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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世界唯你独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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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舒在迹部家私人露天网球场边的草坪上昏昏欲睡,初夏的阳光还甚是柔软,轻拂着、亲吻着迷迷糊糊的司舒,一米阳光照得司舒少女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再来脸颊变得小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味更是起到了无意的催眠作用。
可是,那位大少爷可是下了明令禁止的——如果自己敢在他打球的时候不幸睡着的话,那今年的生日礼物就成泡影了。
天知道司舒最喜欢拆礼物,多拆一份礼物心间无疑多出一份满足,紧接着就会觉得幸福满满。
曾经司律看着司舒拆礼物时迫切的、旁若无人的动作不禁皱起眉头,抿住唇角下判断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当时的司舒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某个念头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而已——
说起来,司律那厮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学院最漂亮的院花谈上恋爱?有没有买下他看中的那辆YAMAHA机车?有没有……有没有找到重新在乎的人?
她从出生就与他相识——这本是大白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她是最清楚最明白他的人,她知道他的痛穴都在她的身上,他的短处也都在她身上,以前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一直护着她,因为她是他最疼的妹妹。
现在,这个痛穴、短处,连带着在乎一起消失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这件事于他,于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浑然无觉的,那张尚显稚嫩的小脸上肤色惨白地显出一丝忧伤来。
啊,想起来了。那时候她听到司律的话后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只要有哥哥就好了啊。哥哥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永远不离开。”
那时司律舒展开来的笑容也是她从那以后再未见过的灿烂。
明明是无法分割的两个人。明明是应该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现在却。身处不同的时空,也不知是否在彼此想念。
网球场上你来我往,十年后的青学天才和冰帝帝王此时球风还稍显稚嫩,但犀利的攻势已经各自成形有了自己的风格。
那家伙。迹部转过眼瞥到场外已经由坐着的姿势演变成躺着的身影,不满地皱眉。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了么?怎么还……
小小的网球从地面反弹险险擦过迹部的侧脸才被回过神的迹部少年堪堪回击。
“小景,要专心哦。”抬起头,好友眼里的促狭在阳光下凭借着良好的动态视力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嘁。”
不小的阴影将司舒笼住,一向浅眠的她立刻警醒过来,看着面前脸色发黑居高临下的男孩没正经的笑。
……小景的脸色好恐怖哦,快赶上立海大的黑面神真田了。
一边的迹部少年虽然对司舒不顾他意愿地睡着非常十分地不满,但是看到小女孩前一秒脸上悲伤的表情时,他还是不自觉愣住了,心里有吓了一跳外加忐忑不安的感觉。
——不会吧,一直对着他笑得那么灿烂的小暮,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又怎么可以有这种表情。她应该是厚着脸皮没心没肺地抱着自己耍无赖的小女孩,而不应该有这种阴霾的、沉重的、难过失意的表情。
——因为她是。本大爷要守护的人啊。
“小……小景……”不要看着她不说话啊……很恐怖的……真的……
迹部回过神来,决定暂且不问她刚才怎么了,而是选择转移话题,哦不,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谁允许你睡着了啊恩?”
“小景,人家太累了啊……”第一招,讨软撒娇。
“今年的生日礼物驳回。”少年撇过头,高傲的泪痣衬托出他眼睛的弧度格外好看。
“哇……坏蛋……人家不要啦……才四岁干嘛就要念国小……累死了真是的……小景自己去就好了嘛……干嘛非要拉上我……”
迹部景吾今年七岁,明年即将进入冰帝贵族小学,当然,按照迹部家的精英教育,迹部少年早就开始预习国小五年级的内容了。——这也就是迹部少年为什么能在同龄人中目中无人,啊不,自信满满认为我就是王的原因与资本了。
然而。再观司舒小同学,从现代传来的高材生,当年高考时数学理化以满分之势进入该市最好的经管学院,嗯,貌似还是榜首来着?现在扫去语言障碍,一切理应顺理成章地斩于马下。可是事实上呢?——
无数的血泪史证明 ,能力是一回事,勤劳与否就是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了。(你还有脸说么……司舒:娘亲,我这可是跟你学的呀T_T……嗯,某作者也是这种人,PIA飞……)
迹部这边有些慌了手脚,急忙哄道:“本大爷答应你就是了。”
于是司舒少女毫不客气地抬起小手,比划了个二的手势,毫无头绪。迹部却软下了眉眼,无奈地应道:“好,两份就两份。”
接着眉目间就温柔了起来。
是了。这才是他的小暮。该是会和他耍赖哭闹的小暮。而绝不是那个在阳光下都满目悲伤的孩子。
明明就是个腹黑的小鬼,明明就是个比起恶魔都更加邪恶的小屁孩,又为什么我却无法忍受每日无法见你微笑的空落?
该死的,这些话就算说给你听你也不见得会懂。
迹部再度回到球场上,夏日的风迷迷糊糊地掠过,司舒撑起耷拉着的眼皮,却霎时被那个少年的那抹笑容震慑住,缓了片刻才笑起来。
王者之气,丝毫不会因为年纪落差而被掩盖呢。
折煞不了的傲气,讷,当初便是因为这样才被你吸引。
即使你是会哄我会逗我会疼我的男孩,但是终有一天,你会成长为我记忆中所熟悉的连目光都锐利的少年,在阳光底下自信满满的微笑。不知那时,你可否还会记得我?
记得你在盛夏阳光下旁若无人地给我宠溺,记得你对我许下的牵扯一生的承诺。
司舒闭上眼睛,微微心冷。
我们谁都懂,这世界上,时光最是残忍。
他的外衣半披在身上,全场的欢呼几近淹没了他,只是他轻轻地扬起手一打响指,全场便寂静了下来。他抬起手,将外衣抛向天空,风张扬地将其吹起,同样张扬的,还有他骄傲的笑容。
不知怎的,就想起这样的片段。
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