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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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念禅院失宝一事昨天晚上才刚发生，而在这之前，师妃暄也是刚将和氏璧安置在静念禅院不久，所以今天一早就见着洛阳现在聚集着的各大势力这般大张旗鼓地搜罗，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静念禅院自己将消息漏了出去。
而现在洛阳的形式，说起来倒是有点儿好笑，就像是一盘还没有来得及布好局，甚至局中必不可少的那些角色还没有一一就位，就被人釜底抽薪拿走了最后的奖品的棋局，一时间不管是起义军还是高门大阀，都有几分乱了阵脚。
作为目前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也还算是个小势力的帮主，寇仲自然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既有些慌张又有些捡到漏子的激动以及按捺下去的蠢蠢欲动的野心。
一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藏着掖着的势力慢慢显露出来，发展的要控制在一种既令人吃惊却又不会让人生疑反而会让人感叹这人实在有大才而且运气也真不错的速度，一边不遗余力不嫌麻烦地给李二下绊子使黑手，自然，这只是针对李二，而不是李阀。
所以，寇仲这段时间又忙了起来。
所幸，虚行之这个军师也是有才干的，帮寇仲出了不少主意弥补了不少漏洞。
至于徐子陵，寇仲并不是很愿意将自己在做的这些政治上的东西摊开在他面前，却也从不隐瞒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和氏璧始终没有被找到，但是那股子劲头倒是也一直没有褪下，虽然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大张旗鼓地满洛阳城翻找，却也是时不时可见某些形迹可疑的人夜半三更的在洛阳城各处地方乱晃。
随着各股势力一一就位，洛阳城中的形式也越发复杂了起来，那是流于熙攘热闹的表面之下的紧绷，只等待着作为奖品的和氏璧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以此作为棋局开盘，来真正打响这天下之争。
徐子陵坐在靠窗的桌旁，桌上这酒楼的招牌菜已经有些凉了，他也不在意，顾自将温好的酒斟满一杯，品茗一般地喝着，视线投向窗外，落在了熙攘的街道上。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和他一起来的跋锋寒之前被曾有过数面之缘的东溟公主单婉晶给提溜了出去，以至于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徐子陵看着窗外，嘴角那因为跋锋寒先前愣神模样而起的笑纹仍在，忽然却是想起了那次与宋师道的饭宴上，寇仲被宋阀二小姐宋玉致提溜出去的场景，眼中的笑意不知怎么，却是淡了。
将酒杯放下，杯中酒水盈盈，映着日光晴好，泛了灿灿的金色，徐子陵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舒一口气，眉间几不可见的轻折舒展开来，又是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潇洒自然。
跋锋寒在徐子陵旁坐下，面上噙着笑容，与他那如鹰一般的眼中弥散开来的浅浅战意形成冷酷而又鲜明的对比。
“子陵，你与仲少莫不是以前曾得罪过李阀二公子？听东溟公主那口气，李小子似乎对我三人颇为忌惮，如不能用，便会不顾一切把我们杀死，免致后患无穷。”
冷哼一声，跋锋寒将他原来那杯残酒一饮而尽，略显冰凉的酒液划过咽喉，带出一阵矛盾的令人压抑不住的灼热。
“哈，有趣。要知道，我直至今日前，尚还没见过那李二公子呢。”
“倒是有过数面之缘，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虽没有交情，也绝无可能交恶。不过既然锋寒这么说，不妨去问一问仲少，也让他小心些。”
徐子陵看了跋锋寒一眼，跋锋寒曾坦言男女感情对他现在而言算不得什么，有时候闲谈起来也曾将自己之前的那些红颜知己们说上一二，不过以前他谈到单婉晶的时候，多是称呼“婉晶”和“公主”，像如今这么略带生疏地唤了“东溟公主”，倒是少见。
“你和单婉晶不是有甚么不妥当吧？”
跋锋寒眉峰略略挑了挑，视线远远越过酒楼下的层层屋顶，落在了通向洛阳城外的河道上的一叶小舟，双目中寒芒一闪，似是叹息一样地开口。
“我和她大吵了一场。”
“为甚么要吵架？”
徐子陵有些愕然，不过也只是稍一转神，就想到了缘由，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四下里搜寻了一遍，见是完全没有可疑人物的时候，才又开口。
“莫不是这东溟公主怀疑和氏璧在我们手上？还是说，是李世民借由东溟公主之口，来试探一二？”
摇了摇头，徐子陵虽然是问着这么严肃的问题，神色也是果真如他所问的那般略带凝重，偏偏看起来总还是带了那么些不在意的潇洒，甚至还有几分嘲讽有趣的意味。
“数日前，你我三人不过籍籍无名之辈，现在却也能被人疑为盗宝之人，若非婠妖女泄密，那就只能叹一声李世民胆大心细必非寻常之辈了。只不过——”
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酒楼里的茶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茶，徐子陵倒也不在意，可在旁人看来，他敛眸饮茶的模样，清隽超然，倒像是坐在竹林之中，与清风明月共饮一杯。
“忽然间朋友都成了敌人，真是有趣。”
“是吗。”
跋锋寒微笑了起来。
“我却是觉得，这阴差阳错，说不得反倒是可叫人看得清究竟是敌是友的契机。倒是婠妖女……”
说道那个精灵一样美貌轻灵却是下手狠辣心思诡谲叫人完全看不出她欢喜什么讨厌什么厌恶什么又舍不得什么的阴癸妖女，便是跋锋寒，也不由得露出些许苦笑。
“我始终觉得，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尚没有将那一晚的事情透露出去，却仍然是个极大的麻烦。我倒宁愿她现在就来寻我们的晦气，而不是明知道被人在暗中觊觎，却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被动迎击。”
“确是如此。”
徐子陵也苦笑了下。
“你也知道婠婠是不会受任何人约束的，她若是不想出来，任你我在这边想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什么突破。”
“哈哈，子陵果然了解那婠妖女，不愧她倾心于你啊~”
见着徐子陵平日里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的面上现在流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苦笑，跋锋寒反倒心情好了许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示意着对徐子陵一撞，满脸的调笑意味。
“和单婉晶吵架只是小事一件，现在仲少发展势力提防李小子，我呢还有拓跋玉和他那俏师妹，又或是独孤凤之类的需要小心，子陵你则是要警惕婠妖女，还有那或许会找上门来的大和尚和那什么慈航圣女……哈，与你和仲少一同的这些日子，倒是过得比我独自一人时候要麻烦的多，危险的多，也精彩的多啊。”
徐子陵微笑着将手中茶杯与跋锋寒的酒杯撞了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肩膀上一沉，活似掐点赶场的寇仲一只手压在徐子陵肩膀，一只手直接捞起先前徐子陵没有喝完的半杯残酒，和这两人的酒杯茶杯一起碰了碰。
徐子陵没有回头，敛眸喝茶。
寇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挤在两人间坐下，眼睛里似乎闪亮亮的，满是笑意。
“哈，你们两个真不够兄弟，留我一个在和那王世充李世民虚与委蛇，自己却是找到这地方来躲他、娘、的一会。”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契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