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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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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刚刚结束了一场恋情,我爱上了一位不能相爱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对我来说就是一位天使,不瞒你们说,我有时甚至能够看到她雪白的背上的两只洁白翅膀。她的一双大眼睛透出忧郁但不呆滞的眼神,单眼皮却很有神。一张可爱的小嘴,牙齿洁白整齐。她的声音就如夜莺的鸣叫,撩动心弦。她的纤纤的玉手每次和我手的不经意相碰都会让你有种触电的感觉。她的性感的身姿,和独特的脚步声总会占据我的整个思想。离开她,仿佛就不能呼吸了。如果我说她是我的空气,是我在黑夜中的明星,是我迷茫大海上的一处灯塔,那么处在恋爱中的人,或者恋爱过已经踏入理想婚姻殿堂的读者肯定会投来赞同的目光。
我是一位刚刚转正的医生,虽然我还没有像那些年老的专家一样有很多看病方面的经验,但在我实习的一年里,我已经看到了医院中每天都在充斥着的哭喊、喧嚷,有时甚至是哭天呛地。当你在那种环境中呆得时间长了,我是说那种像地狱一样的地方,你就会变得麻木,甚至对生活失去信心。你看到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无助的,每一个声音仿佛都是绝望的,你看到那因病故而无法演绎的亲情、爱情,看到这些,你会忘记了欢笑,眼睛中也溢满同情的泪水。在那里经常能够看到死去的人和亲人心碎的眼神。
来到这家医院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我才23岁,正是风华正茂,死离我还远得很。可是当你每天都会面对死亡时,经常由你的手向已经哭红眼的人发病危通知书,你就会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死亡再不是一个连想象起来都很远的事情。在我离开她的那几天里,我也想到了死。那种思念的痛苦让我暂时忘记了生的希望,每一秒都是那么痛苦,很沉重的脚步不想往前迈动一步,我不想再看到每天的太阳。真可笑,一个从来没有想象过要怎么死去的人,竟然也会想象死亡的方式。爱情真是一剂毒药啊!我想象用各种方式自杀,当我读了《挪威的森林》后,我在想,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一辆汽车,再找到一根导气的管子,当然还有一个安静的无人打扰我静静死去的地方。我找不到,也懒得去找。倒是其他的死法会简单一些,比如一根绳子,一个刀片,或者一处足以让我粉身碎骨的高楼。我想看看我死去的样子,以及没有我的世界将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人为我流下伤心的泪水;如果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别人——我爱着的人的伤心泪水闪出的光芒,那么我也会流下不舍的泪水。可是我没有勇气去看到那一刻,当然也不能看到那一刻。我向我的妹妹说,我想自杀了,她听了后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我想,这是好的,至少她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此时,当我在电脑上打出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她的微笑。我想如果我送上一束玫瑰花,那么她的微笑是不是还会向我绽放。我都要闻到她的芳香了。
就在前几天,我们的病房来了一位瘦弱的青年。他的脚步有些沉重,被疾病侵蚀的脸庞显得蜡黄,虽然他走进来的时候面带笑容,可你能看到他的笑中带着无法忍受的痛苦。他出奇得瘦,手臂像根风干的木柴。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就如一个将死的人。我看到他偶尔还会握着胸口,从那里传出的疼痛几次让他的脸抽动。
我想他可能就如从我眼前走过的任何一个人一样,被我很快忘记。因为他并没有特别之处,他拥有的只是每个病人都会有的状态。当你看得多了,每个病人几乎都一样,就如我们窗外的杂草一样难以分辨。我想如果他现在走出我们的房门,明天我就会见到新的病人,而想不到他的任何一道哀伤的眼神了。
我们的主任接看了他,并给他做了相关的检查。我暂时的工作是协助主任,给他提供一切需要,当然也为病人提供可以做到的任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