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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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抱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张苏合，道：“如果不想死的话，不要碰她。”
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能让他如此郑重一定有原因。
所以他乖乖的跟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西门吹雪抱着张苏合走进山庄，然后抱着她进了客房，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还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
莫名其妙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孩，莫名其妙进行大逃亡，最后除了他以外似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反而是他还摸不清头脑。
能管住自己好奇心的就不是陆小凤了，现在他一肚子的问题，就像是有一百只老鼠在挠他的心。
但他毕竟是陆小凤，在等西门吹雪安置好张苏合后，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小丫头怎么了？”
陆小凤总是这样关心朋友，能给朋友带来温暖。西门吹雪看了陆小凤一眼，一向冰冷的寒眸似乎都带了点温度。
“很不好。”西门吹雪下了结论。“至少十多天没有睡觉。”
陆小凤跳起来道：“绝对不可能。”因为他是西门吹雪的朋友，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点，西门吹雪的医术相比他的剑法毫不逊色，而他也从不轻易怀疑朋友的能力。
“我今天早上还叫她起——”想着那凌厉的一刀，陆小凤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醒着，所以你还活着。”西门吹雪仿佛知道发生的事情，淡淡道。“她服下了一种秘药，可以保证人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她只是闭上了眼。”
陆小凤惊愕道：“怎么会有这种药，那不是想睡觉也睡不着？”这该是多么残忍，明明疲惫不堪，却只能强撑着忍受□□煎熬。
西门吹雪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张苏合道：“这种药更多的是作为拷问犯人用的，是她自己服下的。”
“她早该倒下了，能跑到这里……”西门吹雪沉吟道：“很了不起。”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道：“西门，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赞扬别人。”
“那么她没事吧？”
“睡一觉便好。”
陆小凤放下心，才朝西门吹雪挤眉弄眼道：“西门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回答他的是西门吹雪背影。
“人家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你，到底是为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
“喂！西门。”
轻扬的风夹带着花瓣吹进窗户，轻柔地拂过窗纱飞扬。
张苏合躺在床上，卷而翘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她就躺在床上，像个傻瓜痴痴的笑出了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肚子都痛了，服下秘药的后遗症都阻止不了她的笑。
她赢了，她可以留下了，她可以……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
“扑哧”一只丑兮兮的呆鸟收敛着翅膀，落在窗头，灵动的眼珠好奇的朝她看过来。
张苏合瞪了眼睛，随即轻笑，意识到出声会惊走这意外之客，抿了抿唇。
一人一鸟对视着。
就这么一只普通的鸟儿，偶尔跳动几下，挥动翅膀，张苏合不觉得枯燥，反而津津有味看得欢快。
“嘎吱”门开了。
张苏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将食指搁到唇畔，目光依旧纯粹专注。
丑鸟被杀气刺激受惊地竖起翎羽，慌乱地扑腾，刹那间飞得没影。
蓝天之上，白云朵朵，自由飘荡。
飞吧，自由的飞吧。张苏合默默在心里祝福道。
“你看到没有？有一只鸟！”她转过头，用手指着窗外，清亮的眸子满是盈盈笑意，唇角漾起发自内心上扬，骄傲道。
灿烂的阳光，落在同样的灿烂的笑容上，温暖的可以融化一切。
西门吹雪垂下眸，淡淡道：“先喝碗粥，再洗漱。”
“嗯。”注意到自己指甲缝里都满是泥垢，可以想见自己蓬头垢面肮脏不堪的模样，张苏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醒悟过来，害羞地把头埋在被子下，翻滚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这一觉睡了几天，张苏合看着眼前巴掌大的碗里半满的清粥只觉得饥肠辘辘，苦着脸硬是将一粒米用牙磨了又磨，含了又含，才吞下肚。
就算如此，不过两三口半碗小粥便见底，张苏合哀怨的凝望着被端走的饭菜。
忠伯站在一旁，敬畏道：“表小姐，庄主吩咐了，您刚醒不易多吃。”
听到表小姐这个称呼，张苏合一直没下去的笑意不禁收敛几分。
“……知道了。”一直飞翔的心忽然泛着钝钝疼。
这是否又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
“况且……无论如何，请您保重身体。”似没有感受到张苏合态度的变化，忠伯低下头道：“还请表小姐沐浴。”
西门吹雪站在走廊边，手握乌鞘长剑，听到迟缓踌蹉的脚步声远远的停下来。
转过身，凝视着张苏合浮着好看红晕的的脸色，半垂下眼道：“何事？”
张苏合本意是来道谢，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他不需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逼他做出选择，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依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张苏合想了半天，找不到话说，抬眸展颜微笑，却掩饰不住局促道：“嗯……不知……陆小凤在哪里？”
西门吹雪淡淡道：“他下山去买酒了。”
张苏合眨眨眼，她现在穿的衣服舒适合身，万梅山庄又怎么会缺少客人需要的酒呢？当视线触及那风吹长袂飞舞，越显得清冷的身影时，她怔住了。
陆小凤绝不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人，尤其是主人是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但他绝不能抛下昏迷不醒的朋友一走了之，所谓买酒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西门吹雪。
张苏合突然醒悟过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她被自由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了吗？怎么会忽略西门吹雪所代表的意义，西门吹雪与其说是作为一个人存在，还不如说是一把锋利的剑，凡是过于靠近他的人，包括他的朋友，都会被剑气割伤，无论西门吹雪是有意或者是无意——就像那只鸟。
那张如雪苍白冷硬的脸，面无表情，甚至让人怀疑他的心是否还在跳动，连带着满园春色都带着萧索之意。
她心里的暖意渐渐散去，偏过头，避开冰冷的眼神，呐呐道：“我，先进去了。”她提着衣角，匆匆离去，迈上台阶，险些绊倒。
她慌乱地回到房间，背抵着门，弯起的嘴角带着苦涩的味道。悠远的目光投向窗外，不过几个时辰的差别，同样的景致，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杀人之剑啊。
那双冰冷的眼睛，在脑海和另外一双漠视一切的眸子合二为一。
虚弱的身体微微发抖。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但是我真的逃脱了吗？还是仍是笼中之鸟？
“笃笃笃”轻微的敲门声。
“表小姐，庄主有命——”
张苏合猛地拉开门，低垂着头，耳际的发丝落下，遮住她恐惧的眼神。
素衣清秀的婢女朝她微微屈膝，恭敬道：“表小姐，这是庄主吩咐给你的药。”
她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一愣，下意识的摸着微肿的脸。
这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