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大唐同人)》装果汁的杯子

29、石家青璇

　　寇仲在听到箫声的那一刻，心中忽的一滞，动作几乎带着几分仓皇地转头去看徐子陵，看着他的眼睛中渐渐弥散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笑意，温柔深切的如同那夏日午后微温的池水，让被他注视着的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却也可以让被那视线移开的人通体冰寒如坠深渊。
　　唇角紧紧抿起，寇仲深深看一眼身旁的徐子陵，一会儿想到他和徐子陵相依为命的那些个日子，一会儿想到徐子陵瞪他无奈又带点儿纵容的模样，一会儿又想到刚才徐子陵那副明显就是动了心的温柔笑容，一会儿又是想到上辈子徐子陵和石青璇神仙眷侣一般儿的契合，竟是不知这满肚子的复杂酸楚和怒意该如何是好。

　　好在这屋里大多数人都沉浸在了石青璇的萧艺之中，便是先前战在一处的欧阳希夷和跋锋寒，也早就停了下来，寇仲这一脸的纠结，也突兀不到哪儿去。

　　王通早便在这箫声中忘了跋锋寒，箫声一停，便带着令人有些奇怪的激动站起身，面上神情几变，终是颓然坐下，长叹三声。
　　“罢了罢了……今日得闻石小姐此曲，怎好再去做那喊打喊杀煞风景之事。”
　　说着，眼中隐隐浮现几分怀念，继而竟是有现出几点泪光，手指竟是难以抑制地抖了抖，颤颤地摩挲着那个青瓷的茶杯。
　　“小姐的箫艺不但得了乃母真传，还青出于蓝，王通拜服，只怕从今往后，再难有佳音入耳……”

　　欧阳希夷看了看老友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收剑回鞘，目中亦是显出些许温柔神色，对着屋外高声道。
　　“青璇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像秀心？”

　　“相见真如不见，”
　　自屋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叹息，说不出的清柔好听。徐子陵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石青璇的身影，她似是起了玩心，和那叹息不甚符合的对着徐子陵歪了歪脑袋，微弯的眉眼间流泻出一丝少女俏皮的笑意，在看到徐子陵俊脸通红之后，笑意就是越发明显了。
　　这笑容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在王通和欧阳希夷两人憾声轻叹，欲要再言其他之时，已是消失不见。石青璇俏然立于屋檐之上，白衣翩跹，只似乎那月中仙，清冷冷淡然然地开口。
　　“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亦是该回了。”
　　余音未落，已是消失了身影，徒留箫声动人，绕梁三日。

　　徐子陵想都没想，早在她开口的时候已经向外跑去，寇仲没拉住，只得随在其后。
　　像是开了个头，原本在厅内木愣愣等着石大家继续的众人炸了锅，争先恐后往外冲，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了徐子陵和寇仲这两个打头阵的。而那几个瞥见两人身法的，注意力也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跋锋寒吸引了去。
　　只单婉晶狠狠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王通看着乱成一团的大厅，整个寿宴被搅得一塌糊涂，他却也不生气，念念着碧秀心的名字，坐在椅子上颓然愣神，不知在回忆些什么。

　　石青璇身法极快，徐子陵和寇仲仗着长生诀真气源源不绝，也还是追了个气喘吁吁。
　　寇仲存了个心思，眼瞅着差不多了就停下脚步，在那儿死命儿大口大口喘气，一副跑不动了没力气了的模样，也不喊徐子陵，还时不时递个眼神——小陵你去吧，不用管我的，虽然我现在没力气了这荒山野岭夜黑风高的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万一碰到个什么杜伏威王伏威的……但是没关系，你去吧~~~

　　徐子陵好笑又好气地停了脚步，向着夜色深沉的竹林中深看了一眼，还是走到寇仲身边，拍了他的背一下。
　　“好了，别装了，我怎不知我们仲少什么时候这般不抵事呢。”

　　寇仲目的达成，心情大好地直起身子，还没忘来一句。
　　“这不是先前吃得太饱，一跑起来肚子里叮铃哐啷响个不停吗。早知有这么好的地儿，咱们应当把午饭也等着一并在这儿用了，还能省点儿娘给我们留下来的银子。”

　　寇仲话音方落，就听见一声轻笑，又柔又清，正是先前石青璇的声音。
　　徐子陵眼睛一亮，寇仲悔得肠子都青了。

　　皎然的月色之下，石青璇的身影像是融入了这一片静谧的夜色之中，如云的秀发轻软柔贴，先前远看已是娉婷宛若仙子的身影，近看来更是平添了一股子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这样的超凡气质，一般很容易让人忽略一个女子的容貌，她却不然。
　　不是因为她太美，而是因为太怪。
　　石青璇的脸褪去面纱后在月光下一览无余，而那张脸上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却是那个高隆的不合比例兼有恶骨节的硕大鼻子。原本完美无瑕的五官，被这丑鼻一扰，登时就是显得越发惨不忍睹，几乎让人望之生恶。

　　起码，徐子陵、寇仲乃至竹林某处跋锋寒，都是呼吸一滞。
　　倒不是出于以貌取人，只是这个落差对比太大，让人难以抑制罢了。

　　寇仲虽是上辈子听徐子陵说过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无奈他上辈子和石青璇见面时候，人家已经和徐子陵有点儿那个意思，女为悦己者容，自是不会顶着这个破坏形象的大鼻子跑来跑去。这一次晋一看到这么有冲击力的对比，愣神一下自是无可厚非。
　　徐子陵和跋锋寒则都是有那么点儿期待越高失望越大的滋味了。

　　这三人的诧异表现的太明显，石青璇却像是习以为常般看向徐子陵，那双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眼眸中无悲无喜，先前的那点儿笑意终还是散了。
　　“不知三位随于青璇之后，是有何事？”

　　跋锋寒从林中走出，和寇仲徐子陵隔了点儿距离，站在石青璇的对面，像是没看到他们两人一样径自对着石青璇一拱手。
　　“在下倾慕小姐箫音，只想一睹小姐芳容，如今心愿已成，死亦无憾。”

　　寇仲用手肘捣徐子陵，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啊？
　　徐子陵皱眉，别胡乱开人玩笑好吗，不要因为跋锋寒坏了石大家的名声。
　　寇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皱眉，心里酸溜溜的。

　　跋锋寒面色不变，眉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虽然不知道那两人在交流些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出乎几人意料的，石青璇对于跋锋寒这可算得上调戏的话语只是淡淡点头。
　　“青璇容貌丑陋，当不得一个‘芳’字。箫音承于家慈，却比不得家慈十一。”
　　说到这，她的眼中神色瞬时温柔了起来，如同月光下泛起涟漪的湖水，澄澈清幽，一时间几乎让人可以忘记她那个硕大的丑鼻。清清淡淡地看向跋锋寒，石青璇面无表情地开口。
　　“如今你既然已了心愿，就安心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标题是随意，青璇姑娘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