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个儿子玩养成》烟云之笔

14、路上带个娃1

　　我常常在想，如果在那个雾蒙蒙的早晨我没有被糟老头带走，是否就不会认识那个人，也就会像别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在家中好好长大，嫁进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平平静静地就过完一辈子了。
　　可是那个时候，我对所有人都不带防备。在一个睡得无比安稳的早晨，我被父亲抱上马车。等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感受着身体的颠簸，就知道父亲真的是把握送给那个糟老头子了。
　　一阵悲伤涌上心头，我挑开马车的帘子，看车外青山，层层叠叠，好似昔日我洗墨的水在纸上晕开，深深浅浅，总是一团，黑得成画。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以前那些事儿，悲伤的，快乐的。可是最后，总是会认为，上天何其不公，让自己成为天下中最后的惆怅客。
　　当时的我，被孤单包裹着，认为自己是天下间最不幸的人，树哥哥不要我了，风哥哥离开了，祖母让我到凡间历劫，爹爹和娘亲也不要我。
　　“人生能几，总不如休惹、情条恨叶……“
　　别离，让我像个真正的人一般，甚至还学起文人，吟着几句也不知从哪个年代的人那里抄来酸词哭曲，泪流满面。
　　马车声混合着我的抽泣声，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声音吧。起码我这么伤心了，可是外面那个糟老头就没有一点儿安慰我的意思。
　　树哥哥以前说过“伤心啊，是用来做给爱你的人看的，眼泪啊，也是在爱你的人面前流的。”
　　我当时也不明白树哥哥说这句话时什么意思，现在想来，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了，就算肝肠寸断，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痛苦罢了。没有人珍惜自己的眼泪，何苦流来。
　　我果然还是一颗披着人皮的草。只是想到这里，就再也哭不下去。可是我也还是在心底带着些许酸涩的，书上都说‘父母在，儿不远游’，如今母亲更是要产生一个小生命了，我如何会想要离开。更何况是被迫地离开……
　　“糟老头子，谁让你把握抓来的？”我的哭声才停，就想到要找这个罪魁祸首算账来着。如果不是这个老头子出现，我也不会被父母送走。
　　“小娃子，我可是你师祖，什么糟老头子！”那个糟老头子一边赶车一边严肃地说。
　　“我就爱叫你个糟老头，破坏人家家庭的糟老头！”草就是草呀，凡人就是用草包来形容那些和傻的人。我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就听到老头子闷哼哼的笑声了，显然，我的话取悦了那个老变态。
　　“小娃子，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的爹爹一个小古板，也就和你娘亲私奔这事干得好些。可是怎么就生出一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娃？老头我喜欢，喜欢呀。翠屏山上一群老古板小古板，看着就讨厌，老子终于找到一个和老子一样的娃子啦……”看那老头子乐的，头发像风中残蝶了。
　　我狠狠地看着那笑得眉眼一点儿形象的老头，憋了一肚子的气。
　　“娃娃，别不高兴，跟着老头我呀，保证你在翠屏山上横着走！”
　　“我才不要横着走，我要娘亲！”
　　“呀，娃娃！”突然，老头勒马。我以为老头是要和我理论什么，当我把头探出去，准备和这个糟老头子长篇大论的时候，老头不见了。
　　我在想，人生，就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而我的畸形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作者有话说

　　好吧，我食言了，那个披着人皮的树还没能出来。
估计那个树的年龄用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