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暂名）》流瑶

4、第三章

　　那天晚上，他走后，再也没有来，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但是我已经无法像在碧云庵里一样了。睡觉的时候有人看守着，吃饭的时候有人看着，连洗澡的时候都有人盯着，我出不了门，连独自思考的自由也让人剥夺。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想当皇帝，想当皇妃，简直是有病。

　　我不知道我哪里横生出要杀了那个恶魔的冲动，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佛陀便真的会舍弃我，就算没有了让我出家的阻力，那么佛也不回接受我的，一个满手血腥的罪人。但是我仍然控制不住的狠他，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孽缘，师傅说的情债吗？

　　“你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齐赫哲，面无表情的说，“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等朕死的时候，你就可以去碧云庵了。”，他轻松的说着，坐了下来，径自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你休想我会去碧云庵！”，等他死了，那我不是要以妃子的名义去碧云庵为他守节吗？他想都不要想。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去碧云庵，那就怪不得朕要把你留在这里了。”

　　“你……”，他竟然将我的军。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跑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杯子，真想朝他头上砸。可是我竟然做不出来，“乓”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吓得发抖，全都跪了下来。若我让齐赫哲血溅当场，估计没有人托得了关系。

　　“你们全都下去！”，齐赫哲屏退了宫人。

　　“你杀了我父亲，害死我母亲。先皇的圣旨让我在出家和死之间做抉择，你不让我出家是忤逆先皇的旨意，就是让我去死。”，我拔下头上的金簪，就往胸口上刺，齐赫哲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

　　“琉璃！你就这么狠朕吗？”，齐赫哲突然转过我的手，把簪子尖的一头指向自己的胸口，“你父亲的罪是先皇定的，他事实上也真的想篡权夺位。倘若你是男孩子也许早就去陪了你的父母。朕不想杀你，父皇也知道你无害，才留下了你。”

　　“你别以为你留下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朕没那么说过，你要是想报仇，现在就可以杀了朕。”，他握住我的手，往他的胸口上刺。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给你陪葬，反正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嘴上这样说，手却在发抖。

　　“好！”，我看着他把簪子刺进衣服，我好像听到刺破锦缎的声音，血流了出来，从他滚着金边的黄袍上流了下来，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继续着疯狂的举动，我害怕的要命，手一松。

　　“你……你在流血！”，我叫了一声，被他用手晤住嘴。

　　“别出声，如果你还要命的话。”，他吃力的说，一手晤着胸口。

　　“端德！”，他唤了一声，他的进身太监走了进来。

　　“皇上，啊！叫太医！”，端德立即往外跑，却被齐赫哲厉声叫回，端德吓得跪了下来。

　　“谁让你喧哗？”，齐赫哲把手伸了出来，我看他快要摔倒的样子，连忙出手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你现在悄悄的去把太医叫来，不要惊动任何人，知道吗？如果今晚你把看到的泄漏了出去，朕就要你好看！”

　　“是，是！”，端德立刻跑了出去。

　　“皇……”，我真的叫不出口，“你，你还好吧？”

　　“死不了，多谢你手下留情了。”，他调笑着说，可是我看着他的血不住的往下趟，脸色也变得苍白。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朕只是要告诉你，朕真的不想你死。”，他吃力的说，“那日朕在宫中看见你，突然想起你小的时候，那般纯真，那般可爱，朕本来是要杀你的，但是朕竟然下不了手，朕看到你昏过去的时候，把你抱在马上，送你去碧云庵，托给定园师太，再求父皇不要杀你……”

　　“你不要说了，省点力气休息休息吧。”，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再说我的就要心软了。

　　“朕真的很喜欢你，不想你走，更看不得你年纪轻轻就投身佛门，那里真的不适合你……”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太医来的时候，看了他的伤口吓了一跳，那簪子是尖锐之物，又刺在胸口上，还要没有伤及心脏，就是流了不少的血，太医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走的时候，齐赫哲又像警告端德一样警告了太医，太医诚惶诚恐的答应。我站在一边连气都很小心的喘，我有点害怕他会死……与不能向佛祖交待无关……那夜，他没有走，我在床边守着他，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竟然不再害怕他的存在，很奇妙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荡漾，慢慢的化成涟漪在心湖上一圈一圈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