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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我面带微笑的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拿出兜儿里的手机瞄了一眼,晚上八点四十,很好,还有二十分钟,这难熬的一天终于就要结束了,这样想着心情不由便轻快了起来,连带着站的酸涨的双腿也觉得好了许多。

      对面与我搭班的徐姐笑着示意我去后场休息一会,我看了看几步之遥的领班吴芳,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现在还在试用期,这样明目张胆的偷懒行为,如今我还不敢,徐姐是个老员工,她的自由似不受领班限制,只要前台没有客人,她便会拎着个杯子坐到后场去休息休息,而我,便只有羡慕的份了,但好在她的为人很是爽朗,每每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她总是抢着揽到自己身上,这样领班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却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我自是不屑一顾。

      丫的,不就是一领班么,不就比我多拿二百块钱么,至于这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么,我又不从你手上拿工资,得瑟个什么呀!

      下班前的那一刻是很忙乱的,因我是新进员工,我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柜台边我是轻易不沾的,有客人结帐我也是叫了徐姐来,因此,上班近一周,每到下班时我们那一块区域的卫生几乎都是我打扫。

      我忍着酸涨的双腿将地拖了一遍,将垃圾扔掉,将客人弄乱的衣饰归位,将工作服换掉,将车钥匙拿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且在旁人看来也是一副将要下班的模样,可惜,就在我拎着饭盒准备走人的时候,那边有人喊我了。

      “小朱,招待一下!”领班吴芳头也不抬的用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高高在上的吩咐道,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从我拖地开始她便在那边算帐,我将所有事情做完,徐姐也将店堂内的衣饰都过一遍数后,她还在那边算着,徐姐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叹口气道:“算完了么?这都等着下班呢!”

      那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正好能令与我一步之遥的那位客人听见,我不知道这位被委以重任的领班是怎么回事,每到下班就总爱拖延,好似那每天的流水当真多的算不过来一样,可是我却清楚明白的知道,每天的营业额不过四位数,就算是换成一块一块的钢鏰,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要数完了。

      吴芳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没呢!再等等,我再最后确认一下!”

      一周来每每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是默默的放下东西,然后再扯上个笑脸去招待还欲挑选衣物的客人,常常等到我们周围的专柜都人去店空,黑灯瞎火时才关灯打烊,而那时每每都过了下班时间,短则半小时,长则一个多小时,徐姐是老员工,每次都是板着个脸自行拎了东西走人,而我则还要在吴芳的阴沉脸色下笑脸迎人。

      唉!没办法,谁让我面薄又紧张这份工作呢!

      只今天我却不想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午五点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我早点回家,她和我爸已经到我家了。

      我和吴启良离婚后,便卖掉了位于位于浦南区北城的跃层式大套房子,带了悦悦搬到了市里,为了能让她进本市的重点实验小学,我一咬牙就买了那个学区的房子,七十坪米的屋子愣是花了我所有积蓄。

      我看着折子上的存款,悲哀的发现我一文不名了,好在我当初足够睿智,那男人的抚养费倒还是能为我母女俩个的最低生活做个保障,可是我也不能坐吃山空,于是我想到了工作。

      可怜我自毕业后便跟了他,婚后虽也工作过一段时间,但自从有了悦悦后,我便放弃了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

      其实按道理来讲,像我这种跟婆婆一起生活的年轻媳妇,本来是可以出去找份工作的,可是那个老太婆自我生下悦悦后,便没主动抱过她一下,更别说给她把屎把尿,带她走东家窜西家的玩耍了。

      再说那个时候我也存着一股气,你不是不给我带孩子么,那成,我便不上班又如何?反正苦的也是你儿子,一个人养家肯定比两个人挣钱养家来的辛苦些,我倒要看看,你这当妈的还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呆得下去,你当初拼死拼活的跟我们住在一起的其中一个理由,不就是说要给我们带孩子么。

      可惜我低估了他妈的脸皮,我辞职在家本意是为了照顾孩子,哪想到他妈见我一不上班,干脆便丢了家中所有事情,当个甩手掌柜,成日的纠集一帮人来家打麻将,吵得人根本睡不着觉,孩子也被哗啦啦的麻将声惊的啼哭不止。

      我本着不跟无知妇人吵架的先进思想与他儿子理论,哪想到那个婚前对我唯命是从的男人居然反过来劝我,要我看在他妈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的份上宽待些她,别跟她一般见识云云,一番话说的我是哑口无言,最后我不得不带着悦悦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

      这也还罢了,想我娘虽不待见我男人,但看到如此白嫩可爱的婴孩,那心里的不快也就消失一二了,每日里贴这贴那的照顾着我们母女,我每次去我娘家便不舍得走,我打心里讨厌回去看到满屋子的婆娘为了一枝牌指爹骂娘。

      可是麻烦事并不是我一味的忍让便不来寻我的,那老婆子有一次打牌大概赢了三家的钱,于是另外三个便起哄着要留在家里吃饭,说是非要将本钱给吃回来不可,于是那个可恶的老婆子不顾我刚回到家,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指挥着我做饭烧菜。

      彼时悦悦刚被一屋子的叫嚷声惊醒,虽没有哭,可那刚睡醒的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我瞧着怕是我一松手她便要嚎出来的样子,便笑着拒绝了。

      那三个老头老太倒也理解,遂都笑笑的背着手走人了,可是接下来我便尝到了我拒绝做饭的后果。

      那老太婆见人走后,一把关了大门,反过身来便甩手给了我一巴掌,打完了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一个断送了她老吴家香火的贱人居然敢让她在邻居面前丢脸,愣是把那三人友好善意的笑容曲解成了嘲讽嗤笑。

      我因抱着孩子,又加上心里没有提防,竟愣是给她抽的倒退了数步,要不是身后有沙发抵着,我怕是要连着孩子一起摔倒在地上,我当时就懵了。

      可没等我哭出来,那老太婆倒先嚎上了,一个屁股墩儿便坐到了地板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不知情的人若听见了还以为是我虐待殴打了她。

      彼时悦悦因受了惊吓也张着嘴在哭,可是大概她见对面那人哭的比她还伤心,便止了哭泣,睁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那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太婆,最后竟乐的咧嘴笑了出来,两只小胖爪子挥舞着便要过去。

      而我被抽的嘴巴生疼,眼泪夹在眼眶里眼看就要落下,想我在家时我爸妈虽不拿我当个宝的宠着,但从来也没动过我一手指头,想不到如今我居然被自己的婆婆给打了,那理由竟还那么的荒诞可笑。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只是甚少哭泣的我发不出那么嘹亮的嚎叫,加上悦悦的神采飞扬,我竟破涕而笑。

      吴启良正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老婆子即将弱下去的哭声又陡然增高了八个声调,直哭的上下楼的人都听见了响动跑过来瞧热闹,彼时我正擒着眼泪嘴角挂着一丝笑容逗弄着怀里正高兴的手足俱乱舞的悦悦。

      看在悦悦的份上,我本不与她计较,奈何人家不乐意,勿自拉着她的宝贝儿子哭诉着我对她的虐待史。

      我低着头听她一一道来,从我不打扫卫生开始一直数落到不愿给她做饭,害她到现在还饿着的言论,我方才明白,有的人还真是不明白得寸进尺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愿再跟她胡搅蛮缠,嘴角边上火辣辣的疼,我要进屋找个药膏抹抹,不然明天去我妈那我还得费一番唇舌。

      只是我愿息事宁人,对方却不愿小事化无,而吴启良进门后只顾听着他妈的哭诉,脸色阴沉的频频往我这里看,我那原本强忍的委屈刹时便暴发了出来。

      只彼时他大概还有些爱我,在看到我脸颊上的红肿,又听我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后,便不作声了,那老太婆则隐恨了老半天。

      事后我有三天不曾去我娘家,我妈打电话过来我也只推托家中有事的敷衍了过去,当时的吴启良甚是感激宽慰,对我自是柔情蜜意了好些天。

      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傻缺啊!

      眼下要找个工作是多么的困难,而我又脱离社会这么多年,学历什么的根本就够不上,想要找份轻松体面的工作更是难上青天。

      好在上天还是怜惜好人的,我在将我多年的长发剪成个干练的短发后,我得到了这么多年后的第一份工作,虽是个侍候人的工作,但于这时候的我而言,我还是感到非常欣喜安慰。

      只这时,看着一脸阴沉的吴芳,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和姓吴的犯冲,为毛这个与我素不相识的吴芳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不待见我,上班这一周来,那脸色就没正常过,让我深深怀疑她还有个正常的时候么。

      哦,不对!丫是有正常的时候的,这不,此刻在店里挑衣服像挑白菜一样的男人,不就得到了她罕见的笑脸么。

      我大概忘了说,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个专卖男装的品牌店,当然,说是品牌其实也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小牌子,可是在我们这里,那价格也是一般工薪阶层所承受不起的。

      只是这最后进来的男人似还颇为不屑,竟一脸嫌弃的挑挑捡捡,我无心侍候他,此时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家里才好。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脸上焦急之色隐现,“对不起 ,今晚我家里来人,我先走了!”

      吴芳一扫先前的阴沉,居然对着我和颜悦色的笑笑,我当时便震惊了,立刻拿眼扫了下那个埋头挑衣服的男人。

      好一个英俊挺拔高大威武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很多金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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