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令人沮丧的搏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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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搏杀训练开始，全营以曲为单位进行对阵。
大胡子伍长在中午时已提前给沙吟等人详细的讲解了马上搏杀的动作要领，尤其是对着徐大壮一遍一遍的重复，就怕他记不住，最后还提着他的耳并问：“你记清楚了没有？”直到疼的徐大壮哭爹喊娘才放开了手。
而对于沙吟，大胡子伍长这回到是没多说话，眼神古怪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只道：“你，就这样吧。好好练。”便放过了她。
素谛悄悄的对沙吟笑：“你看，你今天上午的表现把伍长给镇住了，他现下可是对你放心了。”
沙吟眨了眨眼却是低下了头，她对自己不放心，这马上搏杀她从来没做过，等下估计是要让大胡子伍长失望了。
果然，沙吟的预料是正确的，下午的马上搏杀开始后便验证了她预言的准确性。壮烈豪迈的□□冲杀，充满了力量和血性，而这些偏偏都是沙吟最薄弱的。她本善于用短器，而现在却被迫的要用大长叉子般的长戟跟人家戳来戳去。她本来善于用巧劲，而现在却要跟一大堆壮汉比蛮力。再加上她身下骑着的马没有马蹬，使她找不到着力点，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所以一下午的练习中沙吟最少让人从马上掀翻下去了五回！虽然还不至于是最差的一个，但也基本属于垫底。因此大胡子伍长的脸从开始一路绿到了结束，两只眼睛瞪的几乎能喷出火来。
但沙吟觉得这不能怪她，应该归罪于工具的落后，还有训练项目和个人特点的不匹配。不过，眼瞧着大胡子伍在练习结束后被火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就是因为他的伍里竟出了两个垫底的，她心中多少还是起了一丝的愧疚。微微的叹了一口，对自己说道；“罢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个项目练出点样子来才行啊，就算是不为了伍长，也得让自己的脸上能过的去啊！”因此，对之后大胡子伍长的痛骂，她态度良好的保持了沉默。
当然，由于她和徐大壮的骑马搏杀不过关，他们伍理所当然的全伍连坐了，在傍晚练过金鼓令旗之后，在马场上和其他被罚的伍又加练了五十围。等他们练完之后，已到了快要熄灯的时候了。
回到营室按规定背过军规之后，大胡子伍长的黑着脸对她和徐大壮又大吼了一遍：“老子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之后，人便气乎乎的又冲出了屋。
他这一走，徐大壮吓坏了，坚持认为大胡子伍长是去找棍子了，要狠狠的揍他们俩，以至于当时就要逃走。素谛好不容易将他拦住，他就开始闹腾。最后还是沙吟说了一句，“你要逃到哪里去，逃走了就不是挨揍而是要杀头了。”这才吓住了他，不再犯傻，只是躲在角落里像打摆子一样一阵一阵的发抖。
等到大胡子伍长回来，手中当然没有棍子，而是提了一桶热水，外带拿了一个木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大胡子伍长没甚好气的对几人喊道：“都他娘的过来给老子泡脚，一群没出息的东西，还得老子伺候你们。”徐大壮这才止住了颤抖，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四处看了看，算是活了过来。
大胡子伍长喊过之后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木瓶扔到铺上， “还有，泡脚之前都把衣服脱了，把磕碰过的地方相互的用这药酒给擦擦，否则明天痛的厉害了会耽误训练。”说完，想是心中憋气，又盯向沙吟和徐大壮，加了一句，“不过有些人擦了也是白擦。”
不得不说大胡子伍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伍长，为他们这些手下的人想的很细致也照顾的很周道。不过看着那个小木瓶，沙吟的脸色却是一下子白了起来，随后抬目望向了素谛。
素谛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回望着她的眸子中也满是惊慌，两人对视了片刻，额上都不禁渗出汗来。
徐大壮此时终于从他蹲身的小角落里走了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大胡子伍长，生怕他还会揍他，一边拉扯着皮甲上的带子。在他好不容易确定大胡子伍长并无揍他之意后，走到了沙吟的身边对她小声说道：“沙吟，咱俩互相的搓药酒吧。”
沙吟颤动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徐大壮，艰难的眨了眨眼睛，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知道她现在应该赶快想办法脱身，但是她就是动不了，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就在徐大壮将皮甲从身上脱下之后，沙吟终于挪动了一下脚步决定先冲出营室再说。
而就在这时，素谛突然长叫了一声，“哎呀呀~~~不行，不行了。”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呀，好痛，真的好痛啊！”说完，伸手拽住了沙吟的胳膊：“不行，沙吟，快，快扶我去医帐，我，我疼受不了啦。”
沙吟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低头怔怔的望着素谛。
大胡子伍长等人听到声音也都望了过来，看到素谛脸色煞白额上全是细汗，便都围了过来，“怎么搞的，怎么会疼成这个样子？”然后大胡子伍长便对沙吟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他去医帐。”
这一下沙吟终于缓过了神来，当下没有的任何犹豫的立刻架起素谛就走。
两人出了房门，素谛捂抱着肚子一路的哼哼，直走出了很远到了无人的地方，这才猛的站直了身体，拍着胸口的直喘粗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沙吟也是抹汗，很久才感激的道：“谢谢你了。”
素谛摇了摇头，一脸的愁容，“这可怎么办是好？今日还只是第一日呢，你说这今后可怎么办？”
沙吟抿紧了唇，半晌不语，然后道：“我也不知道，只能混得一日是一日了，不过怕是要连累你了。”
素谛听她这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也知道无用，于是心中的忧虑更重：现在还只是训练之中，受些皮外小伤糊弄一下到也能过的去，可将来若是上了战场怎么办，难不成到时也不去医治？怎么可能一直都避的过！
两人都清楚摆在面前的难题，于是都沉默了下去。
就这样在外面一直呆到熄灯的胡笳吹过，两人才回身向营房走去。到营房时，大胡子伍长等人已经睡下，听到动静俱是睁开了眼，向他们问道：“怎样，看好了没有？什么毛病？”
素谛正摸着黑往里走，听见了立刻答道：“没事，就是，就是着了凉。医兵给我喝了碗热药，缓了缓，就好了。”
“嗯。”几人听到没事，便都放心的翻了个身，准备入睡。大胡子伍长含糊着声音又交待道：“你俩先别急着睡，去把脚烫了擦了药酒再上坑，不然明天操练时身上肯定发沉施展不开。”
素谛收回往铺上爬的腿，应声道：“噢，噢，我们这就去烫脚，但药酒，我们，我们都擦过了，刚刚在医帐中看到他们有药酒，我们就在那里擦了。”
大胡子伍长没有吭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素谛大气不敢出的赶紧拉着沙吟去弄水烫脚。半晌后忙完，两人终是松了一口气也爬上铺去睡了。
……
第二日，仍是一天的训练。
上午的训练进行完，吃过中饭时，昨天的那几个寻衅的兵拿着弓找过来了，这次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他们的伍长。那个伍长个子很高，神情也很是冷漠，不过见到沙吟他们时却是先跟大胡子伍长道了歉，这才拜托沙吟给他们弄弓，显得十分有礼。
沙吟很是利落的帮他们调整完毕，那伍长便带着几人回去了。只是走前不知为何对沙吟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待沙吟报出名字，他冷漠的脸上似是隐约闪过一丝失望，静默了片刻后出口说道：“我叫杜冲，你要记住了。”这才真的走了。
沙吟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单纯的自我介绍？还是报上了名号，告诉她其实他们之间梁子还是结下了，他早晚要讨回去？不过沙吟没有时间去深想这些事，因为趁中午能休息的这一小段时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吃完饭后，沙吟没有跟素谛他们回营室，而是满营地的寻来了两块硬木，之后便到了马场，开始用带在身上的工具修刻了起来。
她要做两个马蹬。下午又是搏杀训练，为了避免昨天那种情况的再次发生，她必须要想些办法，而现在最可能实现也最容易实现的就是弄出两个马蹬来让自己能维持住在马上的平衡，这样做起动作来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掉下马去了。
削，抠，钻，刻，磨……沙吟专心致致的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因而没有瞧见在马场的另一侧，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含笑望着她。
霍去病站在马厩旁，看着不远处阳光下的小身影，只觉得还是那么有趣。半年多未见了沙吟了，这小子没有什么变化，身形还是那样的单薄削瘦，也还是那样的喜欢做些个小孩子的玩艺，就连这进了军营也没有改变，在这里又刻又磨的，玩心还真重。
霍去病刚刚从长安城中赶回来，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呆在宫中与皇上争取自己军中的各项福利，从人员到配备到粮草无不全力的争取，气的皇上指着他的鼻子直骂，“你就是个小强盗。”
所以新兵进营的这几天他都不在军中，而今日一回来，不知为何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护卫送马入厩，而是自己骑了过来。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预感到能在这儿碰到一个别扭的小子。不过霍去病并没有出声也没有走上前去，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沙吟，直到沙吟长吁出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他才笑着调转了方向轻步的离开了。他不想在此时惊扰沙吟，因为那小子拧的很，见到他必是要板着脸的行礼，可他并不想让他在没有人的时候也如此拘束。
霍去病悄悄的离开了，而沙吟手拿着好不容易刻好的马镫，立刻就爬起来去找来了两条麻绳来，然后走进马厩找到自己的马安上去调试。经过反复的调整和修改后，终于一副简易可用的马镫总算是弄好了，而看看时间，下午的训练也要开始了。
沙吟刚把马牵出马厩，素谛等几人就赶到了马场，看他正在与马刷毛，便问道：“怎的中午也不休息一下，就赶过来伺候马？”
沙吟笑了一下道：“昨日连累了大家，所以今日早些过来做些准备，希望今天的表现能稍好一些。”
本来还黑着脸的大胡子伍长，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好转，只是回头便给了徐大壮一巴掌，骂道：“你呢，你个倒数第一，想着要勤奋些了没有？”这一下到弄了沙吟个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下午的搏杀训练便开始了。这一回因为有了马镫，脚下有所依托，沙吟的表现较昨日好了许多。不仅掌握住了平衡，而且她通过反复的观察和认真的琢磨，找到了一些门道，僻如冲过去时要尽量压低身体，刺挑时要将长戟稍稍上扬，自己的力量不足便要注意相撞时错开的角度。好在她多年练武反应够快，经验和技巧都算丰富，而且对攻击他人的弱点十分的熟练，所以几十来个回合后，到也能够用自己的方法将人从马上不断的挑下去了。
所以这一下午下来，被骂的狗血淋头抽的呜嗷乱叫的只剩下了还不怎么长劲的徐大壮了。
……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令人沮丧的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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