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星球》光脚的炸鸡柳

22、第二十二根羽毛

　　“对不起，其实你心里也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翅膀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有一句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没有找到他去世的消息，说明他没死。肯定是有了新名字，在某个地方呆得好好的。你看我也没有翅膀，照样在参加各种训练，还申请加入研发部。既然他是你哥哥，他肯定做得比我还好。以后一定能找到的，我也会帮你继续找的。”

　　诺塔没有再说话，今天说的话比他以前一个月说的都多，激动的程度也是他很多年没有过的。他心里潜意识知道今天会失望，就算孔叙南真的承认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自己就会高兴吗？诺塔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孔叙南时的情景。没有翅膀，孱弱瘦小的孔叙南，身上白白的缺少毛发，背上光光的，有一种残缺之美，和小时候的哥哥很像。他看着孔叙南不肯放弃地努力过关，当时就想，要是醒来的哥哥也能那么坚强，不放弃就好了。抱着他飞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是温驯的，但是有很多的表情，和沉睡的哥哥不一样。

　　现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诺塔是接受了孔叙南的回答还是放弃了说服孔叙南。最后告别的时候，诺塔站起来拥抱着孔叙南，没有来的时候那么高兴。不过孔叙南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少，所以他自己也是有些迷糊的。走出门，孔叙南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两个制服笔挺的工作人员，这让孔叙南清晰地认识到，诺塔区长的地位比他想象地更高。也许下次再见面诺塔的情绪会稳定一些，时间长一些会好一些。

　　回到宿舍的时候，肯维克不在。孔叙南到了游泳区去，算是休息。每次来的时候，游泳区的人都不多，但是每次波乐都在，他也很喜欢水，和其他的有翅人不同。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几次接触之后两个人还经常说话，算是还比较融洽，波乐说话也不想一开始那么冲。

　　孔叙南泡在池子里，趴在池沿上，波乐坐在岸边上休息，打开了翅膀，晾干。

　　“今天诺塔区长过来了。真奇怪，他很少来的。说起来，诺塔区长对你的态度很特别吧？”孔叙南在这栋楼里还是比较有名的，上次遇上诺塔的事很快通过餐厅传播开来，大家几乎都知道了。波乐这样问，也是对上次的事好奇，但是他还不知道这次诺塔区长过来是来干什么。

　　孔叙南微微叹了口气，说“其实这次他是来找我的。”波乐露出了吃惊地表情，他收起翅膀，连防水霜都没有涂就跳下水，游到孔叙南身边，和他一起趴在池子边上。其实和波乐接触得多了，孔叙南发现波乐其实是个又愤青又八卦的人，就是阐述起自己看不起的讨厌的东西时态度很激进，但是好奇心非常强烈，这也是他会主动和孔叙南接触的原因。所以在孔叙南心里波乐已经由一个攻击性很强的高傲鲨鱼变成了一条虚张声势的大眼金鱼。

　　孔叙南把自己参加申请加入研发部的考核的事告诉了波乐，只说诺塔区长来是和这件事有关，至于诺塔区长找哥哥的事还是决定保密。波乐笑了起来：“你那样和观察员说话，竟然还没有被判为极度不合格，说不定他是被你的气势镇住了。不过诺塔区长除了参军考核，其余时间很少来缓冲区。看来他对你的态度真是特别啊。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变异种，果然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啊。”

　　“还有很多别的变异种吗？”孔叙南很吃惊，在他的意识里，这里的变异种是很少见的，所以听到波乐这么说很意外。

　　“当然，你不知道吗？比如和你一个宿舍的肯维克就是变异种，你看他的翅膀是纯黑色，而大多数人都是灰褐色的。不过他的变异只是最初级的，当然和你的不一样。其余的变异种不是很多，变异程度自然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说起来也是，这里连六指都是作为严重的变异，大部分的变异自然就严重不到哪里去。不过，肯维克也是变异种吗？那他岂不是也会受到很多的刁难？”

　　“刁难也是很多年前了，现在他都快要合格离开了。但是听说他参加了好几次的参军考核，估计变异会增加他过关需要的次数。不过我没有参加过参军考核，所以只是好奇，不知道具体情况。”

　　原来肯维克以前也是作为变异种受过刁难，那他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会那么差？按理说他应该更能体会变异种的心情啊？不过后来他的态度变好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数次参加参军考核没通过和他的变异有关系吗？孔叙南清楚地记得，诺塔说过肯维克的问题在于态度和性格。而且诺塔也不是一个会对变异种有偏见的人。这些问题的答案孔叙南只能大概猜测一下。

　　孔叙南和波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一个眼熟的人影走过去吸引了孔叙南的注意。那个人是从游泳区里面特定区走出来的，这里每一个训练区都有特定区，必须到一定级别而且事先预约才能进去。出来的人是鸿，就是踩过孔叙南的头，又在模拟捕鱼课上表现出色的鸿。孔叙南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不知道是谁给他起的，说不定也是看了古书----从地球上来的书（孔叙南的猜想），和破云出日两兄弟差不多。孔叙南对于鸿是有点怕怕的，大概是他的眼神和气势的缘故吧。

　　在孔叙南的询问下，波乐说：“鸿是个很高傲的人，也是立志加入军部，所以一直把肯维克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极端地讨厌变异种，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对于肯维克和你都有敌意。”

　　“怪不得。上次他在模拟捕鱼课上的表现很让我佩服，可是他那次故意挑衅肯维克，还踩过我的头，很有些卑鄙的。”波乐听他说过那次的事，所以明了地笑了。

　　“那也不能怪他。照你说的情况，肯维克太容易被激怒，忘了正事儿的话是肯维克的问题，鸿是利用了肯维克的缺点来打压对手，这是允许的，特别是对于准备加入军队的人。而他踩你的头，呵呵，更多的是叫恶作剧，是有点恶劣。下次你找机会再踩回来就是了。”

　　“我踩回来？等我长到和他肩膀一样高再说吧。”

　　“有可能啊，而且我觉得你好像是长高了，你最近量过身高了吗？你看，池里的水已经淹不到你的肩膀了。”

　　“啊？真的吗？我回去量一下！”孔叙南从水里爬上来，水都不擦就往宿舍跑去。波乐靠在岸上，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