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曹襄无奈的豪赌 ...
-
卫长公主料的没错，此时霍去病确实正在赶来的路上！
和沙吟一样，霍去病这一日一直都是心神不宁。自从上次和卫长公主见过面后，他就知道以卫长公主的性格必会去找沙吟的麻烦，为此他也一直在注意着卫长公主的举动，尤其这次狩猎开始，人多管理松散，他更担心卫长公主会以此为契机下手，因此特意在昨晚和今晨两次向沙吟示警，提醒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是放心不下。霍去病明白以沙吟的身手，若是小打小闹并伤不到她，但是事无绝对，他不愿意看到沙吟有一点点的损伤。因此在和皇上一起出发去狩猎不久后他便找了个借口脱离了大队，想要趁机溜回沙吟身边去保护她。可是没想到他才脱身不久，却被李敢在半路拦住，也不说找他是为何事，只是一直跟在他的身侧不肯离开。
两人就这样在林间耗了大半日的时间，还没等霍去病下定决心甩开李敢，就在这时霍去病却接到了卫长公主的传书，是一块很小的碎布条，上面简短的写着——若想见沙吟最后一面速来鹿谷！
一接到这份传书霍去病心中当即‘咯噔’一声，想也没想就揪住那前来传书的护卫狠狠问道：“说，卫长她为何让你传来这根布条，她到底做了什么？”
李敢在旁边显然有些呆愣，弄不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到霍去病这个样子也知定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便下意识的拿过了他手中的布条，然而当一看到上面的内容也是神色大变，向那侍卫吼道：“这难道是卫长公主挟持了沙吟？她将她怎么了？”
然而那护卫明显是得了命令不管两人如何质问却是一声不吭，李敢心急之下便想动手，还是霍去病拦住了他，说道：“你先别急，现在就是打死了他也没用，还是留着他带路去找沙吟的为好。”
说完也不再追问原因只向那侍卫又喝道：“卫长公主既然你来通知我们，那你便带我们去，若是耽误了时间你知道下场如何！”
这回那护卫到是不再抵抗，有些微抖的拉了马缰转头便跑。霍去病和李敢一看赶紧跟上。虽然他们都知道鹿谷在哪儿，但若要一下找对地方还是让这个侍卫带路才是最省事的。所以两人丝毫不敢耽搁紧紧跟上那护卫。
一路跑着，李敢心焦还是忍不住的对霍去病问道：“你可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卫长，卫长公主可是劫持了沙吟？她到底要做什么？沙吟可会有事？”
霍去病心中也是不安，可不想将事情想的太糟，便尽量镇静的说道：“先不要太担心，以沙吟的身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我们快些赶过去，一切应该没事的。”可是话虽如此人却是拼了命的催马，将马速提了又提。
两人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向鹿谷赶去，说起来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到鹿谷其实并不算太远，但因能下到谷底的小路不多，一般都是要绕些路程的，因此两人也都做好了绕路的准备，但没想到那护卫带着他们却是一路直行，直向谷边的一处跑去。霍去病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护卫所带的地方好像就是前些年发生过地裂塌陷的那一带。察觉到这个细节，霍去病的心不禁又沉了一沉，因为那个地带自从发生了地陷之后少有人过去，如果，如果沙吟是在那个地方的话，定是卫长公主故意引她过去的，而目的显而易见，因为那里很适合伏击！
想到此，霍去病心中切实的焦急了起来，不安之下看向了李敢，而李敢也正好向他望来，两人相视之下都知道不好。李敢性子直开口就又想再说什么，而这时突然一声哨音在前方的林中响起，尖利的声音让两人同时都又怔住。终于李敢开口说道：“这是什么声音？为何会有这哨音？”
霍去病深皱起眉头答道：“不清楚。不过我猜测是有人在向林中报信，告知我们已快到了。”
“为何要报信？”李敢又问道，“不是她引我们来的吗？为何又要提前报信？”
这个霍去病也猜不到，只有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快些赶过去才是正理，无论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们一到便知。”
两人都隐隐的觉得这哨音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会儿也只能赶过去了才知道，所以都又狠狠的挥下了马鞭。
而在哨音响起后，站在谷边的卫长公主却是缓缓的笑了，望着谷下仍在勉力抵挡箭支的沙吟突然大声而道：“听到了没？他们就快到了，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结了！”说完放声大笑起来，对着所有的兵士又道：“现在给我狠狠的射，人来之前让她务必只剩一口气！”
士兵们本来已经很卖命了，但听到这个命令也只能更加密集的射箭，这样下方的沙吟再无暇顾及其它，卫长公主的话听到了也如同没有听到，只能紧紧的靠住身后的大石，不断的挥舞着脱下的外衫来抵挡射过来的箭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但也只能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抵抗。其实她也想过如果放弃抵抗会不会更好一些？但每当想到自己曾对秦离对霍去病做过的承诺，她就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要食言，哪怕已是死路一条她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这样即便是死也算是对他们有所交待。
然而沙吟也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远了，现在她手中的外衫早已破烂不堪，密集的流箭也已将她刮至遍体鳞伤，虽还不至马上致命，可随着气力和血液的不断流失她终将会死在这里。到了这个时候她已没有力气再去想霍去病要是亲眼看到她死去会有怎样的感受，她只知道也许这就是她和他的永别了，能最后再看他一眼那也是好的吧？
沙吟的动作越来越滞重，而卫长公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消失了，在她的设想中此刻的沙吟早已应该是半死不活，然后等霍去病赶到时她就可以在他的眼前补上最后的一箭，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沙吟死去。可现在的情形却是沙吟虽已受伤却还完好的活着并仍有抵抗能力，这让她无法接受。那样等霍去病来时岂不是还有机会会救下她？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岂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这绝对不行！卫长公主心中想着，人也向一众士兵骂道：“你们都是一群饭筒么！这么半天居然连个女人都射不中？”说罢又去责骂曹襄，“这就是你带出来的酒囊饭袋吗？他们这样是要坏我的事么？”
曹襄早在之前就一直没再吭声，此时听到卫长公主的责骂脸色更白了几分，但也只是低下了头不去应声。而卫长公主心急，半晌竟又对说道：“那群笨蛋不行就你来，不是说你的箭法很好的么？那就由你亲自来射。本公主叫你来不是让你只站在这里发呆的！”
终于曹襄不得不回话了，他看了一眼卫长公主忽然说道：“公主您不是在等霍去病来么？那现在又让我去射那女人，若是她就此死了岂不会坏了您的计划？”
曹襄这话有着负气的味道，卫长公主皱了皱眉却也无暇再去计较，只又道：“叫你射你就射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本公主要做什么岂是由你来做决定的？本公主现在是要让霍去病看着那女人死，不是让他来把她救走。你的兵会如此窝囊你还有脸辩解？所以不要废话赶快按本公主说的办。”
曹襄苍白的脸上爬上几丝羞愤，咬住了唇不再说话，上前一把抢过一名兵士的弓箭搭弦上，然而许久却仍是没有射出去。
卫长公主等了片刻终于疑惑道：“曹襄，你在搞什么名堂，为何还不赶快动手？难道，是你没有这个本事？”
曹襄咬紧下颌，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最想问的几句话：“公主，你可有想过，你叫来了霍去病，如果他亲眼看到我射死了那个女人，会有怎样的后果？那女人毕竟是关内候的未婚妻子，我无故杀死当朝大臣的家眷，会担怎样的罪责？你想过么？”
然而卫长公主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只道：“现在哪还有这么多功夫想这些？机会转瞬就逝。再说有本公主在你怕什么罪责？大不了本公主去替你求情。但今天那个女人若是不死，用不着别人来处罚你，本公主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你！”
卫长公主说完，悲哀袭上曹襄的心头，原本她真的没有考虑过，或者说她并不在乎？曹襄艰难的再问道：“公主，那那天你承诺我的话有几分真心……”或者只是在骗我利用我？可还没等曹襄说完，卫长公主已打断他说道：“不要再说了，快，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这一回曹襄再不抱希望了，他确认卫长公主与他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用。也许卫长公主从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所以才会这般毫无顾及，才会这样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结局。甚至他若是因此获罪于她而言更会是一种解脱，那样她也便再不用兑现自己的承诺。
曹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蠢的厉害，曾经他以为他曾喜欢的这个小公主虽然娇横却不乏天真，虽对自己并不心仪但至少心存善念，可他现在明白了，除了霍去病她谁也不在乎。她可以利用任何人只为达到她的目的，哪怕赔上那人的性命！
然而半晌之后曹襄却仍是拉开了手中的弓，他睁开眼睛，狠狠的瞄向了沙吟。事到如今他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退，从他选择要帮卫长公主，要争得那驸马之位开始，他就已经无法再抽身逃开。所以他只能将这场豪赌进行下去，如果胜，或许卫长公主还能看在被取悦的份上兑现诺言，否则他将会一无所有。因此搭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箭矢带着轻微的呼哨向谷下的女人射去。
曹襄看到那女子果然十分敏锐，她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危险并做出了反应，可是这一箭的力度和速度却再不是之前那般，这个浑身带伤的女人虽然极力避过了心脏要害，却仍被射中了肩头。
四周的箭都停了，曹襄的箭技让其他的士兵都不敢再射，只恐扰了他的准头。而曹襄抓紧时间紧接着又射出了第二箭，这一箭力道更猛，那女子仍是极力闪避，但肩头的重伤让她的反应变的更慢，翻滚间让这一箭又重重的射入了她的膝头。
场上顿时安静至极，那女子躺在那里已不能动弹，兵士们谁都不敢说话，只有卫长公主大笑了起来：“好，太好了！就是这样。”而后第一次对曹襄赞扬道：“没想到你的箭法到真是不错！”
曹襄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再次举起箭对卫长公主问道：“还要再射么，公主？这一箭下去她可就要毙命了。”
卫长公主没有去注意曹襄的脸色，只是瞧着下面血人一样的沙吟满意的回道：“这最后的一箭就等等吧，等人到了再射。我想他应该马上就要到了！”说完人便转头瞧向了身后的那条来路。
曹襄的眼神从卫长公主那既期待又兴奋的脸上转回，再次定在了谷下那个女人的身上，他看着她又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她将身上的箭支掰断扔掉，他敬佩这女子的坚毅，也明白她已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才不会让自己觉得难受，才不会让心中涌出的自嘲将自己淹没，让失望将自己压跨。
他想，他和这女人一样，其实都在等待着射向自己最后的一箭，等待着那最终的结果！
……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曹襄无奈的豪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