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夏》涵愔

12、舞会篇

　　在彭格列十代大空——废柴的沢田纲吉连天的叫苦声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与最初差点死在资料室的惨状比起来，纲吉已经有充足的精力来应付日常雪片一样的文件，也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微笑着向每一位属下道谢的习惯。九代前些日子来看他时直夸他的优秀，不过被里包恩毫不留情的戳穿——

　　“阿纲那家伙，只是想快点弄完工作好跟库洛姆约会而已。”
　　“喂喂，里包恩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心虚的纲吉脸登时红成了苹果。
　　“哈哈，纲吉君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啊，不必不好意思。”九代笑盈盈地摸摸纲吉的头，随即丢了个眼神给里包恩，里包恩会意跟上转身的九代，迈开几步后还听得到纲吉不好意思的辩解。
　　“那个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都没问题了，阿纲也差不多到时间做这个了。”
　　“那就好。”
　　……

　　三天后
　　“阿纲，快出来！”正在资料室挠头看书的纲吉突然听见里包恩的声音，丢下笔走到门口，只见小婴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跟我来。”
　　“喂，里包恩，这是要去哪里啊？”
　　“别管了，你只管过来就成了。”小小的手拽着纲吉的袖口，步伐完全不考虑学生是否跟得上。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间休息室，推门进去，满满的衣服堆差点把尚未长成的纲吉埋进去。
　　“这都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多衣服？”纲吉手上还掉落了两件女装，尴尬的问着。里包恩坐上桌子，不紧不慢。
　　“马上有个舞会，快挑身衣服给我去参加。”
　　“舞会？！我根本不会跳舞啊！”你要我一个体育神经评分为负的人跳哪门子的舞啊。
　　“那个，阿纲，刚刚骸大人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库洛姆出现在门口，姑娘放下了一头紫色的发，只有一个浅金色的蝴蝶夹子装饰，身上穿着一条浅紫的晚礼裙，纤细的腕间系着青色的丝带，整个人——
　　好漂亮。
　　“你再磨磨蹭蹭我就让库洛姆自己去了哦。”里包恩适时出声提醒。
　　“我马上就好！”
　　一分钟后，灰色法拉利带着纲吉和库洛姆向加百罗涅疾驰而去，站在窗口的里包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会场——
　　静苏大小姐前几天蹭上了格洛丽亚，天天蹭到瓦利安各种撒娇卖萌要给小洛当徒弟，在小洛没答应前坚定地赖在瓦利安不走了，不管是斯夸罗挥剑恐吓还是自家哥哥一天几十遍的电话，呆萌呆萌的小姑娘都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小洛只好答应下来。正在小洛纠结着到底教静苏些什么时，迪诺的电话第一次帮了个大忙。
　　“小苏，那些基本舞步都记住了……吧？”看静苏开开心心地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蓬蓬裙，别上小花跟着她出门，小洛顺口问了一句。只是她话音还没落，静苏就表现了哥哥的优秀传统，一脚踏空了楼梯，被眼疾手快的小洛抓住了手腕。
　　“谢谢洛姐姐。”毫无半点危险后的余悸，小洛无奈的笑了笑，揽好自己粉蓝色的长裙，带着小苏下了楼，迪诺已经等在会场中央。
　　“哟，你们已经好了啊。”
　　“迪诺先生，恭弥呢？”静苏看到迪诺时本是加快了脚步，可是没能看到那个黑发身影，不免有些沮丧。
　　“恭弥他，哈哈，小苏放心啦，他一会儿就到了。”总不能告诉静苏云雀因为这个差点没杀了他吧。
　　“我说你啊，没问题吧？”这些天来朝夕相处，静苏虽然脱线了点，但还是可爱地让小洛明明比她小还是由着她叫姐姐，疼着她。看到静苏窝到一旁的沙发十分不开心的样子，小洛压低了声音对走到自己身边的迪诺耳语。
　　“哈哈，信不过我啊亲爱的？”
　　“信不信我看成果，否则今天我就去跟贝尔跳舞。”虽然这家伙一定会一把拽着我的弟弟当女孩子吧。小洛腹诽，额头暴起了两个十字路口。
　　“喂喂，不要啊！”

　　“小武，我不会跳舞啊。”下了车站在加百罗涅的大门前，夕颜半是不好意思半是紧张，六道骸那个恶趣味的家伙，知道她不会跳舞的话说不定又要生出多少花样，她可害怕应付。
　　“Kufufu，我来教你怎么样？这个我可是很擅长的。”没等山本答话，诡异的笑声就飘了出来，骸就那么突然出现在姐弟两个面前。
　　我说，不怀疑你是埋伏在雨守府邸一路跟来的我都对不起逻辑思维。夕颜想着，脸却微微红了起来。
　　“哈哈，说的是呢，有次办舞会骸可是主角呢。”天然呆的山本还在夸奖骸，完全感知不到自己姐姐那慢慢蹦出的黑线。
　　小武，你就顾着云雅忘姐姐吧……
　　思路被掌心传来的凉意打断，骸的体温永远比正常人偏低些。夕颜猛地抬起头，异色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右手在眼前被他握紧，缓缓贴在他唇上，“夕颜，去跳舞吧，我教你。”站在后面的山本根本没看到姐姐那熟透的脸。骸带着夕颜刚刚进去，纲吉和库洛姆的车就到了，草壁也正巧送云雅过来。
　　“嗨，阿纲，库洛姆。哦，云雅也到了呢。”山本向纲吉和库洛姆打过招呼就径直走向云雅。
　　“你挺快嘛，夕颜姐姐呢？”云雅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水波盈盈，娇小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骸快一步嘛，我们也进去吧。”很自然地牵起云雅的手，云雅往回收了一下，神情带着羞赧，山本笑起来，在云雅的指尖即将脱离他的手掌时又被他轻轻握住，然后上前几步，“阿纲，我们一起好了。”
　　“啊、啊啊。”刚刚的小细节看的他一愣一愣的，晃晃脑袋确认自己没看到幻觉，纲吉不禁感叹自己迟钝，他有时还不如库洛姆大方呢，难道是因为骸教出来的缘故？听到库洛姆叫自己的声音，纲吉才连忙回过神，犹豫了一下，也握住库洛姆的手向会场走去。
　　会场中央的暗门后，九代温和地坐着，看着进场后被骸和贝尔轮番嘲笑的纲吉不觉叹出一口气，满满的宠溺，“纲君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啊，将来会有麻烦的。”

　　干冰雾气慢慢散开，会场的灯光暗下，作为主人的迪诺为了给纲吉打气，直接挽了小洛的手步入舞池，今天的曲子是华尔兹，作为国标舞，想来也不会太难为纲吉山本他们。音乐响起，小洛递了个眼色，两个人默契的使用了尽可能多的基本舞步，没有那些花哨的技巧。
　　“怎么搞的，你那个不省心的学生？”看看还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的小苏，小洛询问。
　　“不应该啊，恭弥再讨厌群聚，也不会晾下小苏才对啊。”去风纪财团分部找他时，他说是一会儿就来的啊。
　　“我怎么有种今天会很精彩的感觉？”小洛挑起眉角，看迪诺有些出神的眼神，抬了抬声调，“喂，结束了啊。”

　　第二组上场的是骸和夕颜。
　　“骸，我真的不会啊！”夕颜担心地看着一干人。
　　“Kufufu，有些东西我会帮你屏蔽掉的，至于基本功，你站在我脚尖上跟着我就行了。”骸看着夕颜不好意思的样子，捉弄的话到底是被这种带着宠溺口吻的语气替代了。见夕颜还是站着不动，骸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抬手环住夕颜的腰轻轻发力，趁她凌空的瞬间伸了自己的双脚出去。
　　“就这样站着，跟着我。”耳畔传来暖暖的风，夕颜僵僵的身体直到曲子中段才跟上了骸的节奏，“你学得挺快嘛。”
　　“再慢点我怕踩坏你的脚。”
　　“Kufufu，听起来真让人开心啊。”
　　“不是因为心疼你哦。”今天一连被这只凤梨占了两次便宜，夕颜的腹黑被小小的激发出来，“踩坏了你出不了任务，我得天天照顾你，小武还有可能分担你的任务，所以……”见夕颜停住，骸试探的向前凑了凑，马上就是舞曲结束了，应该做个什么造……
　　“果然还是想报复一下啊，骸！”夕颜抬头的一瞬朝脚下使劲，骸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动动脚趾，最后还是笑了出来，“你还是不舍得的哦。”

　　山本和云雅被纲吉让出了第三组的位置。
　　“哈哈，这个我还真是不擅长呢。”山本笑着挠头，在女孩子面前暴露弱点还是有些难为情呢，云雅翘起嘴角，
　　“体育那么好，也不能让你什么都会啊。跟我学吧。”话虽这样说，云雅却依然双手背在身后，只是含着笑看山本。山本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雅这才慢慢把手放在他掌心。
　　“跟好了，要记住。”
　　不得不承认体育神经优秀的人平衡感和节奏感就是很强，山本学的比姐姐夕颜快很多。云雅虽然在留学英国时在舞蹈社也是活跃分子，但长期不练之后她自己也很担心效果。谁知就是这么一个不会一个半生疏的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状态，那份默契将两个人的技巧都提了一层。
　　“云雅，要怎么结束呢？”
　　“你在尾音落时拉好我的手停下就行了。”云雅心下算了一下步伐，大胆的把最后的动作改成了外转三圈半倾身，漂漂亮亮的停住。
　　“看上去很成功呢。”山本打心里高兴自己没在云雅面前出糗。
　　“是确实成功好吧，还不谢谢我？”坐回沙发，云雅放松着向后面靠去，不想陷进了一个健壮的臂弯，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红着脸瞥了一眼身边一张天然无公害的脸，停了一会儿，还是慢慢靠了回去。
　　“不过说回来，云雀怎么回事啊？”

　　满脸劳苦被整像的纲吉挽着库洛姆上了场，声音一压再压，“那个，库洛姆，我，我不会跳舞……”
　　“Boss，你跟着我的脚步走就行了，我会放慢速度的。”库洛姆刻意用了敬称，纲吉看了看四周，把心一横摆好了姿势，这边迪诺和小洛早已悄悄挑了一首舒缓的曲子，一段时间的历练到底让纲吉那废柴体质略有减轻，九代看着，不觉笑了出来。这边小洛轻轻捅了迪诺一下，“人家可比你强多了。”
　　“那是库洛姆在，不信你让阿纲自己学，没有这么快的。”迪诺不服气地反驳，两个人正开着玩笑，小洛眼神一扫，顿时变了神色。
　　静苏不见了。
　　当下连忙拽着迪诺满会场找，竟然没一丝影子，正好这时纲吉和库洛姆跳完舞下来，大家聚在一起，刚刚竟都没注意到小姑娘不见了。
　　“小苏这是怎么了？”纲吉不知道谁又得罪妹妹了，加上天色已晚，心里着急起来，小丫头可不敢乱闹脾气啊。
　　“肯定是为了云雀不来晾着她了吧。”山本揽着云雅走过来，云雅已经翻出手机要给哥哥打电话了。
　　“恭弥？！”迪诺看见云雀站在门口，连忙喊了一声，云雀冷着脸，也不说话，转身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小树林——
　　静苏抱膝坐着，使劲薅地下的草，“竟然不来，竟然不管我！哼，不回去啦！”
　　小姑娘正抱怨着，手机突然响了，抬眼一看是云雀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挂断。然而她错估了云雀的拧脾气与执着，手机一再响着，到第27遍时静苏已经没了之前的火气，终于接了起来。
　　“在哪儿？”
　　“不知道。”
　　“生气么？”
　　“你废话啊，哪有晾着人家女孩子不理的，有没有礼貌啊？！”静苏正委屈的掉了眼泪，远远地竟看到了亮光，云雀一个人打着灯找来了，之前一直响着的手机铃声，既是关心，也是为了确认静苏的位置。看见云雀，静苏直接合上手机，脸转向一边，撅着嘴不说话。
　　“回去吧。”慢慢蹲下来，云雀出声。
　　“不回，就不回！”
　　沉默，连一丝夜风的声音都没有。
　　“对不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云雀轻轻吐出三个字，脸立刻转向一边。
　　对，对不起……
　　对不起？！
　　静苏睁大了眼睛，云雀在跟自己道歉？听到这哥哥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三个字，静苏的火气完全被兴奋取代了，本来也就是个无心事的单纯姑娘，这会儿站起来，又是满脸的笑容。
　　“我就原谅你啦。”天边的星星闪闪烁烁。

　　不过，那晚迪诺和纲吉还是两行宽面条泪挂上了脸，迪诺是因为静苏毫不客气的把舞会上能吃的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还被小洛损着教学无方，至于纲吉，因为自家那吃起来不要命，吃完就差点没命的妹子活活把自己吃出了毛病，又怕库洛姆劳累着，当晚静苏躺在病床上全是他在亲自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