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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   I’m gay.
      这句话如果放在现在说的话,那个男人一定会走的,离开我,而且还是带着会让我心碎的表情。
      我是Gay,是个纯0,在捡到他前(是的,是“捡”到的。)有过几个男友,而他对于我来说是理想的爱人,我对他来说,只是朋友。
      他是谁,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甚至为什么会昏倒在地上被我看见都是个谜。所以如果说我和他之间存在一种赌博的话,从我遇到他开始就已经输得体无完肤了。是的,我想我是爱上他了。先爱上的人总会是输的,更何况他讨厌Gay。
      他让我叫他离。我希望他姓莫。

      “离,今晚有大闸蟹吃哦!”我一进屋就向他扬了扬手中的海鲜袋子。他停了笔从一堆废纸中抬起头望向我手中的黑袋子,微微点了下头又继续趴着写着什么。他不让我看内容,每次在我要帮他清理废纸时他总会在阻止我然后很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吧。以后我能成事的话,一定会报答你的。”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再坚持,所以他住在这里的两个月内我对他都是一无所知。哦!出了他的生活习惯。
      我边洗着螃蟹边在想着些生活琐事,突然发现自从他来了之后,自从我莫名其妙地被他告知他讨厌Gay之后就再也不带展松回来了,和他通电话的次数也明显下降。再加上最近工作突然忙起来,好像有……一两个星期没见过面了吧?怎么他也不给我挂电话?难道他知道了离的事生气了?!怎么会……
      “哎哟!”疼痛突然从手指尖迅速传到心脏,果然是十指连心啊!我呲着牙看见一只螃蟹的大钳子没被绑紧于是它钳住了我的右手中指,血几秒后汩汩地流了出来。
      离出现在我身后,我听见他低呼了一声,马上帮我拿下这只螃蟹。
      “你又在发呆了吧!”这句是肯定句,“幸好螃蟹不大,不然你的手指就没了!”这句绝对是恐吓!
      我看着他先用张餐巾纸小心地裹了下受伤的中指不让血流下来,然后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肩将我领到沙发上坐下来。再然后他驾轻就熟地从柜子里拎出家用医药箱,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开始帮我处理伤口。我其实想说这点小伤自己来就可以了,但看见他一脸的严肃样,嘴巴张了张就化成了一个浅浅的笑。
      他处理的手法很熟练,我盯着他前额的碎发,问:“你……以前是做护理的吗?对包扎这么熟悉?”
      “不是。”他否定了,又说:“以前我就知道一点,是你这个马大哈让我慢慢熟悉起包扎的。”说完我听见他轻声笑了一下,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
      “什么啊?我哪里马大哈了?!”我心里轻松了很多,毕竟我让他笑了,尽管他大概是在笑我。
      他结束了包扎,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手指真漂亮。”我刚想得意地哼出声。他马上又嘀咕了一句:“一男人长这样的手真是可惜了。”我像是当头被浇了盘冷水,反应过来后对着他晃了晃捏紧的拳头,不屑地哼哼。
      我不能对他怎样,在捡到他之前都是别人不能拿我怎样。虽然我是个纯0,但首先我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有能力,不管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别人。总之一句话,我很会打架。从初中开始就比较厉害了,再加上有一些散打基础,目前没有人能用武力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但在他面前,我的拳头招呼不上去,幸好他也没给我机会让我用这种方式去解决。
      我捏捏包扎好的中指,又一阵撕裂的痛传到心房,这螃蟹挺狠的,伤口一定满深的。站起来后,他问我:“干什么去?”
      “什么干什么去?做饭啊!还要把大闸蟹给煮了!不能对不起我的血!”我转头正好瞄到他正抓着我的手腕。
      他抽动了一下嘴角,我想这大概是在笑吧?他用了点力将我重新拉回了沙发,自己反而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声音从背影处传来:“你,还是歇着吧,保不准等会儿还要让我来做接肢手术。可惜,我不会。”
      “你!……”我回过味后向他的背影竖起中指,正好是他给我处理伤口的那只,我悻悻然地收回了手,想难得离会主动要求做饭,能省力就省吧!
      可我竟然忘了问他会不会做饭这个决定性的最重要的问题,大概过了俩小时我终于忍不住询问离:“怎么还没好啊!?我快饿死了!”我晚上还要做单子呢!
      “快了!呃……酱油放哪儿了?!”离用很少会用的无助的语调反问我。我忍着笑对他喊道:“你头顶上方柜子里,从左数第四个瓶子里就是老抽,第五个是生抽!”
      接着是叮叮当当的一阵碗筷相碰的声音,随后离的身影从厨房门口显现了出来。“过来,吃饭吧。”
      我心里一紧,哭笑不得地想,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话?让我想起了我父亲,自杀之前,与母亲恩恩爱爱时候的父亲。他也是用这种语气喊我母亲和我吃饭的。
      我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走到餐桌前,看向那些个菜。这里用“哭笑不得”的话会比较合适吧!“你、你、你……”我指着那几个盘子,成了口吃。
      “怎么了?”他还在摆放筷子。
      “你会不会做菜?!”这桌上除了米饭,螃蟹和一碟酱油还能辨别之外,其他两样东西用“可以吃的”来形容的话,最对要在前面加个“有毒”标签!这、这两团黑乎乎的是什么啊!“这两个是什么?”
      他盛好了饭,用筷子拌了拌其中一盘黑色糊状体从容地回答我:“炒米苋。”
      “你觉得这能吃?”我挑眉。
      “应该不会毒死人吧?”
      他竟然知道!我无力地拍了拍他高大的肩膀极重地叹了口气:“倒掉吧,我去拍俩黄瓜。”他倒是松了口气听话地去倒掉了。

      说真的,我似乎应该感谢那只螃蟹,虽然它已经葬身于吾腹之中。因为当我抱着堆换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发呆而挡住了离的路时,离提议:“伤口不能浸水,我来帮你吧?洗盆浴。”(表问十四为什么这么点小伤还要别人帮忙洗澡……剧情需要啊……)
      我惊讶地转头望进离的双眼,仍旧静如一汪死水,没有开玩笑的迹象,心里叫嚣得厉害,嘴上还是说:“怎么好麻烦你呢?这么点小伤……”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又将我手中的衣服收了过去,推我进了狭小的浴室。我觉得我的心快跳出来了!脸也像要烧起来了!
      “脸红个什么劲?都是男人。别像个女人一样婆妈。”他的气势都在举手投足之间,“还愣着干什么?要我帮你脱?”
      我马上摇头,平复过于激动的心脏,开了取暖器,开始放热水,边脱掉厚厚的衣服边思考:离他是个直男,自然不会像我和展松一样一起到浴室洗澡就……所以……所以不要再期待什么了!我脱剩下一件贴身的内衣在那抱着头挣扎着:平常心,平常心!
      离试好水温见我又在云游只好叫我名字:“楚仲!”(十四:与“出众”同音,楚爹妈真是用心!可惜这个人浪费了这个名字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好!”我很少听到离直接叫我名字,因为他不需要,在他现在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和他说话。
      我仍是红着脸,全|裸着在离的面前跨进了浴缸里,温温的水瞬间使我放松了全身。
      “你也没少吃,怎么还是这么瘦?”
      “咕噜咕噜……”
      他的大手伸过来时,我就把头给埋进了水里。“把头伸出水面再说话。”于是这双手又把我的脑袋给抬出了水面。
      我看着他永远波澜不惊的双眼,回答道:“我不知道。”说完又眨了眨眼睛以示真诚。
      他轻叹了口气,抓起香皂给我擦背。我能感受到他宽大的有力的手掌游走在我的背上,向下,向下,又返回向上。重复着。他的手法不轻不重很舒服,我情不自禁轻轻地哼哼,刚想夸他几句,但声音一出,他的手明显一顿。我正奇怪他怎么停下来而转头望向他时,他的脸突然放大了好几倍在我眼前。我在他的眼中发现那汪死水竟然泛起了些许涟漪!
      “你……”
      没想到他会吻上我!脑袋当机是我最好的描写。不过心情却是无比飞扬的。他几乎没用力就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不一会儿我就有些喘不过气来,难受地唔出了声。于是他醒了。
      我不敢再看他,但我在等他的话。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什么?不是吧?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啊!……哦,我明白了,他毕竟是个直男而且还是个讨厌同志的直男。那我看你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我可一点也不像个女的!我愤恨地抬起头瞪着他。他却用扶住了他的额头,眉头紧蹙,好像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行为。
      他终于抬起头后,我早就擦干净了身体,穿着浴衣背对他在吹头发了。
      “楚仲。你要是气不过……”
      对!我是气不过!我气我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霸王硬上弓!把你这个直的给它扳弯了!闹得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你接下来不会想离开这里了吧?
      “要是气我,那我离开,在你这白住了这么久了……以后我一定会付你房钱的,还要……补偿你的……损失。”
      果然提出离开了!补偿?补偿什么?是你吃我的用我的那点钱还是,刚才的那个吻?!我不是个女人,用不着!我只要你,不要再说离开。
      “是吗?你以后会变成富翁吗?房钱补偿什么的不必了,我的生活也不是拮据得厉害。兄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肚量还是可以撑船的。刚才那件意外……我可以忘掉。”对,就这样,我可以装作不是Gay,就只请你不要离开。
      我仍背对着他,不敢让他看到我快撑不下去表情,因而我也见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在吹风机呜呼呼的吼声中,他庄重又礼貌地对我说:“对不起。十分感谢。”我苦笑,他突然变得过分陌生。他不爱我甚至谈不上喜欢,那刚才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心里莫名地觉得委屈至极。
      待他走出浴室后,我关了吹风机,耳根突然清静了下来,我用手抹去前面那块镜子上的薄薄雾气,看见了自己那张布满哀愁的脸。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

      最近,离他有些躲着我,而且他开始出门了。我仍是不知道他的一切。可我还是很爱他,甚至更爱他。可悲的是还得在他面前装成直的。要是回想一下造成自己如此惨状的原因,即自己是怎样爱上他的,我只能摇头。
      我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和展松见面了,名义上他是我现任男友,但我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喜欢,我想那并不是爱。
      两个多星期没有让身体释放过一次,说得贱一点,自己有些想他。但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一脸憔悴。我边上前扶住展松边四下里察看了一下,确定离已经出门后,暗松了口气,询问道:“怎么了?很累吗?最近怎么都不出现?”
      展松没回答我,我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定后,想去接杯水给他。说真的,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走出一步,手就被他拉住了,一个反作用力把我拉向了他。我在心里微叹了口气,任得他开始脱我衣服。如果要找个借口的话,那就是:性,可以脱离爱而存在。在遇到离之前,我和展松相处得倒是挺好的。我曾经还想过如果没什么意外,我愿意和他一起过完这辈子。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行了。离就是那“意外”。
      一想到离,我的心房颤抖了一下,从口中发出的呻吟更无助了。展松毕竟和我契合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察觉到了我的不同,他凑近我的耳边,坏笑道:“两个星期不见,你倒是在等着我啊?”
      做的时候展松总是比较清醒,大概是自控能力好吧。我脑袋里乱成一片,只能瞎哼哼几声。
      “是吗,这么乖……”我看到他的笑容,为什么会有一丝苦涩?
      突然门外传来一些声音,我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想到是离回来了,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可是这一动,下身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
      “楚,怎么了?盯着门看什么?又没有人按门铃。”展松用有劲的手指扳回了我的脑袋,让我看着他,他眼神中有些我看不懂的心情,“在和我做的时候,竟然能分神!我不允许!”他突然发狠起来,咬向我的嘴唇。
      在失去理智之前也没见离开门回来,随后我就忘了这事。
      我躺在浴缸里,累坏了,而展松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帮我擦着身子。
      “楚,这两个星期里我忙死了。你知道,我在‘天旗’上班,那里乱极了,因为突然出现了个神秘人,公司上下都称他X。据说他手里的资料足以干掉那个‘天旗’的董事长老头子。我好死不死地被调去和那个X对着干了。工资倒是不错。”
      我无力地嗯着。展松是“天旗”集团专属律师团里的一位律师,能力很强的,只是他因为我没去国外发展。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
      “公司里总会有些八卦在传。他们说那个X曾是‘天旗’某位董事的儿子,后来公司改革被T出集团了,手上的股份被现任董事长抢掉。要是我也肯定会和自己的仇人斗到死。不过欣赏归欣赏,我还是要为那老头子卖命啊!”
      我听着还是敷衍地嗯着。展松叹气,语气变得沉重了些:“楚,以后我要是没空来看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见你的。不要……哎,算了,就这样吧。”
      我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过我实在是困,应着就睡了过去,连怎么出的浴室穿的衣服全都没什么印象了。在自己床上醒来后看见的就是离,他站在我床边,凉凉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同样凉凉地看着我,声音也凉凉地说:“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果然!虽然做的时候有开空调,但毕竟是在客厅,我之前好像就有些不适,果然是着凉了!我猛地想到如果展松没有收拾好客厅,被离看到那里一片狼藉会怎样?!我一手也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脸上燥燥地热起来,望向离,幸好他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我松了口气。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他的尾音升了个调。
      我连忙移开目光,放下手,回他:“没有,你的手太凉了。我没发烧,不过好像有些着凉了。”我发誓刚才他说话时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点愤怒!他为什么会生气?就因为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难道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我是同志?他和展松会不会在我醒来之前见过面了?展松他会不会也生我气了?!想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让我痛苦地咬着下嘴唇起身。现在才8点多。
      “你晚饭吃了吗?”“我帮你去拿药。”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
      但现在的我们并没有相视而笑,反而气氛僵硬了起来。我不知所措。离倒是不急不缓地回答我说:“吃过了,我去拿感冒药。”他的背影有些迟疑。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错觉,觉得他这一转身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不行,他总有一天是会走的,那我的感情将要放置到哪里去?就算是被他厌恶,我也想试试!不要留下遗憾。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野草种子,在我心中一天天地疯长,剪过又长,还剪更长。
      期间,我去找过展松。展松很忙,因为那个X活动频繁了许多,让“天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就怕哪天醒来自己的饭碗就丢了,而公司董事长从未出过面安慰过员工一句话。展松是为数不多的能直接见到董事长的员工之一。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展松,咖啡馆落地窗外的华灯照在他黯淡了些的皮肤上。我是来和他提离的事的,我想在索求另一段感情之前要把前一段放置好,尽管那段希望渺茫。是,我很自私。可有谁在自己感情面前不自私的?除非那人没有真正的爱上。
      展松似乎有些猜出我的目的,他别着头看窗外的行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要直接说我爱上了别人?!嘴巴开合开合了几次也没说出半个字。
      “我们的副总是总裁老头子的儿子,他,几天后结婚。应该是商业联姻。真惨。”他突然开口,但仍旧不看向我。我很奇怪他怎么开始说毫不相干的事。
      “我想那个时候婚礼一定会十分……鸡飞狗跳。”他笑了,不过是个冷笑,“我很期待啊。”
      “展松,”我叹气,“你那么聪明,一定猜到我来的目的了吧?”
      “嗯,”他发音很重很肯定,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了,“不过,楚,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不爱你。”他的双眼很真诚。我在心里叫着:我知道!我知道!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楚,其实我在那天就见过他了。他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到时候还是那句话,来找我吧,我会等你。”
      我有那么一瞬想抱住他,我爱离爱得那么痛苦,但展松却一直在我背后等着我转身。我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普通的男同志,能拥有他的爱真的可以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可是展松,我没办法……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
      “展松……既然这样,你给自己加个期限吧。最多……半年。”我知道展松是个讲究实际,讲究效益的人,也是个决心已定不易悔改的人,所以劝他收回自己的话不如给他个期限。可如果我没得到离,而时间也过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垂下目光思考了片刻,随后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我身侧,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沉声地应道:“我答应你。半年期限。”他的手和离的大不相同,他连手指都是温暖的。然后他不顾周围人奇异的眼光匆忙地边看手机边离开了咖啡馆。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也更爱他的人。

      没过几天,终于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因为离他要离开我了,离开这个他生活了近五个月的地方。
      我坐在餐桌旁在用电脑打着单子,听见客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微微发颤。等到离出了房门,站定在我面前时,我就已经知道我非告白不可了。
      果不其然。
      “楚仲,我已经打扰了你好几个月,真是万分感谢你当初救了我。现在,是时候走了。我的事也快了,成了之后,我说过,会……补偿你。”他穿着当时的那件西装带着他的日常用品。他打算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我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自己镇定些抬起头来,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脸。开口,喉咙口有些干涩:“能……不走吗?我不在乎你补不补偿我。”我的声音很轻很虚,但他听到了,他浑身一震,脸上肌肉似乎有些僵化,不说话。
      我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是Gay,不管你是讨厌是嫌弃,我就是喜欢男人。我就是喜欢你。”最后一句我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轻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大清。
      离他像是料想到了一样没有多大反应,他如一潭死水般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的脸看,他问:“你喜欢我?”又一个语调上升的音。
      “离……”我企图伸手去捉住他的手臂,但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就只需一瞬便知,我失败了,我失去了他,完全地,彻底地。
      “我讨厌Gay,你知道的,但我不想讨厌你,”他不再看我,“你是我恩人,是我的……兄弟,我承认。所以我不打算讨厌你。只是我必须走,一切都决定于明天。成功,我会全新地去生活,失败,会……很惨。”
      什么叫“不想讨厌你”?!什么叫“不打算讨厌你”?!你心里还是厌恶我这种人的吧!你成功还是失败,无论怎样在你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的地位啊……我总算是知道了,那还要挣扎什么呢?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再次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到时候联系,再见。”我呆呆地依旧站在原地,听着他关上了大门。
      “咔哒”一声简简单单地结束了我的单恋,结束了我的一份真正的付出的爱,也结束了我的痛苦又开始了另一段更痛苦地思念。
      离他说“再见”,真的会再次相见吗?还是再也不见?
      我操起餐桌上的陶瓷烟灰缸,猛地砸向地面,看着它脆弱地破碎在大理石地板上,就像我和他的脆弱的关系,现在破碎了,现在结束了。我再也不用忍住眼泪了。
      谁说男人不能哭泣?!我哭是为了两份感情,一份被我自己亲手埋在地下,另一份还没发芽就被他扼死在心底。
      离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不可能姓莫,我现在知道了。
      可生活依旧在继续,每天都看着多出来的那些饭,多抽的一双筷子,少摆放的一只杯子,少挂的一根毛巾。我除了叹气还能如何?他没有再回来啊。
      消沉的那段日子里,我还是看到了一则报道,说是展松所在的“天旗”集团总裁儿子举行盛大的西式婚礼时被一个男人给搅乱了,那个男人在被警卫拖走时向那新郎大喊:“周天成(总裁儿子)!你抢去了我所有的东西,我会让你还回来的!”各大媒体大肆猜测是周天成抢走了那人的爱人(即新娘)而来打算搅黄婚礼,可单凭一人之力无力回天最后被扭送公安局,下场还未得知。
      那个勇气可嘉的男人的照片没有一张,大概是被谁压了下去。“还真被展松猜到了啊……”我为那个男人感到惋惜,因为婚礼依旧进行,周天成依旧娶到了那位女子。
      至于展松,我打算半年后再去找他。对于一个已经背叛自己的人,就算他心无芥蒂地愿意接受,我也没有脸去再次讨他的爱。
      不久后,我被调去另一个城市的子公司工作,名义上是升迁,但我总觉得是因为新来的那个人的关系,我被发配“边疆”了。不过,无所谓,这个家的回忆只会让我痛苦:父母的离异,母亲的离开,父亲的死亡,还有离的离去。也有快乐的回忆,但它们只会让痛更疼。所以我毫无犹豫地同意了调迁,只给展松留了个消息,搬去了远在北方的城市。找了个全新的地方住下扎了根,新地址我没给任何人,甚至展松。
      这算逃避吗?算吗?就算是,我也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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