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慕筝安

6、第六节

　　6.
　　日子打着旋的从眼前经过，甚至不留一丝痕迹。
　　纷乱的一切在眼前不断变幻，曾经的光荣和屈辱都在一瞬之间完全消散。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高考已经结束了。

　　***

　　叶行歌喜滋滋的返校进行班级聚会。同时湿透的指尖攥紧了手中的通知书。
　　一打开教室，她就看见了李如深。李如深一如往常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围着一圈男生，正在看他玩游戏机。她开心的笑了，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马上就要是大学生了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瞬息万变。
　　但毕竟还是终结了，冲过了那片兵荒马乱的岁月，从此，陌上花开缓缓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行歌这样想着，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通知书。
　　她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最后完美的时刻。

　　班级聚会十分冗长，冗长到要让叶行歌忘记时间的存在，于是她低下头，拿出了一张精美的信纸，在薰衣草色的纸张上埋头写了起来，“等会你帮我把这张纸交给李如深，”同时假装不甚在意的样子问向同桌杨帆，“诶，李如深到底喜欢谁啊？现在你终于可以告诉我了吧。”
　　“唉我一说你绝对会吃惊。”杨帆摇头晃脑，叶行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徐晓静啦。”
　　笑声戛然而止，笔尖在纸上用力刻出了一道长长的距离。
　　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就是这样的答案，“不会吧，你不说不是了嘛？”叶行歌的笑容依旧灿烂，却显得有些僵硬。
　　“其实就是她啊，哎呀我说了不到毕业不能说的，那时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真相咯，不信你去问王之豫。”
　　已经不用去求证了。
　　因为李如深已经朝徐晓静的方向走了过去，带着和那一日一样温润如玉的笑容，他轻轻地拉起了徐晓静的手。怀中的伊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笑容明媚。如此完美的一对金童玉女。
　　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
　　叶行歌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的笑容有些刺眼。她抓紧了了桌面上带着淡淡甜蜜香味的信纸，将它揉成了一团，用力到以至于仿佛指尖都已经深陷入了皮肉里。此时此刻，她终于想起，徐晓静其实就坐在她的附近。
　　那样温柔的眼神，原来其实从未停留过她身上。
　　多么可笑的答案，多么可怖的事实。
　　她甚至不愿意去质问王之豫，质问她这样做的一切动机。
　　到底，还是自己自作多情。
　　桌面上的另外一张纸也突然变得如此可笑。上面“叶行歌 M大”这几个字刺目到极点。
　　她突然将信纸完全撕碎，然后将通知书一把塞入书包里，头也不回的夺门而逃，将身后同学的惊异目光和面面相觑抛之脑后。
　　像一场华丽的梦境。到头来，也就这样了吧。

　　***

　　教室里。
　　杨帆有些疑惑，将地上的纸张慢慢的捡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完全伸展开来，然后拼在一起。
　　这个过程并不是很简单，毕竟叶行歌撕的非常碎。他从未见过这样愤怒而又……委屈的叶行歌，所以他想要知道原因。
　　终于拼好了，他看向桌面上那张本该递给李如深的信纸，暖暖的颜色让人倍感温馨。上面的字和一道刺目的线让他完全愣住了。
　　少女娟秀的字体醒目的铭刻在纸的中间，“Ich Liebe Dich.”
　　那道长长的线，遍布着不知名的悲哀与绝望，仿佛一切一切的山穷水尽都已经淹没住了她，无法呼吸，痛苦的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和浓雾中窒息而亡。
　　她走投无路了。

　　***

　　叶行歌发疯似的冲回家中，仿佛这样就能远离那些所有伤悲。但却是徒劳，那些苦痛就是这样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终于关上自己房间的房门，倚在门上，将脸颊埋入双手，失声痛哭了起来。身子因为缺乏支撑，慢慢的滑坐到地上。她将自己抱入自己的怀里，将眼泪埋入手掌深处的淡淡温暖，仿佛这样就能停止下来一样。
　　到底还是，动了心啊。
　　她以为李如深至少是喜欢她的。如今这成了多么可笑的理由。
　　她就这样不停地哭着，似乎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被欺骗的感觉将她的心脏抓紧，抓紧，呼吸艰难的几乎要失声尖叫。
　　一切都是虚幻。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抓到。除了一场自己虚构出来的华丽梦境，一无所获。她沉醉在自己虚拟的世界中，一步一步陷了进去。
　　是她做梦太长时间了。
　　而这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恍惚间，她似乎终于想起，李如深和徐晓静的绯闻，已经在班里流传很久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