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爱你》一兰

37、要还是不要

　　尹湛搬出了尹家，他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有存款的，只是想用这些钱发家置业，恐怕连零头都不够。

　　尹沫什么都不说，即使不赞同父母的做法，她也没有向他们抱怨生气，依旧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这不禁让尹夫妇有些动容，但为了女儿的将来，还是狠下心，没有反悔当初的决定。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尹沫也顾不上和尹湛卿卿我我，再说尹湛也很忙。俩人已经有了默契，一点点的挫折根本动摇不了他们的感情，尹沫在一开始的担心过后，就不再忧心忡忡，尹湛的能力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么优秀，根本无需她来操心。

　　万雨晨已经预约好了做人流的时间，定在下周五的下午两点，又找了个借口向导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万雨晨最近的情绪还算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想来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挺乖的，只是她发呆的时间越发频繁了，连齐晓凌和林岱都感觉到了她的反常，每当她们问起，她也只是敷衍的一句带了过去。私底下，万雨晨还跟尹沫开玩笑：人家怀孕是呕吐，我倒好，变成了发呆。

　　其实，尹沫还是能感觉出来阿万的犹豫和难过，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变得沉稳，透着些母性的柔和，每当她不自觉的抚上小腹，总能见到她嘴边的淡笑，尹沫甚至觉得，可能手术前的有一天，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如果她决定生下孩子，那她的未来会怎么样？尹沫无法想象，她只希望阿万能幸福。

　　尹沫也矛盾着，即希望阿万能打掉孩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又为孩子感到难过，那毕竟是一个生命啊，如果换做是她，若她怀了尹湛的孩子，她想，她一定舍不得失去它。

　　周二下午，尹沫回了趟公寓，事先准备好阿万手术后入住的一些生活用品，傍晚又回了学校。

　　尹沫到学校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尹小姐？”

　　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尹沫回头看去，就见严肃刚下了车，朝她颔首点了点头。

　　尹沫惊讶的问：“严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严肃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尹沫微微不适的退后一步。

　　“你认识万雨晨吧？”

　　“阿万？”尹沫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阿万的？”

　　严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想见她，你能带她来见我吗？”

　　“我得问过她的意思。”

　　严肃一时没说话，他拧了拧眉，显然他已经知道万雨晨是不想见他的。

　　尹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她打量了严肃几眼，说：“如果严先生想要我帮忙，那先请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恋人。”严肃毫不避讳的说，“可是她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她已经一个多月不理我了，所以希望尹小姐能帮我。”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可能严肃就是阿万口里的那个他，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时，尹沫还是有些吃惊，这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居然连孩子都有了，真不可思议。而且这个严肃，真不像阿万说得那么花心、喜新厌旧啊？

　　“真的是误会吗？”尹沫质问：“严先生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阿万的事？”

　　“没有。”他说的毫不犹豫。

　　尹沫看着严肃，问的认真：“那么，你爱她吗？你会娶她吗？我听尹湛说了，你的家庭有些复杂，你能给她幸福吗？如果严先生有其中一点无法做到，那么请你以后离阿万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严肃渐渐拧起眉头，他垂着眼，似乎正在思考尹沫提出的问题。

　　“严先生你好好想想，最好在这两天内想出答案。”说完后，尹沫便直接离开了。

　　关于碰到严肃这件事，尹沫并没有告诉万雨晨，因为在他们俩的关系中，严肃的态度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就算他们之间有误会，也得严肃确定自己能给阿万幸福才行，不然现在告诉阿万也只不过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很快，周五就到了，万雨晨从昨晚上开始就显得很沉默，虽然早早上了床，但也没人知道她是多久后才睡着的。

　　下了课，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发去医院了。

　　出租车上，尹沫给严肃发了条信息：

　　如果你想明白了，答案是yes，两点前赶来xx医院；答案是no，那么就永远不要来打扰阿万。——by尹沫

　　放下手机，她握住万雨晨的手，笑着与她对视一眼，给予鼓励。

　　老天，就让阿万也幸福吧……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好几个女孩，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有父母陪着来的，有男朋友陪着来的，也有独自一个人来的，脸上都是一副暗淡的表情，透着些焦虑和惶恐。尹沫拉着万雨晨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不多久，手术室推出来一个女孩，穿着病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上的泪水一直没断，在外等待的妇女马上走了过来，应该是女孩的母亲。

　　只听她提着嗓子骂：“哭什么哭？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生下来？谁给你养？年纪轻轻不学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一路都是妇女难听的骂声，在场的不管是几个女孩还是家属都是一脸的晦涩。

　　尹沫注意到万雨晨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别多想，没事的。”

　　“你说，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他们是不是也会很失望？”

　　“不会，他们只会心疼你。”

　　“小沫……”万雨晨抬头看向她，眼里有着泪光，“我看见刚才那女孩脸上满是痛苦，她应该是舍不得孩子吧？”

　　“阿万？”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要是我真放弃了它，以后真能快快乐乐的吗？我能重新来过吗？我发现我想象不出来，可如果我要它，那以后会怎么样？有一个肉嘟嘟的包子，小小的，软软的，我看着她慢慢长大，学会走路，学会叫我‘妈妈’……想想都很美好不是吗？”

　　万雨晨陷入幻想之中，满脸的温柔，看得尹沫即心酸又动容。

　　“那……你的意思是？”

　　“可是，现实这东西太残酷。”万雨晨收起了笑容，“我要了她，就必须得放弃学业，爸妈会难过，会伤心，会遭邻里间的闲言流语，我一个高中文聘能干什么工作？到时候他们还得担负起我和孩子的生活费，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我怎么能这样来回报他们？”

　　“……小沫，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尹沫越听心里越难受，她咬住牙，拼命忍住泪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搂着万雨晨的肩膀，安抚着她。

　　“其实……是我自作自受罢了。”万雨晨自嘲一笑，一滴泪水顺着脸颊划过，落在了她手上。

　　尹沫接到严肃的电话，是在距离手术还有半个小时前，她心一跳，连忙找了个借口避开万雨晨，才接通了电话。

　　“我到医院了，在那个科？晨晨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在医院？”严肃的语气透着着急，少了以往的平板沉稳。

　　“妇产科。”

　　“什么？”

　　“阿万怀孕了，来做人流。”

　　“什么！”严肃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的孩子？”

　　“要是六周前跟阿万在一起的是你，那么就是你的孩子。”

　　电话那头突然挂断，尹沫扬起笑容，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差。

　　很快，走廊里就传来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尹沫转头看去，那一脸黑沉的男人，不是严肃是谁？

　　万雨晨低着头，没在意来人是谁，直到严肃站在她跟前，她的身体马上一顿，熟悉的气味让她整个人紧绷起来，她慢慢的抬起头，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不，你怎么会来这里？”

　　“万雨晨，你真是好样的！”严肃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虽然严肃现在的表情有点恐怖，让尹沫心里有点怵，但见他那冲动的样，还是马上站起来劝道，“严先生，你好好说话，阿万现在情况特殊。”

　　结果尹沫被彻底无视了。

　　“你滚开！”万雨晨伸手推他，可惜严肃根本一动都没动。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还躲了我这么长时间，现在居然敢擅作主张打掉它？你问过我了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万雨晨笑，一脸讥讽，“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你这种豪门大少爷不是最反感女人拿孩子威胁你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给我生孩子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你少假惺惺再来骗我了，未来的妻子？情妇还差不多吧，要孩子？找你那些情人去生去。”万雨晨愤愤道。

　　严肃绷着脸，显然也是气到了，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个护士的声音打断：“下一位是万雨晨，请做好准备。”

　　“做什么做，不做了，取消！”严肃低吼一声，直把护士吓得连忙略过了万雨晨，报了下一个的名字。

　　万雨晨火冒三丈，大吼：“你干什么！严肃，我现在告诉你，我们over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肃静，肃静，医院不是来吵架的，要吵架出去吵。”

　　最终，万雨晨和严肃被护士长请了出去，尹沫也不打算跟着他们，自己回家去了，心想：这俩人应该能好好走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