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流芳百世的三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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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同行往古风酒肆。沙吟不肯当街纵马，李敢只好牵了马与她一同步行。霍去病缓步的跟在他们的后面，手中捏着一个刚刚在去牵马的时从沙吟的篮子里取出的东西，神情费解的挑了挑唇——一个鹰形的玩偶，一大早的来街市卖这个？这小子还真是让人，让人难以理解。难不成李敢的府上不给他饭吃？
待到‘古风’酒肆，正是客满之时，李敢叫来了店家，店家很快将他们带至了二楼，安排到了一个靠窗的僻静位置。
等到一坐下来，李敢便一边开始点菜，一边为沙吟介绍，说这店乃汉初所开，为知名的老店，这里的肥羊炖乃是一绝，导致每日客源不断，让沙吟一定要好好尝尝云云。
沙吟只是沉默的听着，并不发一言，她的想法很简单：熬完这一餐就赶快走人。
霍去病也未曾说话，看着李敢的那热情讨好的样子，抿出一丝好笑。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热乎乎的肥羊炖放在了案中间，旁边是什么秦中老菜，苦菜丸子，羊汤泡饼等等。
李敢又开始手忙脚乱的给沙吟布菜，“快，快吃，这肥羊炖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多吃些。”说话间夹了好多在沙吟的碗中。
沙吟无奈，只有低头闷吃。而霍去病却并未动箸，只将店家端上来的酒每人斟上一觖，推到他们的面前：“来，有菜无酒怎么吃的下去？我们先干一觖再说。”
李敢立时响应，“对，对，是当先饮一觖。”而沙吟手中的筷子一停，答道：“对不起，我不饮酒，你二人尽兴就好。”
霍去病浓眉一扬，“怎的，沙小弟不会饮酒？”
李敢这时连忙代答道：“他年纪尚小不会饮酒也属正常。这样，去病，你我二人来喝，就让他多吃些菜吧。”
霍去病没有吭声，放下手中的杯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不知沙小弟今年到底春秋几何？”
”他……”李敢本来还想代答，却发现自己竟也不知道沙吟的岁数，于是也望向了沙吟。
沙吟咬着肉，稳稳的答道：“十五。”心中暗想幸亏去年先生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岁数。
李敢眨了眨眼，呐呐叹道：“原来比我小四岁。”
霍去病却是笑了：“十五已是不小，我与李敢那时都已与兵士们在一起大碗的饮酒。老兵们常说，是男人便要会饮酒。沙小弟不会不承认自己是男人吧。”说着又将沙吟的那杯酒向她推了推，“假使沙小弟以前没喝过，那便从今日开始练习如何？”
酒在觖中微微晃动，出现淡淡的波纹。沙吟抬眼平静的看向霍去病，“我并不是不会饮酒，而是我已习惯了让自己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清醒，所以还望霍公子见谅。至于是不是男人，就不劳霍公子挂心了，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说完沙吟暗暗嗤笑了一下：“对她使用这样的激将法，还真是……”摇了摇头，却也忽然记起，她确实曾有极好的酒量千杯不醉；她也确实是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而不到必要绝不喝酒，因为这些都曾是她工作上的需要。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然而习惯却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
霍去病的眼中闪了闪，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掠过一种感触，‘随时保持清醒’，这需要多么可怕的自制力，到底是什么让对面的这个少年对自己有如此高的苛求？她的过往到底是怎样的？
二人静静的对视着。李敢来回看看，心中直打鼓，他们，他们俩个这样瞪着不是想要打一架吧？于是急忙拿了酒杯，开始打哈哈：“啊，那个去病，既然这小子不愿喝那我们便不要理他。来来来，我与你喝一觖。”说罢在霍去病的杯上碰了碰，自己就先灌了下去。放下杯子后又对沙吟说道：“你，吃菜，吃菜，多吃菜！”然后将话题岔开，“对了，去病，说起来我可真是好生羡慕你啊，这次不仅提了校尉，下月还能去漠南杀敌，你再看看我，虚长你一岁，到此时却还只能在羽林军中混个虚闲的尉曹，既无事也无劲，真真让人郁闷！”
说着是真的低落了，狠狠的灌下一杯酒，叹道：“也不知何时我才能上得战场，怕不是要这辈子连匈奴人的边都碰不到吧，这叫我如何杀敌报国啊？”
霍去病终于转头看向了李敢，将手边的酒饮下，也不劝他，只是自嘲道：“一个校尉而已，哪里值得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我求了皇上许久，皇上耐不住烦才封了我个虚职，手中既无人马也无兵权，这次随舅舅北上也只是随军看看，回来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嘲讽讥笑，有什么好羡慕的。”
李敢听了这话，到也同意，点头道：“你说的到也是实情，军中的那些人素来瞧不起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总认为我们是靠了裙带和祖荫才有了今天的位置，更何况你舅舅卫将军又素来疼你疼的紧，怕到时的确不会放你上战场。”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去。不过李敢历来是个不会发愁之人，只一会儿便又想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哎，去病，不管咱们能不能上得了战场又何时能上战场，但这都不妨碍咱们讨论战情战术啊，所以你跟我说说，万一你若是得了机会领兵，你到底会采用何种战术去绞杀匈奴？”
霍去病之所以能和李敢成为朋友，就是他永远都能适应李敢的天马行空。听了这话，笑了笑，将酒杯拿在手中慢慢转动着回道：“当然想过。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图上反复演习，到也是想出了几策。”
“哪几策？”李敢极有兴趣。在他的眼里霍去病和沙吟一样都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所以对于他们想出来的计策他向来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在一旁沙吟也悄悄的竖起了耳朵，这是个她很感兴趣的话题，所以她也想听听这个一代名将在军事上的高论。
霍去病没有避让，用指尖在杯身上轻轻的弹了弹，便开口讲道：“我之所想的归纳起来说也就三策：一，奇袭出兵，攻匈奴以不备；二，远途迂回，让匈奴无法摸清我军底细；三，分而治之，切断和打破他们的联合。”
这个概括很笼统，李敢听的十分费力，于是皱着眉道：“可有什么细则？你这般说法太模糊了。”
霍去病却是笑了，“你若想听细略那可就难以说全了，因为在战场上很多时候要视具体情形所对对手而变，若想现在就定规不变并不现实。”
沙吟一直在一旁低着头吃肉并未插话，不过却在心中想到：“好个三大策。原来霍去病在此时就已经有了以后能将匈奴打的找不着北的基本战术框架了！以前自已在听教官们讲课时，还以为这是他在战争中慢慢总结出的经验呢。”
李敢挠着头的不再问了，满脸苦思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说道：“那，那就这笼统的三大策来说，我觉着好像也有问题，最大的就是似你这般的打法我军恐怕易于疲累，粮草与军力也很难跟的上。你想，这奇袭与远途奔袭都需轻装上阵才能有效，但粮草却无法保证供应，到时打起来必是军力大失，如何能够做到取胜？”说罢转头问向沙吟，“沙吟，你说我想的可对？”
霍去病看见李敢向沙吟求证，愣了一愣，这沙吟年纪尚小又全无这方面的半点经验李敢为何问他？但并未作声，只奈心的等着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沙吟不防被点名，停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李敢道：“你们两个讨论战术为什么要问我？”不过舔了舔唇，却也是道：“不过要让我说，霍公子的这三条确实能够让他踏平匈奴，进爵封候，流芳百世了。”神情十分笃定。因为这对沙吟来说是很快就要发生的事实了。
“什么？”李敢将嘴一张，“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即便去病的这三策再好，也不代表一定能奏效，更何况还存在我所说的隐忧，怎的你就敢如此的铁口直断？”
霍去病也是侧目。这三策虽然早在他的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可他也不敢如此的有信心，这小子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
沙吟看到两人惊疑的表情，缓缓的拭了拭嘴，而后道：“策不在多，对症即可。匈奴之利，总体来说不过在于兵强马壮奇袭出兵速度超过我军。而霍公子的这三条既习得了匈奴之长，又防止了他们串连合兵，正是制敌的良策为何不能奏效。至于粮草和军力问题，霍公子既然对此三策思考演练良久，定是有所考虑并形成了对策才会这样毫无顾虑的说出来，所以你不问他为何要来问我？”
可李敢仍是傻傻的，沙吟所说的这些理由他都能明白，可他惊异的是他为什么能说出‘此三条足以踏平匈奴，流芳百世’的话来。
霍去病到是已经镇定下来，他不讶异沙吟的惊人之语，因为这正是他心中的向往和决心，他只是对沙吟居然懂得军事之事略感吃惊。于是忍不住的开口考证道：“没想到沙小弟小小年纪居然能将我的‘三大策’理解的如此透彻，真是令人赞叹。不过关于粮草之事，我确实是没有想好，不知沙小弟可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可为我提点一二呢？”
沙吟望向他，静静的瞅了他半晌，忽然笑了：“霍公子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有意试探呢，若是想考校我直说便是，这般的不大方反到让人觉得无趣！”
霍去病被人戳破了意图也无半点尴尬，只是伸出手神态自若的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沙小弟说说我心中的那个对策是何吧！”
……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流芳百世的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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