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万受[十爷重生]》池沉烟

2、章二

　　-2-

　　四哥四哥，多年不见！

　　胤礻我随着去他府上宣圣上口谕的宫人进了九洲清宴殿，打头的小太监为他推开殿门，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举步走了进去。

　　胤礻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人，好像从雍正元年，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诣京师，谒圣祖梓宫，自己病卒，上遣送灵龛还喀尔喀，命允他赍印册赐奠。

　　自己讬疾不行，旋称有旨召还，居张家口。复私行禳祷，疏文内连书“雍正新君”，为上所知，斥为不敬。

　　最后兵部劾奏，命八哥议自己罪。

　　然后四月，夺了爵位，再然后自己被十三弟带回京师拘禁在郡王府邸，便再也没见过这个荣登宝座的四哥。

　　这一晃眼，都已经十二年过去了。

　　他老了，四哥也上了年纪了。

　　胤礻我立于温暖的房间里，微微抬头望去，面前的人整个掩埋在成堆的奏章里，瘦得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心酸，他站在离御案十步之远，瞅着那满头白发，那苍老容颜，那满脸病态，突然觉得这一生真真瞎折腾了。

　　想想那些躺下的，看看面前操劳的，望望自己无忧的……重新翻阅那曾经过往，不仅自问这一生到底何故来哉！争来争去，抢来抢去，到头来也都不过是黄粱梦一场，活着满目沧桑两相望，死了白骨一堆不识君！

　　只是——这一切他明白的太迟了。

　　逝者已逝，生者也快命不久矣，他们都老了，生命至此，再也没有下个二三十年折腾呀……

　　雍正挥手退了身边的贴身太监，暖阁里只剩两人，他微微伸了伸僵直的脊背，歪靠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同样不再年少的胤礻我，问道：“可怨？”

　　胤礻我摇头，道：“不怨了。”

　　雍正顿了会儿，才又道：“可甘心？”

　　胤礻我点头，道：“甘心了。”

　　死，不见得是坏事，活着，也不见得就幸福．

　　这世间的对错，没有绝对的对，当然也没有绝对的错，他们同是皇权下可悲的牺牲品，四哥只是用行动告诉他，这便是人生，成王败寇的人生。只是这样的人生注定有那么多人看不清，若是他们能早些看透，他们九兄弟又怎会是今日这般结局？

　　伤的是谁的心，痛的又是谁的心，也不过是他们这些被逝者留下的人罢了。

　　一切均是皇权引起，继而成全了抱负，搭上了性命。

　　他们都没错，只是错生在帝王家而已。

　　胤礻我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开口唤道：“四哥！”

　　雍正听的一怔，他太多年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好像自从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十三弟走后，这个算是大不敬的称呼就已经随之不复存在了。他有时候都觉得那些过往都像是梦，明明那么深地刻在心里，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到昨晚梦回曾经过往，他才恍然顿悟，原来自己并不是想不起，他只是把自己连同那段如梦般的过往一起埋葬在那无忧岁月里，再也不愿回想而已。

　　他太忙了，也太累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念想，都会让他心更苍老……所以，只能忘记。

　　忘记自己，忘记他们。。

　　“前日如意楼里的那个老掌柜还说太多年没见您带我们去吃他们家的糯米糕了！”胤礻我颤颤巍巍的半靠在墙柱上，眼里迸出一丝幽远的回忆，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咧嘴说道：“他说，您再不带我们去，就再没机会享用六人份的糯米糕了。”

　　雍正愣神，因为病态而混浊的眼眸里闪现点点光亮，他道：“那小老儿今年也有八十有六了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记得朕经常带你们去他楼里蹭六人份的糯米糕……”

　　“是啊！他都走不动，眼睛也看不见了，却依然还记得是您赢了他家如意楼开张的彩头，而我们……”胤礻我顿了会儿，才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又说道：“而我们却忘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在人群里走散了。

　　想要寻找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彼此。

　　胤礻我进宫面见圣颜后第二个月，圆明园九州清宴殿传出圣上病危，隔日清晨，圣上驾崩，宝亲王弘历即位 ！

　　敦郡王府，胤礻我一人站在门口，听着那悲泣的丧钟响遍整个紫禁城，只着了单衣的身体微微颤抖，丧钟止后，他‘碰咚’一声靠在了大门上，嘴角终是扯出一抹惨烈的笑：“到底只余我一人了么。”

　　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只觉眼眶酸涩，似有泪出。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身后的门被打开，一直留在府里的管家纳丹穿着一身素服走了出去，看见门口靠着的人，温和的眼睛慌乱起来，他不可置信的说：“爷！您这发……”

　　胤礻我漠然抬首，双眼无神，他顺着纳丹惊恐的目光将身后的发辫揽过身前望了望，那雪白的发丝看的他先是一愣，后又爽朗的大笑起来，只笑到双眼清明，再无半点杂质。

　　最后望了眼阴沉灰暗的天空，他弹指挥了挥单衣上的露珠，转身，进府，睡觉，天亮！

　　乾隆二年，高宗命释之罪名，又封胤礻我为辅国公。

　　乾隆六年，胤礻我六十一岁寿诞，府上这两年清净，很少半宴席，这一次难得请了戏班，还是京城新生崛起的戏班子，像是很热闹。。

　　这戏班很独特，不唱剧，只唱自编曲，倒也是别出心裁。

　　今日这出小生和青衣的对唱，曲名为【白发人】，这曲目是胤锇自己挑选的，纳丹本来不赞同的，说是没人会在自己寿诞唱清明，但是胤锇坚持，便也就没说什么。

　　其实胤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曲，他只是看着名字很有感悟，还有唱词，总感觉那很像自己一生的写照，悲哀又凄凉。

　　这是四哥走的第六年，他突然发现快有一辈子这么长。

　　他有些累，歪身坐在前座，看戏都觉得累，但是他还是在坚持，他想听听那曲【白发人】，挥手示意纳丹过来，让把曲目提前，纳丹领命便往后台去。

　　不大一会儿，红色的台幕便拉开，戏子就位，这一曲正式开始了。

　　【清明又至，这一曲，只是祭你，不为其他。
　　一壶酒入喉，仿若看到了过往，大漠残阳，并肩挥师，剑若寒星，快意沙场；
　　一壶酒洒下，是你一生从未流过的泪么？
　　又有谁知，你不是因失策而亡，不是因战败而亡，却筋疲力尽地倒在了远方朝堂倾轧暗流之中，银甲尽赤，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清明又至，这一曲，你能否听到？】

　　【我看你把一壶浊酒洒下，仿佛唇边也沾上了旧日微醺的味道，你问我，这一曲，我能否听到？
　　昔年横刀跃马，今朝独你白头，而今你一身寥落，将自己放逐在这个边塞荒关中，又是为谁而流尽？
　　不入轮回，不进六道，百年后，泉下若相遇，我想不经意地对你提起，那年清明的酒，是怎样的味道，那年奏出的曲，你又疏忽了哪个音调。】

　　【青衣】三月楼头
　　春幡依旧
　　一壶浊酒
　　祭你覆荒丘

　　麾指天狼
　　剑划北斗
　　寂寂边沙
　　寥寥白头

　　【小生】三月楼头
　　素月依旧
　　一窖残辉
　　映你鬓似旧

　　旗亭酒残
　　画壁诗留
　　漠漠寒塞
　　萧萧杨丘

　　【小生】风万千归寂
　　【青衣】（你谈笑烽烟俱静）
　　【小生】江万千终流去
　　【青衣】（你阖目江山万顷）

　　【小生】忆（一如）（【青衣】）
　　那年重九（此月九）
　　刁斗静（风紧）
　　载酒卸甲乱襟（载几盅酒洒落）
　　卧风雨（听风雨）
　　一宿（一宿）

　　【小生】九月萧关
　　断雁不留
　　几抹寒云
　　笑我半生休

　　金鼓尤振
　　断刃未锈
　　玉关人在
　　霜花满袖

　　【青衣】九月萧关
　　天荒不留
　　几身旧袍
　　共我话白头

　　辕门月落
　　明朝独酌
　　玉关人在
　　心老荒丘
　　轮回不入，知己不负（念白）

　　那走台，那唱腔，那眼神，看的台下的胤礻我颤颤巍巍直起身，颤颤巍巍伸出手，眼里有泪，心中有酒，他说：“纳丹，赏！”

　　管家纳丹连忙送上银子，胤礻我在青衣那声‘轮回不入，知己不负的（念白）’中，眼前一花，猝然倒地，晴日里碧天淡云似是会动一般，渐行渐远，愈远愈暗……

　　耳畔是下人们震天的惊呼声，而他心中、脑中纷杂闪去的，唯有过往六十年里的种种不甘、爱恋、贪慕……

　　最终……
　　这些重重剪影凝成那人青年时风姿挺拔的背影。

　　恍然觉得，口舌似染上了糯米糕的香甜糯软……

　　胤礻我坎坎弯了弯唇角，闭上眼睛……

　　乾隆六年，辅国公卒于紫禁城，特诏用贝子品级祭葬之。

　　辉煌的紫禁城，一朝人散，又一朝人起，印象中这个地方貌似从不缺有故事的人……他，或他，又或者他……

　　成也英雄，败也英雄……

---

作者有话要说：　　唠叨之……咩哈哈哈~~~
悲咩，虐咩？？？
虐到乃们了咩？
虐到了就麻利的给俺滚出来撒花冒泡泡~~！！！
不然俺不但挨着戳乃们鼻孔and咪咪~【YD的笑~】
俺还要继续努力不停歇滴虐下去~~~嗷嗷~~大刀阔斧滴虐……远目……不准给零蛋~不准骂作者~一二三都不准~~！！！
虐……不素因为俺素后妈~而素因为亲妈的俺被乃们这群万年大霸王虐到了……望天
俺被虐了，总得找个发泄方法吧~~于是……咳咳……
反正是俺家的，俺就随意掐之~打之~~抽之~~哼哼~~~
出来不？？？？！！
出来不？？！！！！！
还不出来？？！！！
哼哼哼~~~乃们都爱四四咩？【奸*笑】
众：（惊~！）乃想干嘛？！
俺：（无辜滴眼睛瞅着孩纸们）咦？？俺神马都木说呀~木说哦~~~~望天……今儿天气尊好~~~大家一起来晒月亮哦~晒不黑的哟~~~
众：……杀！！！！
俺：不让！！！【抱着四四当肉盾~~~】
咳咳~~~那个...咱...说正事儿嘿~~~
那个歌词神马的就表给俺追究了，俺脆弱，经受不起各种文学修养强滴孩纸来讨论神马神马押韵之类之类的……望天……
乃们就当那些是乐子...爱看就瞅瞅，不喜欢看就直接看俺家小十去见马克思耶耶那段就好~~
还有……
嗯……咳咳……嗯……那个……
众：！！！！！乃！！！到底要说神马啊啊神马！！！劳资等的冰激凌都化了！！！！
俺：……
咳咳
好吧……
俺想说……听说青衣多是男子扮的，俺素多么希望这是出BL对唱( ⊙o⊙ )哇~~~~红果果地JQ~~有木有~~！！有木有！！！！！
嗷嗷嗷！！！潜水的孩纸没咪咪！！！！
老十，乃辛苦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