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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去亦是懂得 ...
我叫谢苏,一个典型的90后A型天秤女。
在一个白色梧桐纷飞的季节,我彻底失去了我的父亲。他死于车祸,一个在现在已经算不上意外的意外。
我只能独自感伤着,这是我的父亲,我这辈子唯一的父亲。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只是他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可怜小孩。当年我六岁,他也只有二十六岁。时至今日,我依然想不清他为何会领养我,而且我奇怪的是他从来都没有结过婚。我也曾经问过他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总是笑而不语,或者将我轻轻一抱放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点点我的鼻子说爸爸一个人疼你不好吗?而我呢,只是应声好然后只是沉默,不再追问任何。不是我没有好奇心,而是我懂得他,知道他想说自然就会说的。
如今他去世了,年仅三十七,他的生命指针不再转动,永远停留了。他安静了,我痛苦了。没人知道他对于我有多么重要,失去他也许是天意,这就是所谓的不公平。
现在我拿着他的遗照走在送葬的路上,我感觉我是在拥抱他,感觉他依旧真实存在着,从未离去,一直都在。身后是拿着骨灰盒子的叔叔谢思明,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儿科医生。这个世界上我认为除了我的父亲,他就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梧桐叶不住的昏暗的天空飘落下来,忽然之间这个世界真的只剩无尽的阴霾。礼乐队一直在吹奏着揪心的葬礼进行曲,我真的抑制不住的想要尖叫,叫他们停下!可是我不能,我最应该学会的是理智,我不能让我的情绪失控。
秋风萧瑟,路人自觉地为我们让开道路,他们的眼神里夹杂着无尽的同情。我不想去看他们,我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我真的不想哭。我不想让爸爸看见我的难过,可是我真好难过,无人能够懂得的难过,也许这就是我生命中的天崩地裂。
老天带走了爸爸,同样也抽走了我的灵魂,现在我就像一个木偶。
此刻我迷失自己,丢失了灵魂。谁来救我呢?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抚我的肩,我终于找到了知觉。只听我的身后传来一句:“谢苏,想哭就哭吧。别自己一个人受着。”说着,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就这样滴落下来,滴落在我白色衬衫的袖口。我看着,看着浓浓的一滴慢慢的散开,慢慢的散开逐渐与纯白衬衫真正的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难道不是吗?你说呢?
蓦地转过身去,只见叔叔凝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担心与焦虑。我真的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我努力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摇摇头对他说:“叔叔,别担心我。我想我可以足够坚强的,爸爸在我身旁看着我呢。”
“你还有我。”他轻轻嘴里吐出这四个字,不再多说。我也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不想去思考。也许我是不够信任他吧,光凭这四个字又有何用呢?
因为葬礼之后,我要面对的是整个谢家人。打从我进入谢家,谢家人就讨厌我,甚至于对我充满敌意。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我不解的。
不过后来我也习惯了,更多的是释然吧。有爸爸和叔叔在谢家照顾着,亦是满足吧。我这种人,实在无法去奢求太多。
可是现在爸爸不在了,我的爱不在了,我的精神支柱不在了。我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去知道,真的。我只想好好的送我的爸爸,这个我叫了整整十年的爸爸,这个叫谢振东的人。
他给了我十年,无法忘怀的十年。
有谁愿意为我牺牲十年呢?这十年,他没有结婚,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血脉留下。我也曾经一度劝他,不要顾及我。可他只是浅笑着回答我,没有遇到想要的人。
对啊,人生伴侣难遇,这不是随便的事。除非你是个随意的人。
02
终于到了墓园。
我的爸爸到家了,他一个人的家。没有我的家。
我像木头一般杵在一旁,手上拿着遗照。任由秋风轻吹着我的长发,吹散我眼中的虚无。叔叔则是负责将骨灰盒的安放,他也不说一句话,其实他也是难过的。我什么也不懂,这几天都是他安排父亲的身后事,调控着谢家自家的公司。他对经商应该是不太懂的,真是难为他一个学医的人。
他曾经和我说过,他讨厌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所以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不顾全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放弃念商学院,改填医学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反抗与义无反顾,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如此强硬的人。他和爸爸一样,和谢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他忍受不住谢家对他的束缚,他终是独立的一个人,与谢家的显赫家世与家财万贯无关。他有他自己的追求和主见。这是我所欣赏的,也是我所钦佩的。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我的爸爸与叔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相差八岁。虽是同父异母,但亲如手足。我现在口头上所叫的奶奶是叔叔的生身母亲,爸爸的妈妈在爸爸很小的时候患重病去世了。爷爷也在我来谢家的第二年离开这个人时间了,他也是不喜欢我的人。我对他没有一丝留恋,就算他是爸爸的父亲。
在谢家的这十年,我是明白的,爸爸并不喜欢奶奶,对她只是应该有的尊敬。而奶奶呢,他应该是讨厌爸爸的存在的,毕竟自从爷爷去世后一直是爸爸掌控着公司。她的心里希望叔叔继承公司的,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可惜叔叔志不在此,这也是奶奶一直耿耿于怀的。当他知道叔叔偷改志愿时,我第一次见她公然扇他巴掌,重重的一巴掌,不知道积聚了多少力量。叔叔只是受着,不说话。这一直是他的风格,多的只是沉默寡言。我知道他决定的,就不会轻易改变。
大学的四年,他没花谢家的一分钱。早出晚归的打工,还要忙着学业。我应该是看着他辛苦过来的人,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巨人。
如今,经过磨炼的他变得更加强大。现在的他变得越发成熟稳重,这些都是岁月给他的。不知是好是坏。
我也是担心他的人,因为我喜欢他,一直喜欢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许是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
我的世界里来往的人不多,值得我驻足的人很少。而他是少有的一个。
也许他是我这辈子的唯一,我能预感到这一点。
03
终于繁琐的葬礼结束了,送葬的宾客也从酒店离开了。
我的世界终于再次拥有安静了,难得的安静。
与叔叔并肩行走在回谢家的路上,任由深秋的冰凉包裹着我。寒意一直从裸露在外指尖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可是我不觉得冷。
我只想就这么一直走着,让我的世界只剩下我和叔叔两个人就好。不需要面对其他,不需要去面对谢家的每一个人。
说实话,我害怕谢家的人。
我也是害怕面对的人。
“苏苏,你和叔叔说说话好不好?不要憋着。”他侧转向我,眼里饱含担忧。
“好。”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很高,一米八四的身高。眉宇间透露出令人着迷的英俊帅气,他与方大同有些许神似,给人一种暖心的感觉。我喜欢这样的男生。我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二,只是到他的胸口。
旋即,他轻扯我的胳膊,将我拥在怀里。忽然之间,我像是找到了依靠,眼泪夺眶而出,我不受控制的紧抱着这个男人。将所有的痛苦、压抑、难过全都伴随着眼泪通通宣泄,就在此刻我愿意将我内心所有沉重的包袱全都放下。
或许现在这个世界只有叔叔能够懂得我,他的拥抱是暖的。
感谢他的不逃脱,听着我的泪流,我也只能在他面前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止了哭泣。我的头悄悄离开他的胸前,看着他的胸口透出水光的一块。衣襟已完全被我的泪水给浸湿了。黑色的西装显现出一片深深的浓黑,这是我最真实的情绪的宣泄,无所顾忌的宣泄。这里头有我的最大的难过。
叔叔的宽厚的大手从我的后腰离开,轻轻地将我额前的碎发撩拨到一旁,然后轻抚我的脸颊,现在的他给我的是温柔与宽心。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其实还有个这样的他。
爸爸走了,他还未远离。这是上天给我的幸运。
“苏苏,让我来照顾你。我会一直都在的。”他在我的耳畔轻说。
我放心的点点头。我比谁都明白,他终究是我的依靠,一直都是。
他给我的感触很少却真实,是我足以触碰的到的。不论世界如何荒凉,我都不会是孤单的。
04
与叔叔回到谢家,已经很晚了。
我以为大家都早已安然入睡,没想到谢家灯火通明。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一定有事发生。没错,一定有事发生!
我的预感一向是灵验的。
刚进前厅就看见奶奶就端坐在中间沙发,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和叔叔。她是一个很不可亲近的人,她有她的孤傲与高贵。她一直都有很不待见我,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以前我只想好好做自己,不给爸爸丢脸更不想给爸爸惹麻烦。毕竟,在别人眼里我不是谢家的人。坐在一旁的是和我同岁的名义上的姑姑谢珂如,就是叔叔谢思明的亲生妹妹。她从小学开始就与我同班,也和奶奶一样打心眼儿里讨厌我。所以,在过去的十一年里我没少受她的欺负。这个姑姑总是趁着爸爸和叔叔不在的时候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折磨我。而我呢,为了不让爸爸为难,总是强迫着自己一味的去忍让。因为如果让爸爸知道他定是不会让自己的小女儿受委屈的,他总是对我那么好。
我可以说,我是一个骨子里本就不善良的人。我也有自己的脾性,也会闹情绪。之所以会对姑姑如此隐忍是觉得自己终究不是谢家的人。
我不贪心却也是贪心的,过去我有爸爸就足够了。现在和未来,我也只奢求叔叔能够别舍弃我。
我害怕孤单一人,在孤儿院生活有外界人想象的如此幸福。旁观者是永远懂得不了当局者的感觉的,感同身受不是件容易的事。
奶奶轻咳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到哪里去了?管家他们早就回来了,我身体不好得让小珂,所以不能去参加葬礼。”
“就是啊,谢苏你这么大了,应该可以处理大哥的身后事了吧。干吗和我哥那么晚才回家啊!”谢珂如对我说话永远都是那么不客气,命令我也许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吧。
“苏苏心情不好,所以我陪她到处去走走而已。”叔叔用一贯平静的口吻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也注意点儿,谢苏毕竟不是你亲侄女儿,你们俩走太近不好。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上楼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奶奶说。
“是。”我和叔叔很有默契地同时回答,然后相视,露出微微一笑表示晚安。我们总能够不需要通过言语就能够了解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坚信,人的一生中总能够遇到一个能够不言语就能够懂得自己的知己,无需自己去寻觅。
05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去。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和爸爸的回忆,就像我们平常看电影一般的感觉,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快速的替换着。所有的回忆就如海潮一样向着小小的我涌来,无处可逃。
回忆吧。就这样回忆吧。也让我彻底明白这十一年来爸爸带给我所有的美好也让我清楚地知道这十一年来我是如何过活的。
这十一年,我其实活得很幸福。除了奶奶和姑姑的排挤和欺负,倒也过得很舒坦。只是爸爸经常要出差,要应酬陪我的时间极少,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和叔叔慢慢的走近,才会对他产生特殊的情愫。
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入睡的,一夜无梦。我想在今后没有父亲的岁月里我更是应该好好生活。你说,对吗?
我毕竟是一个特殊的人。疼爱我的人真的没有多少,屈指可数。
比如说,爸爸、叔叔,学校里的李念意还有远在美国的徐乔。
我爱他们。他们也是死心塌地爱着我。
当我醒来已经十点过了。起床后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去洗漱,而是直奔阳台。因为我想看看今天的天气如何。我发现我骨子里也有一些小文艺或者可以说矫情的。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浅笑,正好可以驱走身上积蓄已久的寒意。抬头望天,天空是广阔的蓝。这样的景象给我一种表面的错觉,现在不是秋天而是美好的春天。
下意识的执拗的认为——我的父亲还在。
不可能!我的渴望击破不了残酷的现实。人有的时候必须得让自己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哪怕你再不愿意。所谓的人各有命吧,你不服又如何?
抬手轻轻擦拭眼角的湿意。接着微笑。
明天依旧美好,爸爸在看着我呢。呵呵。
从今以后,我要努力的去学会最应该拥有的坚强与开朗。
洗漱好一切,全新的自我,更加好的我。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第一次写小说可能内容上不及其他得力的作家,不过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会努力改的,请把你们的个人意见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吧,谢谢!希望你们能够坚持完整的看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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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去亦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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