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黑白云舒》风寤

8、第八章 掩饰

　　“叮——”下午对局的铃声响起，进藤走到自己对局的棋盘前坐下，脸上没有往日的开朗阳光。
　　折扇被紧紧抓在手中，进藤有些痛苦的闭上眼，不忍再去看眼前的棋局。
　　其实，虽然行至中盘，进藤的黑子已然略居下风，但凭借他的实力并不是无法挽回，他甚至可以隐隐看到棋盘上那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但是回想起前几日录像带中男人提出的要求，让他处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本因坊循环赛，对于他来说，代表的不仅仅是日本五大棋赛之一，更是佐为的象征。可是……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咯吱作响。
　　到底是去追求那获胜的道路……还是继续这种连自己都不屑去看一眼的棋路……？
　　塔矢，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坚持自己的道路吧。毕竟……你不像我，你从来就没有迷失过自己的方向。
　　上午棋局结束的时候正好轮到进藤这一手，所以下午继续棋局也是从他开始。
　　计时器滴滴答答走个不停，进藤却一手都没有下，没一会，时间就进入了倒数计时。
　　对面执白的棋士虽然感到颇为奇怪，但也没问什么，一直端坐在棋盘另一端。看到进藤一直闭着眼，面色苍白的样子，还以为他身体不适。正当他下定决心好意提醒一下这个围棋界的明日之星是否需要休息的时候，进藤突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哪有半分虚弱。
　　“我认输了。”进藤弓下身，没想到本以为很难说出口的一句话，待到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确是一片平静。
　　对不起，佐为，我不能放下塔矢不管。
　　拿起折扇，进藤望了还在对弈中的和谷和伊角，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棋室。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和谷望向他的目光里隐隐燃起的怒火和不忿。

　　进藤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路上。本来手中和往常一样拿着折扇，可今天，走到一半，进藤猛地拽下书包，把折扇塞进包里。
　　佐为，我已经没有手持这把折扇的资格了。
　　进藤深吸一口气，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还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速递员衣服的中年大叔对着他家的门牌张望，他连忙疾跑两步：“请问，是有人寄包裹过来吗？”
　　速递员闻声回头，看到是进藤，对他和善的笑着说道：“是啊，今天又有人寄东西给你哦，诺，这是笔，签收了吧。”
　　抱着和前几天没有什么区别的包裹，进藤只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轻车熟路的偷偷钻进老爸的房间，锁好门，拆开快递的包裹，把里面的录像带塞进放映机里。
　　自从那天起，每天都会有一卷录像带寄到他手上，每次的内容都是塔矢在那个房间里的录像。
　　进藤盯着屏幕看着，静静等着图像出现。
　　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房间，塔矢坐在桌前，微有些长了的刘海耷拉下来，几乎遮住了脸的全部。这时，有人从外面打开门进来，原来是一个侍女。侍女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门前的架子上，就立刻关上门离开了。
　　塔矢沉默片刻，走到那座架子前，一把抓起侍女放下的东西狠狠地往地上丢去。那东西散开来，似乎是一套白色的睡衣。似乎没发泄够，塔矢又是一拳捶在墙上，一声巨响，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集聚了多少不甘与怨恨。
　　这狠狠一捶，好像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他慢慢转过身背靠着墙，缓缓滑落到地上，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看到塔矢闭着眼，痛苦地紧皱着眉头，进藤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那黑衣人的这招确实是狠毒，每天一盘的录像带，就像逐渐加重的巨石压迫着他属于棋士的傲骨，让他终于再也没法坚持，弯下脊背屈服。
　　录像中画面一变，房间里空无一人，只能隐约听到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传来。水声停了，拉门的声音响起，塔矢身穿着那套白色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手中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也许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塔矢的神情很安静，细白的脖颈从洁白的睡衣里露出来，展露几分如白天鹅般的高贵优雅。
　　“咔嗒”一声，录像带到这里放完了，放映机开始自动倒回最开始的地方。
　　进藤眼中沉淀了几分阴寒。那个身穿黑西装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把这个场景裁剪下来给他看。而且看了这段录像，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从心中翻涌而出，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收好录像带，进藤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不安不忿都通通压下去。拉开房门，却突然被一个壮硕的人影下了一跳。
　　“老……老爸！”
　　进藤父站在门前，表情严肃，看样子恐怕不止一会半会了。他上下大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最后视线停留在进藤手中的录像带上。
　　进藤握着录像带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从楼上往楼下看，能看到老妈站在楼下，神情担忧的望着这边。
　　进藤抿了抿唇。万一老爸问起录像带的内容……
　　不行，塔矢还在那个人手里，绝对不能把这次的事说出去。转念间，进藤想了好几个敷衍的理由，却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没想到的是，进藤父看了半晌，竟然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直接转身向楼下走去。
　　“快点下来，你妈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望着爸爸下楼的身影，进藤有些惊愕。爸爸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进藤父下到楼下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一脸惊讶的儿子，居然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我倒是忘了，你也已经长大了。以后那放映机你就自己搬到房里去吧，反正我和你妈几乎都用不着这个，也省得你偷偷摸摸每天往我们房里跑……”
　　这下进藤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老爸是误会他在看……
　　可他偏偏又不能否认，只能含糊的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像躲什么洪荒猛兽一般冲进自己的房间。放下录像带，才发现手心里都是冷汗。
　　“阿光，你的电话——”进藤母在楼下喊道，阿光连忙应了一声：“啊，马上下来！”
　　把录像带放在桌上，进藤连忙下楼，接过妈妈递给他的手机。
　　“刚才一直在你的书包里响，我就给你拿出来了……阿光？”进藤母看到阿光接过电话后神情一瞬间变得凝重，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很快进藤就调整了情绪，把老妈推回厨房，笑道：“没事，妈妈去忙吧，我接了电话就来吃晚饭。”
　　只是刚转过身，伪装出来的微笑就再也挂不住了。
　　拿着电话，进藤回到房间。
　　只是，他自以为不错的伪装，都被进藤父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