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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孩子
一辆白色“宝马”穿过挂有“丘美孤儿院”的铜牌的大铁门,在院中长长的跑道上缓行。路边整齐栽种的白桦绅士般欢迎来客。
车子停在宅前,自车上走出两位少年,不过19岁光景。一个峻挺潇洒,特别是一头金争格外惹眼。在午后的暖阳下泛起橙红的光晕。另一个则略显瘦弱,低沿帽拉得很低,几乎盖住整个脑袋,配合大大的墨镜与垂至颈项的头发,就只能窃见他尖削的下巴。
久候在宅前阶梯上的一位黑发少女看到来人,便走上前。
“Tony 哥,你来啦。”女孩甜甜笑着,澄彻的黑眸洋溢满兴奋。
Tony微微点一下头,拉过身后的少年,说“这是张佑赫。”
“他就是张佑赫……你好,我叫孟凡。”孟凡礼貌地伸出手。
佑赫没说什么,只伸出一只手轻握了一上,他的手修长,苍白没有血色,而且——冰冷。孟凡微蹙一下眉头。这个张佑赫一点也不像Tony 哥描述的那样,他太冷漠,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凡,你妈妈呢?”
“她正在等你们呢?”小凡又勾起浅浅的笑,她从来都是微笑的天使,尤其是对着Tony时。
宅子的里面同她的外表一样,凝固着历史的颜色,看来只做了些微的翻修。
三人走到一间宽敞的房间,没有多少摆设,却很干净。一位40左右的中年妇女坐在桌前,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她微微抬起头,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只是简单两个动作,却藏着无数韵味,这是一种属于东方人特有的气质。
“Tony,来啦!”女人的声音柔柔的。
“孟姨好。” Tony笑得灿烂。眼前这位来自中国的妇女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这位,是张佑赫吧。”
Tony点头。
“你好,我是孟之桦,这所孤儿院的院长。”孟之桦走近佑赫,带笑的眼看向他,似乎能洞悉一切。
“……你好……”佑赫的声音有些干涩,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反而紧张。
孟之桦示意孟凡回避。待房门轻轻合上时,孟之桦叫两人坐下,直接切入正题。
“Tony,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是有把握的,但我得看看实际情况再做定论。”
Tony望着孟之桦,眼中写满信任。
“把帽子眼镜摘下来,”孟之桦对佑赫说。
但佑赫迟迟没有行动,好几分钟Tony突然站起来,踱至窗前,古香古色的红漆窗棂,一直低到腰那儿,原本的中国红已退成酒红色。Tony双手插在口袋里,显得很随意地望着窗外。
佑赫看了眼Tony的背影才低下头摘去帽子,他也有一头金发,淡淡的那种,柔软的,右边脸几乎整个被长长的刘海遮住。
孟之桦仍温柔地笑着,洞察一切的黑眸深邃澄澈。
佑赫顿了一会,头低得更下,摘去墨镜。白净的脸与淡金的发完美搭配。
“抬起头!”孟之桦轻轻说。
佑赫顺从地抬起脸,却不敢看她。她的眼中永远写着神秘与无法抵抗的洞察力。
孟之桦轻掠佑赫的刘海,看到他左眼中掠过的慌张与惊恐。像受伤的动兽威胁却藏着无限恐惧的眼神,她依然给出圣母般安抚人的笑容。继续掠开刘海。直到白皙的脸完完全全地呈现。
从眉峰到眼角,一条疤痕愣是横在上面,殷红地仿佛还淌着血。伤口很深甚至能隐隐看见白森森的眉骨。灰瞳涣散没有光泽,隐约可见其中的一条细细裂痕。
“我想,有可能。”孟之桦淡淡地说,语气中却有着不可辩驳的坚决。
“佑赫,这是你的房间,我的在隔壁。”
“佑赫,衣服都放在柜子里了。”
“佑赫,你房间的窗子……”
… … ……
Tony …一路领着佑赫回房,嘴巴就没停过,他是真的高兴,孟姨说有可能的事就一定能办到。只是与这兴奋格格不入的是佑赫的始终沉默。冷冷地没有一丝快乐。他又换上“冷漠”的外衣,拒绝一切关爱。
“佑赫。” Tony拍着佑赫的肩,“相信孟姨吧,她在医学方面可是高手呢,她会治好你的伤疤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佑赫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淡金色的头发盖住半张脸。
Tony 失笑,也沉默着,突然他伸出手,欲拔开金色的发帘,佑赫触电般闪出几步远,大吼:“我说过不要碰我。”
Tony 怔怔地立着:“我……我……”我了半天,却没有下文,每次都这样。
“算了,你出去吧,我很累,想休息一下。”佑赫背对着Tony,冷冷地丢出几个字。
重重叹一气,Tony迈开步子,步至门边时回过头露出惯有的灿烂笑容,语气无比坚定:“一定治得好的。”
门合上后,佑赫才回转过身,靠着墙,缓缓蹲下,将头深深埋入双膝间。
——真的治得好吗?这伤——
他的心在呐喊。
“快看,快看。”
“别推我啦。”
“哇,人家也要看嘛。”
“嘘——小声点会被听到的。”
一排小脑袋贴在门缝上偷看,还不时抱怨。
大厅内,佑赫穿着一身淡蓝的休闲装,侧着脸看向窗外,戴着墨镜。
Tony一早便不见踪影,佑赫实在不愿呆在房内,便出来走走,不想何时竟跟了一群小不点,侦探似地,在后面玩跟踪游戏,这会儿还在门外偷窥,这才让佑赫想起昨日见到的铜牌——这儿是孤儿院。
孤儿?佑赫心一紧。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扎着可爱的牛角辫,是小凌——佑赫第二天知道的。
佑赫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小女孩快速跑过去钻出门外,躲在后面看。
佑赫微微转一下头,又继续看向窗外。
门外的小女孩眼中蒙上深深的失望,还有一层雾气。
“妈妈,不要去,不要丢下我……
“不准你抢走她……
“不要……妈……不……
佑赫骤然睁大眼,眼前交错的画面瞬间被黑暗取代。佑赫缓缓坐起来,喘着粗气,关发汗冷冷地贴着,夜夜梦魇,快要将他逼疯,灾难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一个月又能怎样,它将会一辈子蜷伏在心中,折磨自己吞噬自己。
为什么那时要那么幼稚,那么冲动,那么——自私!
妈妈要随那人去美国又怎样只是她在寻找自己的幸福而自己为何要固执地认为是被抛弃?
妈妈再婚了又怎么样,只是她想换一种生活,而自己为何倔强地怒斥她不再爱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太自私,妄图自私地拥有妈妈全部的爱与关怀,却忽略她其实也需要被爱。
所以任性地表演堕落,
所以傻气地灌着从未碰过的酒。
所以疯狂地在深夜飙车。
所以意外地看到那个男人时,无法自控的猛踩油门。
所以……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时间,空间混乱了,脱离掌握悬崖勒马也有可能堕下山崖。
可为什么?那时看到Tony,看到他在叫——
爸爸——?!
浓的暮色在房中沉淀,稠得催人入梦,而Tony却异常清醒在床上辗转却终无法睡去。
早上孟姨就叫他过去。她说佑赫的伤可能不在脸上,Tony完全明白,可不知怎么办,佑赫不愿再面对他,尤其是那个伤口,Tony不曾见过,即使在他睡着时,Tony自嘲,自己并不单纯,不是不明白佑赫心里想些什么,可Tony相信坚持,他执意要治好佑赫的伤,他不该背负那么重的伤痕。
多可笑啊,佑赫的左眼球已被确诊坏死,无法复元,孟姨也只是消去那条痕,可Tony仍要治,自欺欺人,他想是的。
细碎地声响从门边响起,一个人悄悄走进来。
“Tony?”是佑赫。
Tony没反应,闭上眼装睡。
佑赫轻轻走到床前,确定Tony已睡着,便缓缓蹲下,看着Tony很久很久。久到让Tony快要坚持不住地睁开眼,但他没有。因为他隐约预感感到什么。
佑赫执起Tony的手,轻柔地,缓慢地,再抚上自己的右颊上,自下而上,触到那伤痕,佑赫开始颤抖,然后无声地哭泣。
Tony已无法想像,那伤口,到底有多深!他多想把拌得一塌糊涂的佑赫拥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头哭泣,让Tony明白。一旦这样他又会像受惊的般逃。
日复一日,时间在空白的纸张上悄然逃逸,不留一点痕迹。
火红的枫叶不变,厚重的大铁门不变,孩子们无邪的笑不变。还有小凌。每天都跑过来拍一下佑赫的腿,又躲的远远地张望。每天都在佑赫无动于衷的背景中失望,哭泣,再酝酿明天的希望。
佑赫很少出房间。因为他下意识的逃避。那个天使般的小女孩总在尝试,他知道,甚至感动。可同时,伤口在痛,心在痛,背负这么鸟的罪,他还能拥有笑容,拥有那个天使的笑容吗?他以为小女孩会放弃,在一次次失望后,然而……他觉得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崩溃,毕竟,看着天使受伤也是一种罪。他已无法再承受。
又一次艰难地背对着那守望的天使,佑赫决定不回房间,出去走走,哪也好,只要不是这里。
不知有多久了,只是红枫变成了银杏,或是木棉或者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前面是一片低地,是一片很漂亮的草地,广阔的,清新的,流云在它身上映下斑澜,仿佛从地底窜出的古老的传说。
佑赫完全陶醉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好像某种理念要冲破身体,冲出去,狂奔。
“这儿,曾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想听吗?”清越的嗓声。
佑赫回过头,是孟凡和——小凌。
佑赫下意识地拉低帽延。又回过头去背对他们,没有回答。“从前,”小凌的声音,甜美而羞涩,这里有一个湖。湖也有好多的山羊,他们不会游泳,的以就不能吃到那边的草。可牧羊人间,怎么能把湖带走呢,那么大。那人笑一笑,就拿出一个瓶子。将湖水装进去就带走了,牧羊人很惊讶,问“那你要把湖带到哪去呢?”那人说:“沙漠。”
小凌讲完了,三人都没再作声。静静听风的声音,意味深长的品味远古的传说。
很久了,小凌走到佑赫的身边,坐下,佑赫,没有离开。
光阴在宅邸古老的木阶梯上一级级消散,估赫额上多了一条白色的绷带。他没再戴帽子和眼镜,依然没有理会那个天使却也没有走开。天使的笑容在暖暖的阳光下浓得化不开。
几天了,三天吧,天使没再出现,孩子堆中也寻不到她的身影,哪去了,孟凡一事实上知道,但佑赫不可能去问她,他确定,他不会去问的。
孟凡却是个善解人意的慧黠姑娘。她说:小凌生病了,发烧。
佑赫轻描淡写“喔”了句,与孟凡擦肩而过。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孟凡却看见了。
到孟之桦的房间换花。佑赫越来越尊敬这个东方华人,虽然话不多,却能用眼神向你传达信息,慈爱的,宽容的,也只有在她面前,佑赫才能坦然地露出伤口。
一切都进行地有条不紊。
“爸爸……妈妈……”是小女孩低低的喘息逐渐急促,清晰最后变成了尖叫,撕的裂肺,充满无限恐惧。
孟之桦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屏风后,佑赫也尾随而至,是小凌!
她痛苦地扭动身子,不断颤抖,还不时的尖叫。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妈……好痛……痛……”
孟之桦皱紧眉头,一把抱过小凌轻声安抚着。魔法般,小凌逐渐安静,央央地缩在孟之桦怀里,低低抽啜。左手却仍抓着右手腕,死死地。孟之桦轻抚小凌的手臂,缓缓地挪开她的左手。
“没事的,乖……没事的。”
小凌彻底放松了合上眼沉沉睡去。那原被所握住的手腕赫然呈现一条割痕。
佑赫震惊了,多么熟悉,多么痛苦。而自己脸上的伤亦在蠢蠢欲动,想要再次撕裂整个的他。
佑赫下意识摸着右颊上的伤口,好痛,似乎还流着血,血,红色的,不,是暗红,也不是,是黑色的,黑色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佑赫无可遏制地嘶吼,好不容易入睡的小凌突然被吵醒又开始垂死般地挣扎。孟之桦完全乱了手脚,只能紧拥着小凌,她抖得非常厉害,两人的尖叫仿佛达成一种共鸣,凄然而悲壮。震撼了整个古楼
这儿是哪,好冷——
天上怎么都没有星星了?连它们也嫌恶自己的丑恶?
平日温柔的风也执来快刀来一点点割裂自己?
下午,佑赫已完全失去控制,他疯狂地逃出孤儿院,不为什么,只是逃,哪都不重要了,只是逃,终于再也走不动了,腿软了,身体麻痹了,却还在蹒跚前进。
脚上好冷,一阵阵寒气只往上冒是——河水,深夜的河水汩汩淌着,就像尸体上殷殷流淌的死血。和这脸上的血又有什么区别?算了吧,结束吧?这种痛,他真的快无法承受了,扼杀三个人的幸福,他张佑赫又还能更甚者或还配拥有什么?为你还这么苟延残喘。
朝阳,雾,潮水,帆扬起,告知风的方向。轻描淡写的沙滩。还有抽在上面的长长的倒影。
“妈妈。佑赫最爱妈妈了。”佑赫仰起小小的脸蛋,冲妈妈露出比朝阳还灿烂的笑。
妈妈也笑着,橙色的气息在她身边也旋转,妈妈好漂亮。佑赫紧紧地盯着妈妈生怕漏掉了什么。可突然间,妈妈哭了,说:“孩子,妈妈要去美国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佑赫拼命叫嚷着,可妈妈却越走越远,头也不回,佑赫走不了,动不了,只能呐喊着。
一只手拉着他。
谁,是谁,佑赫回过头,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人,他森森笑着,亮出焦黄的手:“小兄弟,喝点酒吧,它能让你忘掉所有烦恼。”
酒?暗红的酒汁缓缓荡漾奢靡的魅惑。
“喝吧,喝了就能忘掉不愉快,喝啊。”
佑赫无法抵御那诱惑,胸中充斥着迷离的霓虹,黑得彻底的夜让他仿若那美丽而堕落的天使。
让酒汁渐渐流入口中,好苦,好想呕吐,而那苦涩的液体却不断涌入口中。
“不——不能喝,不可以喝——”他尖叫。
喝了就会去飙车,喝了就会看见抢走妈妈的男人,喝了就会冲动地要捶死他,喝了……喝了就会看到Tony。
——叫爸爸——就会在脸上留下一生都难以抹灭的伤痕地球。他只能死命地摆着头,不让那液体再流入口中,不要再看到Tony冲着倒地的男人叫爸爸,不要装着强硬逃避Tony的视线。
又一只手抵着佑赫的下巴,然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柔软的,湿润的,带着淡淡的气息,好暖。陌生而又熟悉。
然后有什么东西滑入嘴里。
——不,又是酒。不可以喝,不——可——以——
想要拒绝,那酒却已灌入喉内,带来辛辣的焦灼。酒汁顺着喉缓缓注入血液,再输送至全身,暖的,即刻又带来锥骨的痛。刹那像冰封的水要崩溃般,开始有寒气,那热带来知觉更带来了极度寒冰所导致的痛。
“——冷——好,冷——”佑赫开始颤抖。
又是好几口酒,他却没再剧烈地拒绝。酒汁带来的阵阵温暖在缓解身上的痛。佑赫逐渐清醒,越清醒就越冷,越冷就越痛,越痛就越清醒。
“佑赫,快醒醒,振作点。”好耳熟的声音,刚刚就有,一直以为是耳鸣,现在——
Tony?
佑赫霍然瞪大眼。
Tony!是Tony,就在这么近的距离。
Tony一见佑赫睁开眼兴奋地不知所措,以至不期然的泪水扑扑流下来,止都不住。
“为……什么……哭?”佑赫气若游丝。
Tony没说什么,他已说不出什么了,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加住泪水的流量,他还是趁早截流为上策。手上却不若给佑赫揉搓冰得发紫的手脚,他必须赶快暖和起来。
刚才在问河边发现淌在堤岸上的佑赫全身湿透,苍白得像——不,这怎么可能,他会救回他的,他坚信。可那刹那心脏真的停止了跳动。像是谁毫无预兆的给了他一鞭子,痛得每个细胞都揪起。但停留只有一秒,每一刻都是生命毫不犹豫,Tony背起佑赫就钻进Teep。开足暖气,开始给他灌酒暖身子,心中不时隐隐伟出某种不祥,他偏要故意忽略。结果如何他不管了,他要做所有他能做的,即使愚蠢,从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自己能做的只有坚持。
佑赫呆呆望着Tony有条不紊地进行每个步骤,身体开始暖和,像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般。是Tony给的,可——
“不——”佑赫突然大叫,本想挣起,却因全身无力而只能瘫倒到椅子下。
Tony赶紧扶起佑赫,重新用毯子裹好他再紧紧抱着他,Tony绝对庆幸自己开来的是专为越野备的车,否则——不,没有否则。事实是佑赫安全地在他怀中,起码,他还懂得挣扎。
“不,不要看我。”佑赫嘶哑地叫喊化成凄厉的哭诉。
Tony着实被重重击了一下。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在意这种事。Tony决定不再让他逃。他学会了坚持,佑赫也必须学会。
Tony掰过佑赫的眼,直视他的眼睛。那眼中布满惊恐与无力地哀怨。泪水划过脸颊,划出深深的泪沟。
“告诉我,为什么。” Tony无比坚定。
佑赫依然想逃,却碍于自身的虚弱,如今,他只能面对了。
“我……你……不,对不起……是,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太冲动,……让你……你……失去了爸爸……让你……成为孤儿……”
Tony怔怔地望着佑赫,好久,仿若轮回般的漫长。
“哈,哈,哈……” Tony放声大笑,笑出胸中的所有,积压了太久的感情不节制地渲泄出来,所有的一切,只是隔世前的一抹光亮。
佑赫呆掉了,怔怔望着Tony,放纵地大笑,再哭泣。哭过了,仿佛是受到洗礼后的轻松。他又笑了,透明的,美丽的,属于他一贯的潇洒。
“佑赫,我没跟你说过吗。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爸爸再婚过二次。其实那时,我就是孤儿了。”他的声音柔柔的,似乎来自遥远的虚空。
“可你说过你尊敬他的。”
“我尊敬很多人。”
“可……可……可我依然是个罪不可赦的恶人。”
“是你自己将自己囚禁着,用铁栏将自己和别人隔开,再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不时在伤口上撒盐,折磨自己与栏外关心你的人。”
佑赫真的慑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伤害Tony的,他的心才被自己的那场车祸划了一道血口,所以他逃避,不愿Tony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而忆起那时的情景,再在心中淌血。而事实不是这样,Tony心中仍有一道伤,仍是自己造成的,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原来,自始至终,自己还是任性的,任性地以为着一切,再一次给别人伤害。
每个夜晚从恶梦中醒来,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安抚自己,可是他实在不敢面对,或者只是在逃避惩罚,像个犯错的孩子选择离家出走,却给家人带来更多的痛,给自己负上更多的罪。他已无法承受,以至冲动地跑到Tony的房间,自欺欺人。无所谓了,可……
现在,Tony就那么真实而清醒,不再是梦中。他是真的原谅了自己。这多像是一个梦,绝望前的美梦。而他的指尖滑过伤痕的触感,那么真切,他拂过脸颊的呼吸,那么沉缓,他的声音那么熟悉。
“还疼吗?”
“嗯,非常疼。”
Tony的心一紧,指尖轻柔地磨娑着伤口。
佑赫微合双目,淡色的睫毛染得月光微微泛着金色。还不时润出泪珠,晶莹的,冰凉的。顺醉酒而微酡的双颊也仿佛泛出一层迷雾般,属于那苍白的色。
“会好的……孟姨说过,我也这么认为。”Tony说得很轻,语气却透着无可辨驳的坚定。
“嗯,是的,会好的。”
佑赫的唇渐渐勾起一个弧,淡的,美的,渐渐化开,充满快乐,感染着周遭冰蓝色的空气分子也在流溢、跳跃。
暖暖的午后,阳光钻进百叶窗,在楼道里撒下漫漫碎金。男孩走过,金色的头发,淡淡的那种,发丝细而柔软,温顺地垂下耳畔。
扎可爱羊角辫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窜出,跑到男孩身边,“啪”地一下,小巴掌拍到他的腿,作案完毕,小女孩又赶紧跑开,远远地张望。
男孩停住脚步,回过身。轻轻的一个动作,却带动着身边金色的空气,打着旋。
暖暖的午后,碎金的楼道。
男孩幻化一抹笑,越来越清晰。仿佛阳光从云层间一寸一寸移出来,带来温暖的快乐,感染每一颗冰封的心灵。
想来这还是我高中时候写的一篇文呢
再一细数,居然还是耽美处女文
非常高兴这个东西能DRAMA化
回头再看来路
甜涩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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