盖了起来,只不过他一开口就将那种安详的感觉破坏殆尽。
“开始吧。”阿劳迪盘膝坐在坐垫上,一手搁在扶手上,宛如战国时纵横披靡的大名,威严地发号施令。
“是……”农民弥九磕头跪拜。
“不过在那之前……”手指在扶手灵巧地敲了几下,阿劳迪抬眼问:“Nobunaga,是什么意思?”
维托瞪大了眼,“您……您说什么?”
阿劳迪不耐烦地敲着扶手,说:“那个老秃头每次见面都这么喊我。”他不悦地抿起薄唇。出于职业习惯,阿劳迪相当厌恶不能掌控的事务,而眼下日语荣幸地名列前茅,成了亟欲征服的首要目标。
好嘛……两者关系相当恶劣啊……
为了惠净主持的人身安全着想,维托决定撒个无关紧要的谎。
“Nobunaga是个人名,阿劳迪先生,是三百年前我国一个很有名的……伟人。”
织田信长是不是伟人另说了,但他确实很有名。除了他桀骜不羁的性格外,佛敌的名声也同样响亮。被霸占了住所的惠净主持只能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来一逞口舌之快。
节奏的敲击声停止了,阿劳迪眯起眼,危险地盯着维托。“给我说实话。”声音冷得与屋外的北风无异。
优秀的情报人员都有一双火眼金睛,有着能够从海量的信息中发现蛛丝马迹的本领。老实人难得撒一次谎,偏偏撞在刑侦专家的枪口上。维托被冻得直哆嗦,只好老老实实地从实招来。
在简略地了解了一下织田信长这个“伟人”的“光辉事迹”后,阿劳迪的心情明显愉悦起来。显然,不管是“佛敌”也好,“第六天魔王”也罢,似乎都与他的脾气意外对口。
阿劳迪将双手收拢进袖子里,手肘撑着扶手,身体微微倾斜,显得十分放松。“听说,那个蠢货改名叫家康?”阿劳迪冷笑一声,“那我就叫信长!”
——就连在取名上也要压过对方一头吗?
在德川家康七十三年的人生中,前四十年一直都被织田信长压制着。而即便织田信长死后,也依旧被信长的部将丰臣秀吉压制了十六年。
不过……
维托随即被一个可怕的联想给吓到,惊恐地抬头,问:“您也要在此定居了吗?可意大利那边怎么办?”
阿劳迪打了个哈欠,“你问得太多了。”
维托立马闭嘴,再不敢多问。
当晚,维托在家中一面龇牙咧嘴地擦着活血化瘀的药酒,一面回顾过往时,无奈地发现,除了戴蒙·斯佩多外,他几乎将所有守护者都教了个遍!当真是名符其实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