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橙光》夏璃

7、第七章、返回窟卢塔

　　其实前世的我只有十四岁，父亲是个糕点师，母亲呢，是个甜点师，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同样她是精通做糕点，我则精通做甜点。
　　父母的手都很灵巧，我和姐姐也蛮有天分，不同于爸爸妈妈姐姐他们三人一心只会扑在那里做那些甜腻的东西，我除了帮忙看看自己家那间小有名气的店子以外也要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
　　套用姐姐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会做除了甜食以外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人生的愿望很淡很淡，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开心过日子的话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看店，做做饭，有时帮忙做做糕点甜点，闲暇时翻翻热爱的小说漫画，直到现在我仍然怀念那样的日子，如果不是那场突然的车祸的话……
　　和金在一起我体会到了另一种人生的轰轰烈烈，我跟着他住过山顶，走过沙漠，去过草原，掠过沼泽，也渡过大海；那一种挥汗如雨，那一种豪气干云，那一种神通广大，那一种神秘迷人，猎人这个职业给了无数人那样的梦想。这种站在山顶仰望天空俯瞰大地可以令体内鲜血一下子沸腾的充实感也令我深深着迷。
　　但不停翻腾沉淀的心总会有因为飘浮动荡而感到不安的时候，那个时候那个终年隐居的神秘族群给了我家一般的温暖，就像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突然看到远方自己的小屋一样，这是金无法也无力带给我的幸福。
　　哦，忘了说，我的前世也叫橙，家父单姓一个冰字，冰橙，呵呵，这个名字总是会被人取笑，可是每当家人这样叫我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全身都是暖的。
　　前世的橙很幸福，她的家人都在身边，她的家人都很爱她。
　　这一世的橙依然很幸福，她虽然被抛弃却不曾缺过亲人，她有很多亲密的人，大家同样都很爱她。
　　顺着记忆里的路程，我和皮卡丘一直找到了被我想念以久的地方——久违的窟卢塔族，我小橙又回来啦！
　　“皮卡丘，走啦！”
　　“皮卡！”
　　“呵呵呵呵……”
　　十岁的小女孩面带笑靥地奔跑向那盛夏之中的美丽的村庄。
　　我原本以为凭我现在的样子他们应该会愣一下子才能认出我来，但是我又预估错误。
　　“哎呀，这不是小橙吗？”
　　“小橙姐，你回来啦？”
　　“咦，小橙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一次来的三个月里我已经成了族里的名人，现在倒好，都三年没见了，他们的招呼自然得就像我才走了三个月一样。
　　“过份啊！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认出我来，我已经长大不少的说。”当我发飙说出自己的不满时，所有人都笑了。
　　“因为你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又有精神呀。小橙的精神面貌一点都没变呢。”当他们带着近乎慈爱的笑容看着我时，我感觉内心里有什么模糊的记忆浮现上来。
　　“大家都……好好哦。”眼眶有些湿润，自从金走后我就没再哭过了，想不到这么快就破例。
　　“小橙——你终于回来了——！！让阿姨抱抱！”只觉得浑身一轻，我的呼吸开始困难，玛丽阿姨最爱对我做的动作仍然没什么改变。（抱住对方的头再按进胸口然后使劲勒，勒，勒……啊，呼吸困难）
　　“噗——哈——”不得以手上施了点劲，我终于把头解放出来，“阿姨，你差点闷死我。”
　　“呀——三年不见，小橙你更加可爱了呀！”再一次搂紧我。无语，这三年她根本没变多少嘛。
　　“母亲，你快住手！”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那种音色我不会记错。
　　“酷拉！”一时忘形，我没管自己是怎么挣开阿姨那“地狱的摇篮”的，迅速冲上前张开双臂就朝他扑过去，“我好想你！”
　　“哇——”毫无准备的某人被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
　　所有人愣住，随后不知是谁最先开始窃笑的，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子都笑出了声。
　　“小橙，你快放手。”某酷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不要，再让我抱抱嘛。”天知道我这些年都想死你们了，而且小酷身上这股清爽的味道闻着好舒服咧。
　　想着还不怕死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噗——哈哈哈哈——”围观的人再也不顾某人的面子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小橙———!!”酷拉皮卡尴尬到死的大叫响彻云霄。
　　……………………
　　此后的时光都是幸福而珍贵的，当天晚上由族长提议所有窟卢塔族的人特地为我举办了一个欢迎会，幕天席地，烹羊宰鸡，篝火习习……
　　感谢族长大人，避免了我又要吃中奖饭团的可怕命运。
　　“小橙，你上一次为族里人设计的水车还记得吗？族长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你呢。”克利克叔叔举着盛有窟卢塔族特有麦酒的杯子，笑呵呵地对我说道，“我告诉你哦，这可是我们对待贵宾才用的礼节呢，你小丫头面子可真不小。”
　　“呵呵，那个水车其实也没什么啦。”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搔搔脸蛋，“那个……其实是我和爸爸游览世界各地时，我在一个东方国家看到的……”（MS按FJ画的那个BT地图，中国已经不在东方……话没说完再次被橙踹飞）
　　火光映着女孩儿微微发红的脸，她那双黑曜石般的黑眼如同明夜里的星星闪耀。坐在一边的酷拉皮卡不由看得入神。
　　“小子，你在看什么呢？”冷不防一弯臂膀圈住他的脖子，玛丽阿姨不怀好意的笑容映入酷拉海蓝的双眼里。
　　“我，我没有……”可怜的小孩子被带着邪念的父母欺负地脸都涨红了。
　　我看着酷拉被玛丽阿姨缠过来缠过去，一张越长越……漂亮的脸被逗得越来越红，不由为他默哀，有母如斯，酷拉，不知你上辈子是否积德攒孽？
　　此后有很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跑来和我说话，小孩子找我玩游戏，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则是让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我一一地回答他们的问题，陪他们“老鹰捉小鸡”，也开始讲述和金在一起遇到的一些印象深刻的人和事。
　　欢迎会很热闹却很短暂，所以很幸福，也很珍贵，然而我心中的矛盾也越来越深，在他们贴心为我所做的这一切时，我是否也该告诉他们再过不久就会到来的灾难？突然间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我怎么也喘不过气来，我要改变历史吗？我舍得这些人吗？我会为他们舍弃性命吗？
　　酷拉皮卡看着原本兴致勃勃讲述各地趣事的小橙那双明亮的双眼越来越黯淡的神彩，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她是不是想到和自己的父亲分开而感到难过了？
　　“好了，孩子们，天已经很晚了，你们要让小橙休息一下呀。”就在这时克利克突然站起来驱赶这些已经像生了根坐在地上不走的孩子们，确实，我是有些累了。
　　正听得入迷的小孩们哪有肯离去的念头，纷纷发出抱怨声。
　　“这样好了，明天我接着讲行不行？今天小橙好累哦，你们也不跟大人们回家睡觉吗？”装模作样地打了声以假乱真的哈欠，我一脸困意地看向他们，时间过得好快，都已经是午夜了。
　　得到我的保证，众小孩在大人们的带领下各自回了家，火堆的焰光也渐渐暗下，拍拍屁股站起，正要转身，却看到站在我面前的酷拉和煦如风的笑脸。
　　“回去吧。”他伸出手，朝我微微笑着，金色的发在火光下橙色耀眼。
　　“回去吧……”心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那已经开始变得修长的右手如同下了某种蛊惑一般，回去吧……
　　“要去哪里？”经不住诱惑抓住他的手，温暖自掌中传进心里，胸膛渐渐暖和起来。
　　“当然是回家啊。”朝身后发愣的人灿然一笑，他拉着她的手快速向前方跑去。
　　“回家？回家……回家。”喃喃地重复那两个字，我笑了。
　　原来，漂泊的心早停在了这里呀。
　　睡觉的时候，阿姨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小橙，这三年你没偷懒呀，那个学得不错哦。”
　　“……”阿姨果然了得，我这次又用了绝她居然还能发现了。拽住她的衣服，“阿姨，我可以向你们请教关于那个的事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如果对象是小橙，那当然可以。毕竟你要找到你那个父亲的话翅膀要再硬一些才能套住这条狡猾的蛇。”
　　“……”干笑无语，爸爸在玛丽阿姨的眼中原来就是这个形象呀。
　　趁着酷拉读书的空档，我跑去向爷爷奶奶们请教念的各种类型和使用诀窍心得。被好奇的老人们逼得没办法，只好又进行了一次水见式。
　　在透明玻璃杯中盛满水，在中间放上叶子之类的东西。我运起“练”，杯子里出现结晶类的东西。
　　“原来是具现化系呀。”
　　“小姑娘有前途。”
　　……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但不愧是活了那么久的人精，他们知道的东西比起我这个半调子要精僻多了，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他们的心得和知识。
　　然而呆在这里越久，心的牵绊就会越重。我的目标可是金啊，再这样下去我会甘愿被这股温情锁住，失去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但那并非我所期望的方向。
　　当恐惧贪恋和矛盾在每天面对这群亲切的人时，我就觉得身心都好痛苦。
　　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玛丽阿姨，明天，我要离开村子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她忙着家务的手停驻下来。
　　放下家务，她抱着我一同坐在了床沿上，眼睛细细地打量我，神情温和。
　　“终于打算离开了吗？”屋子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感觉静悄悄的。
　　“嗯。”我点点头，“住在这里我很幸福，只在一呆在你们的身边我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但是，我也清楚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阿姨知道啊，小橙一直都很厉害的，就像大雁一样一直不停努力寻找自己所认为的温暖和幸福。”抚着我的头，玛丽阿姨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你的梦想和理想都不属于这里，我们都很清楚，而你的心里有一部分却也放不下这里，我们也都知道，但是，只要你有份心在这里对我们来讲那就足够了。”
　　征征地望着她，我的心像浪潮一般翻腾，温热的液体瞬间模糊了双眼，我一头栽进了她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样子会让我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涌注在我身上了。”你们是那么温暖，那么慈爱，总是用那颗诚挚的心小心翼翼地包围着我，“我会幸福得快要死掉的。”
　　“傻孩子，说的净是傻话。”玛丽拥着怀里的小橙，心里已经乐翻了，哦活活，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啊，感觉真不错。（==||，在这么温馨的时刻……）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小小的影子映在屋内的地面上，酷拉皮卡的表情征征地看向那两人所在的方向。
　　“酷拉你……”
　　“跟我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熟练地拖走，没错，是熟练的，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呀。（你居然还有精神注意这个……）
　　这里不是我和酷拉以前常来的小树林嘛，因为很偏僻少有人经过，酷拉又怕吵，我有时也喜欢安静，所以很喜欢这里呢。
　　只是三年过后，我和他不再是七岁和九岁，两个人都长大了很多。
　　“为什么要走？这里不是很好吗？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去做猎人。”他大声质问我，那双眼由于情绪激动也由海蓝变得如火般鲜红。
　　这就是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啊，纯粹得比鸽血宝石还要美丽的颜色。
　　“好漂亮……”我承认我失神了，而且还说了一句脱线的话。（你难道就没注意到就因为你这一句酷拉的火全被浇熄了吗？啊，杀气啊！全搅黄了！）
　　“小橙，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双眼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海蓝，酷拉皮卡的表情说不清是郁闷还是无奈。
　　“有啊。”点点头看着一脸被你打败神情的酷拉，我表示我的听力没有问题。
　　“哪哪，酷拉，我们俩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也有四个月了，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歪着头反问他，女孩的神情调皮可爱。
　　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孩又一次征住，往日的回忆如同洪水般匆匆流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呀。
　　“酷拉是读过很多书的，我也去过很多的地方，知道很多道理的我们其实都很明白，不，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清楚，这一世我注定不会平平静静。”不光是自己的梦想，更因为自己身体的秘密。
　　“小橙……”女孩儿嘴角挑起的苦涩令他的心不由紧起来，尽管他并不懂她为何如此。
　　“不说了啦，我明天就要走了耶，你应该对我多笑笑才对。”甩甩头将不开心的事全部抛开，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对了，我给你的项链你还一直都戴着吧？”
　　“嗯。当然。”将那串银色坠子拿出来，他放在掌心给我看。
　　“酷拉一直都很守信用哩。”走上前接过那玫银币一样的坠子，我的全身都温暖起来，以后还有机会触摸你了吗？
　　“真的要走吗？”虽然早知道答案，看着眼前将坠子双手贴在脸颊上的精致女孩，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嗯。”松开手，我将坠子递还给他。
　　“那么……”看着手中的坠子，他突然赌了气，有生以来开始了第一次的无礼取闹：“我可以再要一次饯别礼吗？”
　　“呃？”愣住。我从没想过一向知书达礼的酷拉也会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不要再这样直勾勾看着我啦，我会忍不住扑过去的。（原来你也有……不愧是我女儿。）
　　“不行吗？”挑眉看她，他承认看到她现在的表情非常解气，因为这个人总是给了人一个笑脸之后就突然消失，那种想要抓却抓不住的感觉多少次都令他心生烦躁。
　　“酷拉，是不是什么礼物都可以？”回过神她略略不怀好意的眼神竟让他开始心绪不宁。
　　“只要能让我满意，什么都可以。”不安地加上一句，这样子会保险一点。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把眼睛闭上。”酷拉啊，是你自己往火坑里跳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嘿嘿嘿……（好阴险的笑声。）
　　小小的树林里，金发的男孩子闭着眼睛，身旁小小的女孩儿猫着腰轻轻走近他。
　　碧绿的树阴，有一阵风吹过。
　　她的发丝拂在他的脸上，他惊讶地睁开眼，她朝他微微笑。
　　“一个小小的礼物哦。”清亮而神秘的语调。
　　于是，这斑驳的树影，女孩温暖的笑靥，成了少年心中永不磨灭的如梦画面。
　　周围突然有一阵细碎的响声。
　　“别拉我呀。”
　　“你挤着我了。”
　　“不好了，我要拌倒了。”
　　“啊——”
　　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还静悄悄的林子眨眼间突然多出了一群人……这一群好事的人啊。（你也头疼啊。）
　　“你们……”酷拉的脸再一次涨红。刚刚的事全被看见了？
　　“哎呀，我想起家里的饭还放在锅里煮着哪。”
　　“我回去赶鸡。”……心虚偷偷溜走的。
　　“哈哈哈，臭小子，艳福不浅啊。”
　　“真看不出来啊，酷拉，你小子行啊。”毫不在意不怕死继续撩拨的。
　　“……”我也在无语当中，他们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好好哦，不行，我的修为还不够，要继续努力！
　　某橙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在酷拉的脸上香了一口的事实。（酷拉红着脸大喊：谁让你说出来的！）
　　这一场风波也在村里人带着挪逾的笑声中结束了。
　　第二天的早晨天气微凉，有薄雾笼罩。
　　“玛丽阿姨，克利克叔叔，还有酷拉和大家，我要走了。”女孩和来时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怀抱着皮卡丘向他们道别。（说起来皮卡丘也很可怜啊，硬被那两口子压在魔爪底下呀。）
　　“嗯，你一路小心。”看着现在的小橙，克利克不由想起三年前也站在这里向他们告别的小女孩。
　　“要记得好好吃饭哦。”阿姨已经开始抹眼泪。
　　“保重。”酷拉看着我，轻轻地说着，末了又添了一句，“记着你昨晚说过的话。”
　　“知道啦，我明年一定会再来的。”向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笑得开心，“那么，我走喽！大家再见！”
　　朝他们挥挥手，我转过身再没回头去看他们。
　　最终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呀……风很大，身后的人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清。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远远离去，有人低头双手纠结在胸前迎着风开始低声祷告：
　　天上太阳，
　　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
　　幸福，短暂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