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慕筝安

4、第四节

　　4.
　　于是就这样随着时间的变更不了了之。
　　但事情毕竟还是像天气一般，虽然缓慢，却毕竟发生了可怕的氧化。

　　“唉，你别问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第无数次，在吃饭的时候，叶行歌又一次的忙里偷闲问了这个熟悉的问题，同时还不忘忙里偷闲扒口饭。于是王之豫也第无数次的无奈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都告诉了好多人了！”这声控诉倒确实不是无中生有。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临时加了几个同班女生，当叶行歌又一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几个同班女生也好奇的去问了王之豫，结果王之豫很不给面子的居然轻易就松了口！！！
　　当然，她松口的时候，叶行歌依然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听到。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就她不可以。
　　“唉，小叶，谁都可以讲，只有你不可以。”王之豫摇摇头，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行了，别说了，下午还有数学考试呢。”
　　叶行歌抬着昏昏欲睡的眼皮，烦的快要爆发。哪有这种说法，只有她不可以知道真相？八卦的女生全班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她想要抗议，但在看到王之豫不耐的表情之后又改变了主意，于是只好闷闷不乐的低头扒着饭。
　　但心中却在不停打鼓。到底是怎样的答案，才能除了她谁都能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答案，才能只有她不能知道？

　　先入为主是大忌。
　　可惜当事人从来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

　　叶行歌的人生不可能只有八卦，还有大堆大堆的作业等着她，所以她也只能是在吃饭的时候抓紧时间问问，剩下的大把光阴，她都是在与那一道道面目狰狞、腐蚀大脑清醒程度堪比氢氧化钠的无数习题做着艰难的斗争。
　　夏日的阳光愈来愈慵懒，燥热的气氛在空气间不停流转。数学课上，叶行歌做着眼前的模拟试卷，盯着眼前的一道可怕的几何题发着呆，恨不得撕掉卷子。试了无数条辅助线都做不起，马上又要交卷了，自己还有两道大题一道几何完全没有动。将近两个小时就做出来了一堆垃圾，叶行歌有种想去死的冲动。如果高考自己像这样的发挥，那么她可以收拾行李准备滚去复读了。
　　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夹着笔杆不断晃荡着，她用力的将另一只手的指尖没入头发，狠狠地挠着头。还有五分钟……
　　叶行歌抬起头来，想伸长脖子瞟一眼其他人的辅助线。事已至今，死做是不可能的了，也许投机取巧还能有点希望。她瞄瞄讲台上的老师，准备冒险一把。结果在看到前面人密密麻麻的卷子之后丢盔弃甲。上帝，究竟是要有怎样的没有把握，才能每个人的辅助线都画的这么密密麻麻啊？
　　叶行歌本身眼睛就不是很好，偷看画成这种鬼画符的卷子就更是困难，于是她将打开抽屉，假装在找草稿纸，然后翻箱倒柜取出一张脏兮兮的便签条，准备传给后面的男生寻求答案帮助。
　　“诶诶！”她微微侧过身子，将纸条偷偷地从桌子的下方塞了过去，后面的同学马上意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在下方伸出了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纸条接了过去。
　　叶行歌看见讲台上老师正满脸疑光的向这边看来，马上坐正身体。但就是这一刹那，在她的眼睛在由专注于斜向后的观看角度转正的过程中，捕捉到了李如深的眼眸。
　　是的。李如深。
　　就这样，直生生的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她看见李如深的眼里似乎有一些藏也藏不住的情绪，看见李如深的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看见李如深微微撑着头，表情慵懒而恬静，看见下午微暖的阳光将窗边的李如深完全沐浴进去，俊朗的脸上漫反射出迷人的日晕。眼神相对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黑暗里藏匿许久的，那道划破深夜的璀璨光束。
　　李如深看着她，突然又低下了头去，脸上仿佛有了些看不真切的红晕，隐藏在惨白的层层卷子之下，就像那里面有着许多迷人的问题似的。
　　叶行歌完全的愣了。直到后面的同学不耐烦的催她快接纸条，她才回过神来，接过纸条，心不在焉的匆匆画上辅助线。就在这时，下课铃打响了。
　　她不在乎了。叶行歌心想。她不在乎，她不在乎。
　　她想她有些明白了不能让她知道真相的原因。
　　思索着的那一刹那，她在心中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