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senorita

2、沉默的谜团

　　学校总熙熙攘攘的，正是下课的大好时光。
　　平姬整个人一反常态地无力躺在课桌上，周围貌似有几个人也是一副失了魂般的表情。“平姬！外头有人找！说是带了你要的消息。”一个男生在门口对着她道。平姬无精打采地起了身，狠狠眨了眨眼睛里的水汽，朝外头走去。
　　到了那个约好的空教室，平姬随手把身后的门关上，道：“怎么，莫涵，你……”抬起头，却大惊，身子朝后退了一步不止，张了嘴就尖叫：“徐莫颜！”
　　今日无太阳，但苍白的云色却直直射亮了整个教室，空虚的氛围在蔓延。徐莫颜站在讲台上，脸上是惯常地笑容：“平姬，想我了吗？”声音清亮空寂，仿佛隔了什么传过来似的。平姬大骇，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门柄，紧了紧，又松开。“莫……莫颜？”她小心翼翼地确认。如果她没记错，徐莫颜现下正如她弟弟所说，正在医院中抢救着，不可能……
　　“没什么好奇怪的，”徐莫颜从讲台上缓缓走下，逼近平姬，“平日里咱们处得可也算不错。你能为我难过，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平姬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眼睛与徐莫颜平视：“莫颜，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的话，你就把事情好好说清楚。”徐莫颜脸上一片柔和，却莫名地让人心惊，只觉此人不在人间。她淡淡执起个微笑，平姬手上传来了冰凉肌肤碰触的古怪感觉：“平姬，我一直把你认作是自己的知己。我们都算是聪明人了罢，所以，说话，我就不绕了弯。”握着平姬的手缩紧了，“告诉莫涵，我没事，叫他先为我撑着妈妈。不过是要开始做些常人不可理解的事情了而已，我……”她第一次把视线从平姬身上移开，投向窗外，“能给你们一个美丽的梦，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想我能做到。”平姬细细看着莫颜的眉眼，她知道，莫颜，向来都是最为聪明的女子，莫颜的心是一望无际的宇宙，莫颜的梦想是人类最完美的结晶。她只知道，从一开始，这个叫作莫颜的女子，便把世上一切生命看作最为珍贵的宝物，一心一意要创造这个世界的美好。即使她的年龄与她的心完全不符，但，平姬坚信，这个称为莫颜的人类，绝对是不会平凡的。
　　所谓世俗理论，所谓章条规矩，对莫颜的心来说，是完全没有影响的。所以，她有做一切愿做的事的自由与任性。
　　似是看透了平姬所想，莫颜微笑着抱了抱她，环住她的手在她的背后把门柄转动了一下。同时，上课铃声响起。平姬一个不稳，从教室中摔出，却不至于跌落至地，她大惊失色，看着教室的门在眼前闭上，莫颜未从映像中消失的苍白笑容深深印在脑里。咬咬唇，仍是向自个儿教室跑去了。
　　空荡的教室里传来轻声地叹息：“该做的，不该做的，只有一个选择了……”
　　自然是没有人能听得懂甚至听得到这般如风的话。

　　徐莫涵侧身靠在操场的铁网上，看着平姬不带表情的说完整件事情。沉默半晌，他道：“姐她，还说了其他的没？”平姬严肃的摇摇头。“莫颜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不知道那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莫涵直接插道：“当时我妈还在医院里，姐就躺在那张白森森的床上一动不动。”然后两人一起沉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平姬撇过了头，“我为她来看我的事感到安心，但又对这样脱出常理的事实感到苦恼。”徐莫涵徐徐站直了身子，也不说话，朝篮球场走去。平姬知道这两日他的日子不好过，又遇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心情不好，也没在意，心事重重地走回去了。路上，碰了早上在门口告诉她有人找她的那个男生，平姬情不自禁地拉了他，问那时到底谁让他传的话。男生一脸莫名其妙：“没啊。你怕是记错了，早上没人叫过你啊。难不成冰山美人平姬你终于懂得思春了？”平姬给他头上一下，让他蹦蹦跳跳和其他男生打闹取笑着去了，心里却一片迷惘。
　　莫涵没打多会篮球，和体育老师告了病就朝医院去了。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这回事，那老师满脸同情地应了他。在赶到医院的路上，莫涵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没有紧迫，只有淡淡的温情。
　　“妈，姐怎么样了？”徐莫涵刚进了房间，就问还呆坐在女儿身边的徐妈妈。她好像愣了愣，醒转过来般呐呐道：“医生说情况稳住了，体温也回升了些，但还不知道病因。”莫涵把视线转到沉睡的徐莫颜脸上，那肤色，似乎比前不久进来时更显苍白了。更另人莫名怜惜的是，那苍白的手上几乎挂满了吊针。“会好的，妈。”徐莫涵坐到徐妈妈旁边，“爸来看过了吗？”徐妈妈不答话，他也就闭了嘴。
　　离婚的家庭，最难调节的，还是孩子的问题。看来爸这次的火气不小，好不讲理地又把责任推给了妈吧，莫涵冷着脸想。昨天的声音……他望向走廊。姐，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呢？

　　“啪”，晴朗的夜空下，一个手执望远镜的黑发墨西哥男人手中抖了一下，镜片摔得粉碎。“怎么可能……怎么……”他默念着，激动得手指颤动。黑色的夜空中，星星们寐惑地闪着光芒。“刚刚我竟然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