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段》楠木森林

12、第十二章 两难

　　初春的阳光乍暖还寒，石楠在自家花园里惬意的喝着咖啡。她刚从商场回来，满满的购物袋里都是黄乾润的衣服，西装、衬衣、领带、袜子……应有尽有。自从上次石楠给黄乾润买了一件宝石蓝的西装后，他就像是上了瘾一样，再不穿意大利名家专门制作的衣服。现在他的生活起居全是石楠在料理，而石楠也尽量配合着他的身份，为他定制了很多奢侈的行头。
　　一阵风吹过，石楠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裹了裹大衣，重新躺回到躺椅里。耳边又回响起黄父刺耳的声音：“他们下个月订婚，你不要影响我儿子的前途……”看着照片上金童玉女般的两个人，石楠有点儿眩晕，然而只是一秒钟就回复正常。黄董事长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儿子的前途，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谎话可以编造，照片可以PS，千万不能再上他的当！上一次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害她大生了场气，还白白剪了件衣服，结果闰土为了见她提前结束行程，还带了礼物回来……她要相信她的闰土！
　　下午的阳光消失的特别快，转眼间夜幕已经降临。豪华的办公厅里，黄乾润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放下手中的文件，黄乾润有些惊讶的问：“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邢美芙甜甜一笑，无限娇羞的说：“没事，就是我想你了，来看看你……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啊？都不去找我，去你家里，你也老不在……”
　　“嗯，刚接了个法国的大案子，这几个月恐怕都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哦，我知道了……”邢美芙有些失望，却也知道他向来以工作为重。“那么婚礼……”
　　黄乾润有些头痛，自从法国回来，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关心他的婚礼？连礼服是意大利的还是英国皇室的这种小事都要问他，他真是要疯了！“我工作比较忙，可能没有时间去关注婚礼了，你就多费点儿心，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去设计吧，我会尽量配合的。”
　　“恩，我会亲自布置婚礼的，你就安心工作吧！”美芙甜甜的笑，满满的幸福溢在脸上。虽然不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可是只要一提起婚礼，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美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乾子哥，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就走……”
　　“我……今晚没时间……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你去找之瑥陪你吃饭吧！”黄乾润有些无奈，可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哦，那你忙吧，我先走了……”邢美芙半低着头，有些受伤的走开。
　　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黄乾润有些愧疚，他不想伤害她，却又无法爱上她，即使结了婚，也注定要辜负她。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她实在是一个善良贤淑到无可挑剔的女孩儿，又由于父母的溺爱，二十五岁了还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不谙世事，对商场的尔虞我诈更是一窍不通。在她纯洁的童话世界里，是无法理解政治联姻的。她总以为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结婚，结了婚的人就一定会幸福一辈子！她的人生被父母拿来做政治投资，已经很不幸，他又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关爱，真是悲惨人生呢！
　　回到家的时候，石楠正在躺椅上酣睡。黄乾润看着沉睡中的石楠，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她注定也是要受伤的。还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我可以为你为奴为婢，但不为妾！可想而知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女子，可偏偏命运弄人。如果五年前她甘心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女人，那么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是她对生活有太多的奢望，即使五年后他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可是隔着五年的裂痕，他不知道自己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明明说好把她留在身边是折磨她的，可每次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他却比谁都难受；而当他想更加接近她时，五年前她的无情又浮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近不得远不得！
　　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石楠缓缓的醒了过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笑容在唇边微微荡起。“你回来了，在这看书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进屋吧，外面凉。”
　　“你还知道外面凉啊？那怎么还在外面睡觉？当心着凉了。”黄乾润刮着她的鼻子，为她裹紧身上的外套。
　　石楠回他甜甜的一笑，“对了，今天去商场给你买了几件最新流行的春装，你试试合不合适。”
　　石楠兴奋地抱来一堆衣服，前后忙活着。
　　黄乾润看了一眼衣服，毫无兴致。“你一个人去的商场？”
　　“恩。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原来的朋友你又禁止我交往，我还能怎么办？”想起他的“禁交”政策，石楠不禁嘟起了嘴。
　　黄乾润微皱起眉头，依稀记得五年前的小女孩儿从来不会一个人去逛商场。就算是去买双袜子，也一定要他陪着。时间真是最可怕的东西，五年竟然改变了她那么多的小女儿态。
　　“下个周末我专门空出一天时间陪你去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石楠兴奋地跳起来，“你说话算话！老是让我一个人呆着，都要得孤僻症了！”
　　黄乾润失笑，哪有那么夸张？还孤僻症！不过算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想在她走后，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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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高档的西餐厅里，邢美芙和张之瑥双双入座。点好餐，却没什么胃口去吃。邢美芙是因为心爱的人不能陪着自己所以不开心，张之瑥却是在担心她的未来。黄乾润最近总是拿工作为借口，拒绝和结婚有关的一切话题。
　　看着美芙那么天真纯洁的笑脸，还一直期待着他们的婚礼，他真想把他的发小给暴打一顿，连美芙这么纯洁的人都要欺骗，不知道黄乾润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如果他最后不和美芙结婚，他真的连杀他的心都有！
　　“之瑥哥，乾子哥为什么总那么忙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美芙嘟着嘴，虽然是生气的表情，却很少有人连生气也这么美。莹白的面孔，如剥了壳的鸡蛋，嫩滑白皙，脸颊上一点儿胭脂红，真如桃花扑面；小小的鼻子微翘，红唇娇艳欲滴，因为生气而嘟起，越发可爱。长长的睫毛调皮的卷起，大而圆的眼睛水汪汪的，如黑宝石嵌在白玉里，灵气逼人！
　　“最近不是刚接了法国的大案子吗，比较忙，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到时候肯定能天天陪着他的公主！”不忍心看她失望的表情，他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邢美芙不胜娇羞的浅笑，两个浅浅的梨涡直能醉人，“之瑥哥，听黄伯伯说乾子哥以前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你说，乾子哥会不会爱她比爱我多？他会不会为了她不和我结婚了？”
　　“他们以前很相爱，可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乾子，乾子已经不爱她了。现在你才是乾子唯一爱着的女人！怎么，小公主开始婚前忧虑了？”张之瑥有些担心，却故作轻松的调侃。
　　邢美芙再次娇羞的低下了头，“之瑥哥，你别再笑我了。就是最近乾子哥都不理我，我有些担心……”
　　“别瞎担心了，他就是工作狂，别理他，你就好好准备婚礼吧！”话虽这样说，可黄乾润什么时候照常理出过牌？五年前刚从国际商学院毕业时，大家都是直接接手家族企业，只有他非去底层“实习”，这才认识了石楠，弄出一大堆是是非非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时时提醒黄乾润：他的婚礼快到了！
　　周末如期而至，是个难得的大晴天。石楠很是期待这样的三月春风里他们会到哪里游玩，是去爬香山，还是游北海？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可黄乾润还赖在床上，这是他的习惯。他会在清闲的早晨睡到日上三竿，甚至在吃午饭的时候还要石楠三催四请才磨磨蹭蹭的起床。石楠也不急，反正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接着就听到黄乾润懒懒的声音：“今天没空，哪都不去……”接着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几秒钟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这次，黄乾润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说了没空！小李，你是我秘书还是他秘书？不行你跟着他混得了……今天哪都不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电话被狠狠摔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石楠不放心，进来捡起手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儿，想好去哪玩了吗？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出发！”说着火速起床穿衣。
　　石楠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不说，就是不想她担心，她也就不再问。
　　“叮咚，叮咚……”就在他们整理好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石楠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地方，自从她住进来就没有第三人来过，今天会是谁呢？
　　“我去开门……”石楠有些不安的说。
　　黄乾润没说话，可也感觉到不安，很泄气的把外套扔在沙发上。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石楠认识，是黄乾润的秘书李安，另一个就不清楚了。
　　“李秘书，有事吗？”尽管不安，石楠还是尽量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黄总……黄总……”李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我是公司的张副总，张之瑥，黄总在这里吧？”张之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令石楠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在家里，进来吧！”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张副总”，石楠故意咬重“家”字，示意她才是女主人。
　　“黄总经理，你所谓的‘大事’，就是在家里闲着睡觉吗？”一进门，张之瑥不无讽刺的说。
　　“说吧，有什么大事，非要我今天去不可？”
　　“你要我当众说吗？”张之瑥挑衅的看着黄乾润，“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黄董事长约了邢部长谈……”
　　“行了，我会去的，”黄乾润急急的打断张之瑥，定了定，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吐出两个字，“晚上。”
　　“不，是中午！”
　　黄乾润怒瞪着张之瑥，那眼神儿几乎要吃人。而张之瑥也毫不示弱，强势的瞪回去。
　　隔了半响，石楠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黄乾润却突然开了口，眼神无奈而凄苦：“行，我知道了，中午回去！”
　　张之瑥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转身走了。李安也跟在他身后，悄悄走开。
　　石楠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客厅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今天的游玩肯定泡汤了，但是看着愤怒的黄乾润，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没事的，我们下个周末再去玩也行。下周香山的茶花该开了，漫山遍野的开着山花，风景会更好！”想了想，始终不能当成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楠楠，对不起……”黄乾润没想到是石楠先去安慰他，有些愧疚的说，“可能太久没去看老头儿了，老头子想我了吧，非要我去参加家庭聚会。不过要不了多久的，我吃完饭就回来，我们下午去可以么？”
　　“恩……”石楠使劲儿点了点头，虽然她也知道，既然是黄父叫他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