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马觅梦

43、第43节:期望与现实

　　中午，96岁的太婆拄着竹杖来请吃饭，说是河水山秀江水又要念书去，又要大半年不回来了，她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是叫他们过去坐坐.卓林说些让老人家费心了的话，而后叫河水山秀搀扶着老人家立即过去.钟婶忙碌起来，要炒三两样菜端到太婆家让大家一起吃.
　　太婆吩咐说:“河牯山妞同新牯秋妞一同过去.江牯子不晓哪去了，我去找找他.我还要去请屈老师父子呢.”
　　钟婶说:“江牯真是勤快，他和他爹那边地里做事呢，你们正好路过那儿顺便叫他.”
　　秋英山秀搀扶着太婆走前面，新水河水跟后面.太婆说些要河水山秀好好念书的话，兄妹俩一一答应.
　　他们一起叫龙江水，江水却只顾干活不肯上来，要他们自便；右仁老汉也替江水说些不答应的话。
　　太婆婆又急又气：“你要我下地里来拉你不成？我活一大把年纪了，头一回碰见你这样颜色的人。你是嫌我两个老婆子脏，做的饭菜不好吃，不香甜？右仁也真是，自家也应该叫江牯上来。好鱼好肉冇，粗茶淡饭总有几口。”
　　新水跳下地里把江水往上拉。
　　右仁听太婆一说，忙转口道：“江牯，你去吧。太婆有了年纪，自已做饭都不容易，还要为你们操心。”
　　太婆说：“也没什么好吃的，让他们去喝两口白开水，也算表了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太婆和儿媳妇住一起，一间屋子并不怎么宽敞，又是搭灶又是铺床，显得有些拥挤。七十多岁的婆婆在灶间忙前忙后的，见他们来了，快快地说：“快进来快进来。我们杀了只大鸡公呢，秋妞帮忙弄一下。”
　　新水忙应口说：“我来吧。滚水在哪？”
　　婆婆说：“新牯坐一下，让秋妞去吧。秋妞，滚水提过去。拔下的鸡毛放热头下晒干。”
　　太婆说：“江牯刚才还不肯来呢，我们的大鸡公不是白杀了。”
　　婆婆界面说：“呀，江牯那么会举礼（客气），自家也该过来。”
　　说得江水不好意思。
　　太婆派河水去请林茂泉；太婆自与山秀去请屈学文父子。江水和新水一起弄大鸡公。秋英帮婆婆炒菜做饭。
　　客人到来时，饭菜也摆上桌了。其时钟婶用篮子提着酒菜过来，婆婆接了，一面同她说些客气话，一面力请她也吃几筷。钟婶谢过，便回家去。
　　太婆发话了：“河牯，去把梅梅请来。”
　　河水老大不乐意：“太婆也真是，请了屈老师，不顺便叫上梅梅，还让我跑腿。”
　　太婆笑着说：“我哪里请得动梅梅，她要你亲自去请。去吧，快去快回，我们可不等你两口子了。”
　　众人笑将起来；河水满脸通红，只得去。
　　这桌饭显得较严肃，除了秋英得意之余拿河水梅梅取笑了几回，其它时都是长辈们说着勉励的话。只是分鸡腿时，太婆把一个正腿给茂泉，感谢他对河水江水的帮助；另一正腿给了新水，希望他踏踏实实做人，好好对待秋英；把两个翼腿给了江水河水，说是吃了翼腿有大出息，将来远走高飞。
　　山秀笑说：“太婆也太偏心，鸡腿全给男孩子。”
　　太婆搛一块肉给山秀：“以后嫁个好老公，有你享不尽的福气。”
　　河水不吃鸡皮，和他同坐一起的梅梅先吃掉鸡皮，然后把鸡腿还给他，山秀看见打趣说：“太婆说错了，应该说河水找了个好老婆，有享不尽的福气。”
　　众人听了大笑。河水梅梅羞得满面通红。
　　晚上，梅梅来长山秀，山秀晓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煤油灯下，钟婶斫着猪食，清脆有声。卓林老汉反反复复仔细地检查兄妹俩的包裹，生怕他们落下什么东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语文书拿到没有；笔和本子带上没有；衣服备齐没有；……河水不胜其烦，站一旁边不答理。山秀借故推他出门，河水会意，往屋后走，山秀笑着低声问梅梅：“你怎么谢我？”梅梅不理，笑着跑向屋后去。
　　山顶的月亮那么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树影摇曳的水乐园。夜色中淡银的水撞击卵石的声音更显清晰；有夜鸟叫，有夜虫鸣；巍巍群山无语，祼露着胸怀静静地躺着，用她所有的血乳养育大自然之子。
　　河水站住，转过身；梅梅也停下来。两人相距丈许，相互注视着，彼此无话；久之，梅梅坚持不住，羞涩地低下头，她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吐出四个字：“河水哥哥……”
　　河水有些激动，但语气冷冰冰的：“前几次你为什么不让我……”
　　梅梅慌忙说：“那样不行的，我们还没有像新水哥和秋英姐那样拜堂，我……”
　　河水急急地说：“我们早换过八字，大家晓得我们是……”
　　梅梅很委屈：“河水哥哥，你还要上学呢，生个孩子出来怎么办？河水哥哥，你放心，等到你念完书……”
　　河水发了孩子脾气：“我晓得你不欢喜我了，嗯，我也不希罕！我白对你那么好，竟然一次也不让我做！”
　　河水边说边往回走，任梅梅怎样苦苦哀求也不回头；留下梅梅一个人伤心落泪。
　　带着父老乡亲的千叮咛万嘱咐，肩负着父老乡亲的殷切期望，江水，山秀，河水返回了校园，开始新学年的学习和生活。
　　河水到校的第一件事，是向郭明他们取经：怎样泡妞。
　　付人豪大笑：“小猛男，耐不住寂寞啦？”
　　郭明得意地说：“靓妞人人能泡，各有手段不同。说吧，打算泡谁？”
　　河水说：“你们先告诉我方法，待我泡定了她，你们就晓得她是谁了。”
　　司军油腔滑调地说：“泡妞首先要做到胆大心细脸皮厚，胆不大，就没有勇气去追；心不细，就不懂讨MM欢心；脸皮不厚，就不敢吃MM的豆腐。以我看，你小猛男还没有具备任何条件。要泡妞，首先练好基本功。”
　　河水着急地问：“练基本功要多久？”
　　他们哄堂大笑。
　　郭明说：“武功要在打架前练好，泡妞的本领却只能在追MM的过程中练得。小猛男，是对海柔下手吧？”
　　河水脸红了：“我欢喜华玲玲。”
　　郭明叫道：“小猛男，你有没有搞错！”
　　付人豪也大惑不解：“你怎么会欢喜华玲玲？”
　　连兵司军等人也大感意外。
　　黄河水因为腼腆而可爱：“华玲玲蛮标致。”
　　郭明如同盯着怪物，问他：“你看上华玲玲只因为她漂亮，没有其它理由吗？”
　　黄河水仍是不好意思：“我，说不清楚，反正心里欢喜她。”
　　郭明半歪着头，乜斜着眼，像是审问犯人：“只为心中欢喜，便不考虑其它因素？”
　　黄河水不解：“欢喜一个人要考虑那么复杂干吗？”
　　郭明反问：“难道欢喜一个人可以不考虑一切外在因素吗？小猛男，你好天真哦。”
　　付人豪大叫：“小猛男，你最缺少又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河水想了一想：“认真念书呗。”
　　杨好击他一掌：“小猛男，你神经正常吧？豪哥问你什么来着？牛头不对马嘴。”
　　郭明冷笑：“你那想法也太迂腐太遥远！眼前现实来说，你最急需要什么？”
　　黄河水直口而出：“钱，大把的钱。我想买许多东西，可是我没有钱。”
　　司军点点头，拍拍黄河水的胸脯：“孺子可教也，你终天找着北了。”
　　郭明问他：“小猛男，你清楚华玲玲的家庭情况吗？而且她还是个二手货，被人甩了的二手货，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黄河水老实回答：“我晓得。”
　　杨好先行一步问：“华玲玲能给你钱吗？”
　　河水如实答：“不能。”
　　付人豪说：“你明晓得她不能给你钱，你却要泡她，什么意思嘛。”
　　河水局促不安地说：“我爱她呀。”
　　众人大笑。
　　连兵哀叹说：“小猛男执迷不悟，真是无可救药！“
　　司军诱导说：“小猛男，你好好想想，两个穷光蛋走到一起能有什么意思。”
　　付人豪大叫：“你泡华玲玲是自找没趣，两个穷鬼谈情说爱，哪里会有激情和浪漫？”
　　杨好不说话，抽出一迭百元大钞在河水面前甩来甩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黄河水如坠雾里，不明所以。
　　郭明瞪上眼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白白浪费一副好身材！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放着唾手可得的现成的海柔不泡，偏偏找上华玲玲？”
　　河水极想结束，可是找不到言辞，他低声说：“我真心欢喜华玲玲。”
　　郭明冷笑：“你以为世上存在所谓的爱情吗？没有！爱情都是建立在欲望上，离开欲望的爱情，是空洞，虚假，不现实的！小猛男，你以后会明白，我说的是至理名言。小猛男，听我的，搞定海柔，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海柔家里的钱，至少一个亿！”
　　河水顽固不化：“可是我心里放不下华玲玲。”
　　郭明苦笑：“小猛男，你还不开窍，干吗不多想一想？只要你搞定海柔，就会有用不完的钱；你有了钱，凡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得到。你要华玲玲，可以；你花一点钱，比华玲玲漂亮十倍的女人也会跟你上床。放心吧，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只要你有钱。人们说用别人的智慧为自己赚钱，你也可以用海柔的钱为自己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