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星球》光脚的炸鸡柳

18、第十八根羽毛

　　周围的人都是专心看着海面上的情况，并没有对孔叙南和波乐投去太多的注意，所以孔叙南也就放弃了扭捏，认真看着肯维克他们的动态。初来缓冲区的时候，孔叙南被医生判定为眼睛不合格，可能是增高药里还含有帮助眼睛的成分，孔叙南的近视似乎好多了，当观众的时候也能看得比较清楚；不过也许是心理作用罢了。

　　来之前，肯维克向孔叙南介绍过捕鱼的情况。要捕的鱼，也就是吃的鱼主要是大型鱼类，这些鱼力气十分大，能咬破渔网，把捕鱼的人拽下海（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难怪鱼人灭绝了）。所以要求捕鱼的速度快，要是让鱼在渔网里呆久了，就会鱼跑网破。

　　一般的方法是，撒下渔网后，几个有翅人各揪住网的一角，迅速往上拉，一旦离开了水，鱼惊慌失措就不知道咬网。但是有可能在拽网的过程中，鱼群会把网往深处顶，拉网的人来不及撒手，反而被鱼拉进水里遇难，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孔叙南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用船不用飞行器，非要人亲自去拉？这里的人在某些方面科技发达，在某些方面似乎在坚守着某些准则，对机器的依赖程度在努力抑制，很多事能办到就不依靠机器。不管怎么样，模拟捕鱼要求的就是要亲自伸手。

　　巨大的网已经被撒下去很久了。待会儿就要收网，围观的人也显得很紧张，大气都不敢出。旁边飞在空中的指挥官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一人牵住一角，拼命往上飞，但是这次渔网中的鱼显然分布地很不均匀，因为肯维克几个人牵着的那一边已经上升很高，脱离了水面，但另一边显得很吃力。

　　“啊！遭了！”忽然人群中一声惊呼，低的那一边迅速下降，鱼群肯定是向深处一起发力，那边几个人拉不动，手上的绳子捏了好几道，想松手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被拉到水里去，在在这危急关头，鸿当机立断，掏出一把刀子迅速砍下去。孔叙南吓得闭上了眼睛，以前虽然听说过断腿求生，断臂求生，可是亲眼看见还是很吓人。但是人群中爆发出了掌声，孔叙南睁眼一看，没有断手的惨剧，原来鸿砍地很准，绳子断了，但人没有伤到。

　　人群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孔叙南也很高兴，一扭头，看见波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孔叙南忍不住脸有点红，刚刚捂住眼睛的举动真是太幼稚了。

　　这次的捕鱼算是失败了，不过只有一个人手有点拉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鱼没捕到，但网还是不能丢。那一圈有翅人大部分都松了手，让渔网沉了下去，只有金和肯维克还一起牵着网的一角，这样的话渔网就是垂直浸在海水里，他们两个人一起发力往上飞，把渔网拽了上来。当网被拽到空中的时候，孔叙南才真正看清它有多大，几乎有一个操场那么大，亏得肯维克和金的力气大。

　　当有翅人上了岸，肯维克和金也带着网飞回来，孔叙南迫不及待地想看个究竟。波乐就带着孔叙南挤开人群凑了上去。波乐一直只是在言语上对孔叙南有些不敬，在行动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所以孔叙南对于他倒不是很反感，再加上他现在“帮”了自己，就更不讨厌了。

　　最先走过来的是受伤的人，他脸色比较平静，手上看得出来有点拉伤和勒痕，没什么大碍。后面就是鸿，在他走过孔叙南的身边的时候，孔叙南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好厉害！了不起！”鸿虽然做过挑衅肯维克和脚踩孔叙南的事，但是他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人佩服。动作之稳准狠，使得孔叙南不计前嫌，也为他喝彩。

　　没想到一直面无表情往前走的鸿，听到孔叙南的称赞，竟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孔叙南，显然是认出了他。由于孔叙南是被波乐抱着，所以在高度上可以和鸿对视。但是孔叙南忍不住有点胆寒和心虚，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鞭打自己：“怕什么！人家了不起人家的，你怕什么！”

　　不过鸿没有别的动作，他盯了孔叙南一会儿，哼了一声就转过头，不再理会孔叙南就直接走了。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孔叙南总是忍不住保留一份敬意。不一会儿金和肯维克也走了过来，孔叙南注意到他们俩的手上也有勒痕，显然这是一份很吃力的活儿。波乐把孔叙南放下来就走了，孔叙南对着他的背影说：“谢谢你！”波乐没有什么回应。

　　人群散了，孔叙南和肯维克一起回了宿舍。肯维克的两只手掌都受伤了，孔叙南帮他涂药。抓渔网的时候，如果不在手上缠几道，，抓得太松，渔网容易脱落，大家的力气就会白费；可是如果缠得太紧，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又不容易脱手，所以不是一件简单靠力气的活儿。

　　“你们一直是用这种方式捕鱼吗？多危险啊。”

　　“一直是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发生危险的也只是少数情况。今天可能碰巧网里面有大群的结团鱼，结团鱼比较聪明，一旦遇险就会合力突围。平时的话结团鱼往往会在深一些的海域，很少上来。”肯维克一边说一边小幅度地扭动肩膀和翅膀，检查是否受伤。

　　“可以做一种连接装置，绑在手上，要是遇上危险一按按钮，将连接装置直接和渔网断开，不必将渔网直接缠在手腕上。那样会不会安全些？”

　　“以前有这样的类似装置试用过，不过我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没试过。看以前的介绍，似乎这种装置有致命的弱点。由于遇险时手上受到的拉力很大，而且没有固定值，装置很容易受力过大坏掉，按钮失去作用，反而加大了危险。”

　　孔叙南想了想，“不一定要用电子按钮控制。可以直接用结实程度有一定限制的材料啊。比如连接渔网和手处的接头材料的受力最大是70kg，超过这个重量的就会马上断掉。物理性装置往往更保险些。”

　　肯维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以前是不是受过教育？”

　　孔叙南心中一惊，他到目前为止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来历保密，安全起见。对于肯维克的疑问，他只好含糊地说：“我只是这几天看了不少资料，想得比较多而已。要想不去疗养区并且合格离开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我得加倍努力。”

　　肯维克看孔叙南的目光变了变，在这个看似孱弱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他。肯维克想起自己父亲说过的话：“你要知道，杰出的身体素质不一定是最强大的。你要尊重每一个生命。”那时候他自己还不怎么相信，一直到不久前，依然不相信。因为在肯维克以前所见过的所有厉害的人物，无一不是身强力壮，体能过人的。可是现在他的想法似乎有了一点改变，至少他很期待，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会到达怎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