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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乐极生悲 ...

  •   这些日子我和玉珠住在梨花伴月阁里。虽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但是这里临着一片水塘,到了夜里就在水边乘凉赏月聊心事也是很美好的事情。而且到了这里,大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休闲,也没什么差事要做,跟玉珠一起多见几次宜妃,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她对我也还算是不错。最重要的是,我居然糊里糊涂地就认识了十三阿哥,虽然没有想跟他谈恋爱那么夸张,但是依他的知名度,跟他交个朋友多说几句话也是很让后世只能看小说YY的姑娘们羡慕嫉妒恨的。
      所以,来了热河之后,我的心情真的是越来越好。每日里靠着长廊看月亮,都成了美好的事情。
      “如若,你还说我,你现在也是一脸的有心事的样子。”玉珠突然说道。
      “我?我有什么心事?”被她突然这么一说,我倒有点不好意思。平日里只见她成天咋胡,没想到这时候这么敏锐。
      玉珠笑道:“你吧,虽然以前也常走神,但是那个时候脸上是一脸的傻样子。可是现在,你走神的时候,嗯……眉眼都带着笑呢。莫不是……你这丫头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说得我脸一红,我摸着自己的脸,被自己吓到了,我可是22岁了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像被说中心事一样脸红起来。看来我真的越来越像这里的古人了。
      我借着夜色掩盖了脸红,嗔道:“我成天跟你在一起,你见我跟谁多说过一句话,哪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的。”
      她也不再说话,我们靠着柱子,在长廊上吹着风,静静的……

      我又想起了那天……
      两位阿哥进去请安了,我就更不能这个时候随意进去了。
      在外面院子里寻了个大石头坐下,靠着身后的一棵大树,在绿荫里想着这里后世的样子,好像余秋雨先生写过一篇散文说到过这里,哦,对了,名字就叫做《一个王朝的背影》。
      既然想到了这篇文章,少不得要来观察下那个有名的“罗圈椅”的。站起身来,分花拂柳地去找一个宫墙宫殿不挡视线的地方,竟沿着长廊一路走到了湖心的“烟雨楼”。站在楼前,怎么觉得这个地方特别眼熟,竟像是自己来的地方。仔细辨认,突然就想起来,我看过的一篇承德的驴友日记上写过了,这个“莲心岛”的“烟雨楼”,就是《还珠格格》里的“漱芳斋”,这楼前的假山就是小燕子以前飞来飞去的那座。现在是傍晚了,一片湖光山色安静地躺在朦胧的暮色中,四周的静谧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默默地看着这座美丽的烟雨楼,心中感慨缘分的奇妙,以前绝对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的事情,居然就真的发生了。我竟然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就是活生生地以新的身份生活在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四下里静悄悄的,让我心中生出些许的恍惚。
      轻轻拂过假山,手指感觉到石头的粗糙和青苔的湿润,还好这些都是真实的。我用额头低着假山的山石,不禁轻轻叹气,此间虽好,可是我还是会有乡愁,也不知道这件离奇的穿越事件是不是我自己做了场梦而已,更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结束。
      “你在这干什么?”一个有点耳熟的男孩子的声音响起来。
      我身子没动,只回头去看。不难想象是十三阿哥好奇的打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来,调整好情绪,这才回过身来,拿出秀女的专业素养、非常标准地甩着帕子给十三阿哥请了安。
      他愣了下,微微一笑,“啪”地一声很帅地打开了一把扇子,道:“起来吧。”
      我低了头恭敬地站着。他笑道:“你进宫多久了。”
      我略算了一下,道:“回主子的话,大概有四个月了。”
      他道:“是今年的秀女。第一次来热河吧。”
      我点点头们回道:“奴婢六岁就去了福建,这是第一次来这么北边儿的地方呢,”
      没人说话?我略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没什么要说的,便越发地安静下来。
      他突然问道:“你是宜妃娘娘的女官儿吧,人都宜主子那儿伺候,你一个人又来这打瞌睡么?”
      我想起上次的事,不禁笑出来,忙答道:“奴婢是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女官,这会儿宜主子并没有差事交代下来,所以闲着来周围认认路。”
      他笑道:“这一片儿我熟得很,你要去哪里呢。”
      我笑着说:“奴婢听说热河行宫依山环水修建,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看看后边儿的山岭。”
      他笑道:“那你倒是找到了个好地方。这个烟雨楼建在院子的北边儿,正好看东北边的狮子岭。咱们不如上楼去观景。”
      这个烟雨楼原来也是有人看管的,好在跟着个皇子也省去了看守太监问话。烟雨楼是一座二层的楼阁,踏着木板的楼梯我很容易就踢踢踢踏地跑上去了。一路跑上了二楼,回头才见到十三阿哥和那个太监都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记起了选秀的时候嬷嬷教过不能跑来着,顿时无比尴尬。为难地想要解释点什么才好,十三阿哥却是哈哈一笑,边说道“我还当是只兔子”边就也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来。
      我们拉着雕花的栏杆站在二楼上,视野更广阔了。远眺过去,苍莽的暮色中远处的山岭静静地围着这一片湖泊园林,这不就是三百年后余秋雨先生见到的样子吗?
      十三阿哥见我望着远山出神,指着那片山道:“那就是狮子岭,”
      我默默远远望着那片山岭,原来它有这样霸气的一个名字,这个余秋雨先生倒是没有提起。
      十三阿哥见我一副神往的样子,笑道:“那山边就有一圈儿寺庙,得了空可以过去瞧瞧。”
      我笑着点头说好,却正色问道:“那边狮子岭就是热河行宫最北边儿了吧,山那边是什么地方呢?”
      十三阿哥抬眼望过去道:“过去就是一片树林子,再往北就是草原了。”
      我默默想着余先生的文章,心中全是思古之幽情,感慨万千,一时竟不能言语,只呆呆看着这渐渐笼上来的夜色。
      “想什么呢?那边山有那么好看吗?”十三阿哥问道。
      我微微一笑,不如跟他来聊聊,看他怎么反应,轻声道:“我在南边听人说过这个地方。来这游历过的一个人说,这座山岭就像是热河行宫的最后屏障,像个罗圈椅子。他说整个中华的版图都归属了咱们满人,咱们为什么还要把这把休息时用的椅子放在长城外呢?”
      “这……”他认真地打量我,见我一脸的从容坦然,便收了话头,在手中敲着扇子不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突然出声问道:“跟你说这话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我笑道:“我哪知道啊,一个到处游历的人随便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我听着一直好奇,今儿又见了这实地儿,才专门拿来问你的。”
      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无奈道:“哪是我要跟你说,是你自己问我。”又故意高深莫测地笑着强调道:“作为朋友,这又没什么好骗你的,才跟你说的。”
      他停止了敲那把扇子,笑着道:“果然是我自己问的,向你赔罪。只是作为朋友,还是要告诉你,这些话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胡说的好。”
      我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偏着头笑道:“朋友?谁跟你是朋友?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
      他一愣,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好好的我有得罪你吗?”
      我偏过头道:“十三阿哥前几日才对我视而不见呢,今儿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成朋友了,我才不信你。”
      他惊讶道:“我哪有……”话未说完,见我瞪着他,突然恍然大悟道:“莫非……那天在这后面廊子上,那个穿得又旧又破的宫女竟是你?我就说看着眼熟,看了几眼也没认出来。”
      我瞪着他道:“又旧又破?是不是看着还脏脏的?”
      他忍着笑点点头。
      我马上瞪着他,大声感慨道:“您哪知道我们做奴婢的痛苦,那天刚到热河,我们忙着打扫屋子收拾行李,就只有你们这些爷才无所事事到处乱逛,到头来还敢嫌弃我们。”
      他边躲开我边小声咕噜什么“你也没在干什么正经事”、“还不是愣在那里呆了好半天”之类的。
      我见他这个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他见我笑了,又凑过来,促狭地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那天就奇怪这姑娘你挤眉弄眼的,又愣愣地在那发呆,莫不是……”
      我刷地一下子红了脸,瞥了他一眼道:“不许胡说,你要胡说我再不理你了。”
      被这家伙看到了我脸红,他越发地得了势,正要继续说话呢,楼下有人轻声问道:“十三爷,你在不在上面?”
      我不等他叫人上来,忙一溜烟地跑了下楼,一路地踩得木板梯啪啪作响,那个管楼的太监又愣愣地看着我跑出去,直到进入夜色中,这才放下心来,在静谧的夜里似乎能听见自己心里咚咚作响。
      楼上传来笑声,十三阿哥笑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不理他,赶紧踏上长廊,一路心情激动地往回走。

      我觉着身上有些冷了,回头过去看玉珠,她还靠在廊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扶着她的肩,道:“怎么了?不觉得冷吗?”她瓮着鼻子轻声答道:“没事。”我听着声音不对劲儿,仔细看了她的脸才发现,这个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满脸的泪痕。
      我平时见惯了她大小姐脾气和幸福快乐的样子,倒是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忙坐在她身边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十阿哥来看过你了,你额娘这也来了好几次了,莫不是咱们这会儿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招惹格格您了?”
      她握了我的手,轻声道:“如若,你知道吗?昨儿采瑄侍寝了。”
      “嗯?”我愣了一下下,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了才知道惊讶。
      她道:“没想到吧,我今儿在慧妃娘娘那里见了她,已经得叫她瑄贵人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呢?”我问道。
      “唉。”玉珠居然也会叹气,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就是过得不开心也是不会让人知道的,什么事情她都自己装在心里。”
      我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暗想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只是我的事情又怎么能跟这里的人说得清呢。果然是各人自有各人的难处。
      不想自己已经把这话说了出来,玉珠像是听到什么箴言似的,重复道:“各人自有各人的难处,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没想到进了宫竟然有这么多的变化,连朋友都越来越少了。”
      我拉了她的手道:“虽说各人自有各人的难处,可是各人也自有各人的造化啊。你别多想这么多了,你不是还有十阿哥,还有我吗?采瑄虽说现在是贵人了,但还是跟我们互相关心的那个采瑄啊。我们待她的心不变就是了。”见她愣愣看着我,我玩笑道:“莫不是因为你以后也许要叫采瑄一声母妃,所以才这么不高兴的?”
      她笑道:“我才没想那么多呢。”
      我们玩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安置了。
      我睡不着,默默想着采瑄的事。我跟采瑄并不多么熟悉,选秀时遇到她,她已经是一个端庄矜持的贵族少女了。纵使传说她跟我是从小的玩伴也不能让我跟她亲近起来,毕竟她可是鼎鼎有名的纳兰容若的唯一的女儿、权臣纳兰明珠的孙女儿,我对她的感觉是敬畏和好奇,比不得玉珠这个历史上默默无名的小丫头让我放心和安心。
      我虽然好奇采瑄,但也没跟她太熟悉,更何况这几个月不见了,感情自然不如玉珠那样深厚,但还是为这个十七岁的少女有一丝惋惜。
      我睡不着,默默想着采瑄的事。我跟采瑄并不多么熟悉,选秀时遇到她,她已经是一个端庄矜持的贵族少女了。纵使传说她跟我是从小的玩伴也不能让我跟她亲近起来,毕竟她可是鼎鼎有名的纳兰容若的唯一的女儿、权臣纳兰明珠的孙女儿,我对她的感觉是敬畏和好奇,比不得玉珠这个历史上默默无名的小丫头让我放心和安心。
      我虽然好奇采瑄,但也没跟她太熟悉,更何况这几个月不见了,感情自然不如玉珠那样深厚,但还是为这个十七岁的少女有一丝惋惜。
      我十七岁正是高考的时候,每天早出晚归,觉得成绩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成天除了上课什么都不想,也不用想,我的生活只是成天跟同学比谁成绩好啊、没事的时候跟人聊谁跟谁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谈恋爱啊、抱怨学校食堂的饭菜越做越难吃啊,当时觉得人生最大的苦恼就是每天晚上回家都要跟家里人为晚上学不学习闹上一场拉锯赛。
      可是跟这些姑娘一比,简直我就是过得没心没肺。这里的这个十七岁的姑娘,这就把一生都交代出去了,她嫁给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这个人是她姑姑的丈夫,现在又是她的丈夫,这个人甚至抄了她的家……
      唉……这里的生活需要慢慢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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