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大唐同人)》装果汁的杯子

26、心之所往

　　华灯初上，街上已经没了人声，和下午时候熙熙攘攘的热闹对比起来，居然有些渗得慌。
　　而在坐落城南的一间巨宅门外，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常。门内也是灯火辉煌，人影往来间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就连府门对街处，都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看那脚碰脚肩挤肩的模样，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还有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武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防碍实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寇仲和徐子陵瞥瞥自己身上的簇新簇新的衣服，对对方比了个大拇指，赞赏下彼此的先见之明，然后轻易地越过高墙，走到宅后无人的后院，向前宅走去。
　　寇仲走的那叫一个熟门熟路，还顺势去厨房晃了一圈，捞了几个精致的点心，和徐子陵两人一人一半分了吃。

　　主宅后面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挤满了婢奴和宾客。寇仲和徐子陵昂首挺胸，大摇大摆从容不迫地混了进去。一个笑得霸气，一个笑得温雅，心里都乐呵的不行，只觉有趣的紧。
　　寇仲更是火眼金睛地打量着那些刻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客，不时指指点点，心里只道这个没李秀宁秀美，那个没宋玉致英气，这个连沈落雁那个毒蝎子都比不上……比来比去，最后那个视线就是落在了徐子陵的身上。

　　都说灯下看美人，寇仲瞅着现在的徐子陵，深以为然。
　　乌黑的长发用文士冠束起，露出细长的脖颈，肤色如玉，在灯光下被渡了一层极浅的金边。长眉斜飞入鬓，眉眼间带着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的浅浅的倦意和疏离，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起。整个人站在那儿，明明是在灯火辉煌的熙攘之中，却好像自己带了一片的宁静安然，水墨画一样的清雅。

　　寇仲眨了下眼，李秀宁算什么，云玉真算什么，沈落雁算什么，婠婠算什么，师妃暄算什么，石青璇算什么，就连玉致，都比不上我家子陵！
　　……不过，这个想法怎么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当局者迷的寇仲困惑了。

　　“奇怪，”
　　徐子陵面色不变嘴唇不动地扮沉默，视线就定在不远不近处，保持着面上温柔中夹杂着些许迷茫的失意怅然模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下的环境。
　　“便是王通为当世大儒，寿宴也不应是如此多人才是。”

　　“是啊，确实很奇怪。”
　　寇仲煞有其事地点头，一脸严肃，你说这个念头怎么就觉得这么个古怪呢……？
　　边想，脚下也是不停，眼瞅着就要撞上前面身形较为矮小的男子。

　　“小心。”
　　徐子陵眼疾手快地扯着寇仲的臂弯，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避开了那男子身法独特的飞来一脚。
　　待得细看，这男子哪里是身形矮小，分明就是个娇小女子扮了男装而来。这个女子，居然这么巧地，就是那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而她家的宝贝账簿，现在还正在寇仲兜里揣着……
　　做贼心虚的徐子陵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对着单婉晶一拱手，致了歉。

　　单婉晶本也没被撞到，先前那一脚，不过是之前被海沙帮偷袭不说还丢了账簿的那口子闷气憋在心里，寻个由头发作下罢了。
　　此刻见徐子陵认错态度良好，外加被他那笑容一晃，竟是生出几丝不好意思来。
　　她在东溟派里可以说是被娘亲寄以重望，被众位师兄弟师姐妹捧在手心里，遇上了各大势力也多是看在东溟派的面子上对她毕恭毕敬礼遇非常，久而久之，也便养成了个说一不二的娇蛮脾气，让她软下口气来那是难如登天。
　　饶是如此，现如今面对着徐子陵，也还是不由得缓了神情，点点头拍拍衣服就此揭过，临往主宅里去了的时候，还没忘回头看一眼。
　　只看见徐子陵仍是注视着自己的身影，那目光带着几分温柔，带着几分惆怅，带着几分笑意，还带着点儿莫名的深意，忍不住就是俏脸一红心如鹿撞，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后，竟是怎么都没法忘了那个意味复杂的眼神了。

　　“她喜欢上你了。”
　　寇仲干巴巴地来了一句，瞥徐子陵。
　　“想不到啊……”
　　那个尾音被他拖得长长的，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徐子陵居然没脸红，清清淡淡地回了个眼神，摇摇头。
　　“别胡乱说话。我现在只庆幸她没认出我们来。”
　　说是庆幸，脸上的表情也没如释重负到哪儿去，反倒是微微皱了眉，语气里居然带着些许忐忑，又有些期待。
　　“仲少，这王通的面子不简单，竟是……”
　　他顿了顿，在夜色中那双极黑的眼眸熠熠生辉，也不知道是映了灯火还是其他的原因。
　　“竟是请了石大家来……”

　　“啊……”
　　寇仲应了一声，整个人忽然间愣住了。
　　石大家，石青璇，他怎么会忘记了呢。
　　上辈子，徐子陵这个清心寡欲的，就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是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一个是邪王石之轩的女儿石青璇。
　　师妃暄是慈航静斋的圣女，佛门中人，不惹尘埃不涉红尘不恋情缘，纵使与徐子陵果真有了情意，最终还是敌不过她的大道，两人有缘无分。
　　石青璇就不同了，她虽为邪王石之轩的女儿，心性却是遗传了她那前任慈航圣女的娘，正气凛然，和徐子陵情投意合，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飘逸一个出尘，神仙眷侣一般。
　　若是最后徐子陵没有死……只怕也果真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了吧……
　　想到这，寇仲觉得自己心中的酸涩已经找到了理由，看了看身边俨然激动的有些不太正常的徐子陵，他摇了摇头，笑着拍拍徐子陵的肩膀。
　　“小陵动心啦？嘿，咱们不若就在这外面等着，我跟你打赌，石大家定是比她的名头还要漂亮的多！”

　　徐子陵红了脸。
　　“……你怎知石大家不是已在主宅之内……”

　　“你我都听过石青璇石大家的名头，她那和箫艺一样出名的，可不就是那个古怪的规矩！？王通虽为当世大儒，也还没厉害到让石大家破了规矩，多是以前的人情债，石大家来这儿还人情着。”
　　寇仲状似调侃地开口，却是想到了石青璇那个精神分裂偏又实力高强的爹，邪王石之轩。想到那位老人家他高兴起来了逮着亲近自家女儿的人狠揍，不高兴起来逮着自己女儿亲近的人狠揍的坏毛病，再想想邪王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所向披靡的实力，只觉一阵头疼。
　　陵少啊……你这个未来岳丈实在是……哎……
　　寇仲压下自个儿心里冒出来的，有关于为了保证陵少的人身安全，干脆就这么把他拉走，不要让他和石青璇相知相恋的念头，用力拍了拍徐子陵肩膀，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心一横，咬牙切齿地开口。

　　“……要不，咱们还是进主宅吧。”

作者有话说

　　标题说的是小陵，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