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训练突发的变故 ...
-
阵阵的冲杀呐喊之声加之整齐的冲杀战斗队形，对阵的一开始一切表现的十分完美，处处都显示出了这是一场极为正式的军事对抗演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抗强度的加深，在双方厮杀了一阵之后，情形就变的有些不同了。金鼓听差，令旗看错，搏杀队形走样，搏杀技巧完全丧失。让沙吟看着眼前的场面，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尽管高坡上的金鼓和令旗一直还在不断的变化、响起、挥动，各个校尉也在上方全力的呼喊号令，但很无奈，这场冲杀还是变的混乱不堪。不得不说这一支刚刚组建起来的新军，还没有经过必要的磨合，虽然大多数是从各处挖来的老兵，但是默契还并没有形成。更不提那些新兵，所有训练的东西都还未在脑中扎根变为习惯和本能，更是毫无章法。所以这场混战如果非要沙吟来评价的话，那就是一场大规模的群架械斗！不过沙吟想，也许这些就是霍去病真正想要看到的东西。
可是不管别人是个什么样，沙吟还是不想让自己的伍弄的太难看，所以在冲出阵去之后她还是按照事先的商定，指挥着全伍摆出了一个小小的‘五行阵’，这才向着阵心杀了过去。
五个人组成的一个小阵夹杂在混战的人群中并不多么的显眼，但是却显得很有章法，冲也犀利，杀也果断，防也严密，很快就干掉了不少敌方的人马。并且按照沙吟的提示他们始终关注着令旗和金鼓，一次也没有冲乱过方向，像那种跑错阵营，转错方向，自己人撞到自己人的状况也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久而久之在这种混乱之中到是慢慢的突显了出来。
而在高坡上，霍去病始终关注着眼前的这场对阵，下方那种一团乱麻的状况让他脸上那种欲笑不笑的表情很是明显。战程过半，他对身旁几个已经看到脸色发黑的校尉突然发问道：“怎么样，这对阵的情况你们觉得可还满意？这样壮观的景象你们之前可曾想到过？”说着，淡淡的讥讽而笑，“嗯，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八个营的校尉听得他这话脸色更加难看。长水校尉是个直性情，忍不住的开口道：“将军，你今日之所以安排这场对阵怕就是想让我们看到这种场景，然后觉得脸上无光吧？”
霍去病没有否认，坦然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让你们看到这场景，但是结果并不是想让你们脸上无光，而是像我之前讲过的一样，是要摸底，是要让诸位知道今后该怎么训练。八位都是我从各部挖过来的资深之士，对于带兵训练应都是得心应手，那你们可曾事先想到过这情形，或者说可曾料到了手底下的这群兵会打的如此难看？我年轻没有什么经验，那八位校尉可曾提前想过或是采取过什么法子来避免？”
霍去病仍是笑着，但话中的那种责问和嘲讽的意味却任任何人都能听的出来，八位校尉顿时脸上都是一阵红一阵白。他们都是各军的骨干，被挖来这后心中却是不服且有些看不起这个无甚威信的年轻将军的，可今日不想却被他来了个下马威，还无从辩解，只因为他们确实未曾提前想过这些问题，想不低头都不行。
看着众位都不作声的校尉，霍去病能够料到他们现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是新军初建，他必须尽快的让这些军中的老资格对他做到服从，否则今后他所设想的管理和训练就会推行不下去。所以他才设计了今日的这场对战，让他们自己看让他们低头。因此顿了顿，霍去病冷了声音继续说道：“看来诸位之前是没有想到了，是我对你们的期望太高了。那么好吧，诸位就从现在开始想吧，将这一战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统统都给我看清，然后回去以后做出相应的训练安排，希望下一次诸位不会再觉得面上无光。”
回想到昨日回军后看到的各营的那些训练，霍去病就觉得有火在心，老一套的训练老一套的程式，既无区分又无侧重，若是照他们的方法训练，哪怕是三年也练不出一支真正的强军来。可他等不了啦，他需要近期内就有一支可以以一挡十的军队，这才是他招有经验老兵来的目的，不是让他们来摆资格充老大的。不过，看着这八位已是满脸羞愤的校尉，霍去病想，或许他的目的已经多少达到了些吧。
赵破奴站在霍去病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他跟着霍去病的日子比别人长，自是比他们都要了解霍去病的心思。可是面对着八位已经被连讥带讽到头都抬不起来的校尉们，他还是很厚道的开始出言解围：“哎，将军，诸位校尉，你们看，那边的那几个兵士到是很有意思啊。好像是结成了个小阵，有冲，有防，有杀，有守，身旁的人沾都沾不到边只能被打，还真是聪明的紧啊。”
有人出来缓和气氛，几个校尉顺势扭了头以缓解尴尬，而霍去病无意穷追猛打，便也看向了坡下。就这样一众人等向越破奴所指的那个方向共同看去。只见那阵心之处果然有一个五人所组成的小阵，像个小圆圈在人海之中移动，杀伐利落与众不同。
不过这样远的距离他们谁也看不清这五个人到底是哪个营的士兵，只觉得惊奇。只有霍去病盯着那个小阵后的最后一人眯起了眼睛，虽然他也看不清，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个身手极其灵活的瘦小兵士就是沙吟。
半晌，霍去病突然开了口：“苏校尉，我瞧着那几个兵士好像应该是你们营的人，那么这个阵式可是你教于他们的？怎么不见其他兵士运用？”
苏直眨着眼，不知道霍去病是如何确定这五个人是他的兵士的。但是既然将军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应道：“这阵式不是属下教的，看来应该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
霍去病沉默了一下，然后又说道：“这个阵式编的甚好，看起来很有些巧妙之处。你回去后查查编这阵式的兵士到底是哪个，叫他今晚到大营来见我。”霍去病早有预料这阵式应该就是沙吟编的，于是如此交待着。
苏直马上应道：“诺。待对阵结束后属下便去查清。”
霍去病不再说话，只眼睛一直望着坡下，不久之后嘴角泛出一个笑容来，真真切切的笑。
赵破奴暮然一惊，霍去病这表情平日很难见到啊，笑的如此真心实意，带着由心底散发出的高兴，怎么会这样？他疑惑的皱起了眉，也又看向坡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张绝好的面容浮现出来——不会，不会那个将军嘱咐他照看的小兵士就在底下的那个小阵中吧？难道将军看的清？
兴奋顿时涌了上来，赵破奴有种按捺不住的欲望。他摸着下巴郑重的思考到：那么今天晚上他要不要去将军的大营外听壁角呢？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噢！
……
两个时辰缓缓的流过，当收兵的金声响起，对战终于结束了。
很快，喧闹的河岸陷入了一片寂静，只余下累倒的兵士们浓重的呼吸声，还有到处散落的兵器。沙吟等五个人也是累的不行，爬下马来坐在地上休息。趁着这功夫，霍去病的护卫队从高坡上跑下来开始统计战绩。
战绩很快统计完毕，递了上去。校尉们便从高坡上走了下来，一个个黑着脸开始大声的呼喝，要求兵士们赶快去捡回自己的兵器，牵回自己的马匹，将战场打扫干净。
所有人不得不行动起来。沙吟几人去各处拾回射出的箭矢，只有徐大壮跑向了河面。刚刚在对战中，他用箭射中了二十多人，但是在近身搏杀中却让人踢飞了长戟，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将人从马上挑落，所以尽管长戟最后被踢飞，他还是觉得很高兴，比身上没有碰上任何一处灰迹还来的让他高兴。
笑呵呵的跑到河面上，徐大壮看到自己的长戟不知怎么竟正好直插在了冰面上，原本戟锋上包的布早已掉落，尖锐的锋头就深深的扎进了冰体中。徐大壮伸手拔了几下力没能拔的出，便吐了两口吐沫在手心猛抓上戟柄狠狠的拽了起来，可是长戟仍是丝毫不动钉的极为牢固。
连续的努力了好几次，徐大壮没了办法，想想，便摇起了长戟，想将冰面晃松些，并回身向沙吟喊道：“沙吟，我这长戟拔不出来了，你过来帮我一下。”
沙吟听到声音，回了头。可当她一看到徐大壮所站的地方还有他晃动长戟的那架势，立刻就惊出一身冷汗，二话没说就向他跑去。边跑还边大声的对他喊道：“大壮，别晃了，快别晃了。你这样冰面会裂开的，小心掉下去！”
可是，话音才落，就听到‘咯啦啦’的一声长响，再看徐大壮脚下的冰面，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两旁延伸出了一条白线。沙吟心中一紧，立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但不幸的是徐大壮所站的位置已经在向下塌陷。
“大壮，往外跳，快往外跳啊。”沙吟几乎是凄厉的在喊。可是仍是来不及了，眼瞧着徐大壮惊恐的睁圆了眼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那片冰便整个的塌陷了下去，砸出了一片水花，然后白烟般的水气冒出来，紧接着是‘咕咚咕咚’的水声淹没了一切。
“大壮——”沙吟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了。她狂喊着，冲入河面，然后扑下身纵力的向那洞口滑了过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看不到了，那冰窟之下除了微微泛着烟气的河水在流淌，徐大壮的影子早已看不到了，让她想要把他拉上来的想法也破灭了。
沙吟红了眼睛，终是仰起脖子大声喊道：“素谛，素谛。绳子，快给我拿一捆绳子来。”喊完，便开始扒自己身上的皮甲。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大家纷纷向前涌来。沙吟扒着皮甲看到有人踩上了冰面，顿时转头面目狰狞的怒喝道：“都他妈的给我滚远点，谁敢踩上这冰面再弄塌一块，我就杀了他。滚，都给我滚远点儿！”
不能再让河面继续塌陷下去了，否则她便很难再确定徐大壮掉落下去的位置。骂完，沙吟又一次喊道：“素谛，绳子呢。快，我要绳子！”
这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捆麻绳的素谛和丁通还有大胡子伍长才刚跑过来，听到沙吟的叫声连忙手忙脚乱的应道：“来，来了！”
可是脚才踏上冰面，就被沙吟喝住：“不要过来，小心冰面。你们就站在那里别动，抓住绳子的一头把剩下的部分扔过来就行了。”
素谛几人呆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按沙吟的要求将手中的绳子扔了过来。沙吟一抓到绳子，便飞快的在腰间扎紧，然后说了一句，“如果半柱香后我还没上来，你们就拉绳子。”之后在众人还没弄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纵身跃入了冰窟。
微小的水花泛起，素谛尖声叫了出来，“沙吟！”可是河面上早已没了人影，只有那条盘曲的麻绳还在一点一点的向水下延伸。
……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训练突发的变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