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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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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练字吗?少拿练字当幌子!”南天锤气呼呼地把两人分开,冲铁兰吼:“你都没注意到这个书生对你不怀好意?”还是说,她是乐意的?南天锤脸垮了垮,迅速将这想法扔出脑袋。
呃,不怀好意?林染脸上维持着一贯斯文有礼的假象。心底感叹,果然是男人最懂得男人。南天锤一见面就发现他“心怀叵测”。虽然他猜出来的“不怀好意”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不怀好意”。
铁兰翻个白眼,“什么不怀好意,你别张嘴乱说!子青这是在教我习字!”
南天锤气得不行,嚷说:“教写字会教到两个人靠那么近?你当我三岁小孩,看不懂吗?”
南天锤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以为——铁兰不高兴的推开南天锤拦在身前的左手,挑眉瞪着他说:“南天锤,我说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非要没事找事是不是?”
林染装作安抚的样子,火上浇油说:“许是这位兄弟性子急,一时没看清楚,误会了。铁兰你别动气。”
南天锤转过头,直接冲林染吼:“啥子叫性子急,误会啦?也就铁兰单纯才会相信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些啥子龌龊东西。我给你说,你趁早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给我扔了,离铁兰远一点儿!”
林染脸涨得通红,无措地摆着手解释说:“南兄弟,你真的误会了。教写字是这个样子的……”心里划了个叉,自言自语道:其实是骗你的,教写字根本不需要这样。我就是故意想让你误会。啧,铁兰这个青梅竹马真好逗,跟那爆竹似的,一点就炸。看来今天一时兴起“做坏”给做对了,有好戏看咯。
“什么误会不误会!我才没有误会!”南天锤说:“哼,大家都是男人,谁又真的不懂谁心里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你看,你看!”铁兰看南天锤抵死不听人解释的样子就来气,指着他冲林染说:“你看他都说了啥?你还跟他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南天锤,我告诉你!你别自己心思不正,就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什么叫我心思不正?铁兰你……”
铁盖扯扯南天锤的衣角,打断他的话,说:“南大哥,姐,你们别吵了。”
铁兰乜一眼南天锤,扭头说:“哼!可不是我想和他吵。”臭铁盖,明明就是南天锤无理取闹,关她什么事。
南天锤摸摸铁盖的头,说:“哥不是在吵,只是想跟你姐说清楚。省的她吃亏还傻傻的不知道。”说着横一眼林染,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铁兰撇嘴,说:“我就傻傻的吃亏又怎样?我吃亏就当占便宜,你管得着吗你?!”
南天锤气的不行,“难不成你看上他啦?”最近他躺床上养伤腿,耳边没少听村里的风言风语。他自认和铁兰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分外不同。压根不信铁兰会看上弱不禁风又文气的书生。难道,村里人的传言没错,铁兰还真看上他,准备嫁过去做书生娘子了?
铁兰顺着他的话,答道:“对啊,我看上他了!”
嘿,这两人说话真是直来直去,也没个避忌。林染低头,正对上铁盖黑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他挑眉,冲他眨眨右眼。铁盖也觉得铁兰这话答的不靠谱,让人不敢相信吧。
铁盖望过来的视线被逮个正着,不好意思地笑笑,扭头看向南天锤。虽然他喜欢南大哥多一点儿,但姐姐要真看上的是林大哥,他也不会反对的。
南天锤瞪大双眼。他没有听错吧?她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大声问道:“你说啥子?你当真看上这个瘦纤纤的,风一吹就要倒的书生?你什么眼神啊你!”书生有什么好?凭什么铁兰就看上这书生,看不上他?他南天锤哪里不好了?
铁兰转回头来瞪着南天锤,柳眉倒竖,双眼冒火地大吼道:“我眼神好得很,我还就看上他了!”
“你怎么会看上书生呢?你骗我的吧?”南天锤道:“你看他那身板,他能帮你耕田种地吗?能帮你扛猪肉,陪你走村串户吗?他不过就是会读两句诗,识的几个字而已,那又不能换饭吃!”
呃,我虽瘦却不弱,端的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哪里就瘦的风吹就倒了?你当男人都要跟你那样,长的跟座山似的才叫男人?那明明是熊好不好?林染心底翻个白眼,腹诽道:什么叫不过识的几个字,不能换饭吃?挣钱又不是要陪她卖猪肉、种地才行。我随随便便画张画就顶的上你忙活好几年的,好不好?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铁兰嗤笑道:“嘁,你说他不过会读两句诗,那你呢?你还一句都不会呢!”
“我!我……”南天锤扭头看向林染,大声道:“林染,我们比掰腕子!”
“咳,咳咳——”林染看戏看的正欢,正端水润嗓子。猛地被南天锤这话惊得一个没忍住,含在嘴里的水呛入嗓子眼,闹的他咳嗽连连,差点儿呛掉半条命。他无辜的看看南天锤,又扭头看看铁兰。两个人不是斗嘴斗的正欢吗?怎么突然牵扯上他了呢?他就是个看戏的,不想入戏啊!
南天锤严肃地对着林染说:“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比斗,自然是掰腕子来得又直接又有效!你说如何?”他要让铁兰看看,他比那个书生强多了!
林染摇摇手,说:“不用了。我们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我觉得没必要比较。”他当然不觉得掰腕子,他就一定会输。只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幼稚比试,还是算了吧。
“男人之间的战斗,怎么可以没有开始就认输?”南天锤皱眉。这个书生连这样的小小比试都不敢干脆应承,未免太没有担当。就这样的脓包,铁兰看上他啥啦?
铁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你还真能想啊,找人家不行的来比。”
铁盖瞅瞅林染,又看看南天锤。由衷的觉得南天锤这个提议,确实是在欺负人。要论掰手腕,怎么也是林大哥不如南大哥吧。
南天锤挠头,老实地说:“那不然比什么?我确实认不得多少字,他也肯定不会种地。自然比这种简单,又两个人都会的才行。”铁兰和铁盖都认为南天锤是故意挑这个方式来欺负人,还真是错怪他了。他选则比试掰腕子,是有缘由的。南天锤曾听人说,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因着每天要写许多大字,腕子上的力道倒是很好。他想来想去,就觉得掰腕子是最公道公平的。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比。”林染笑笑,转移话题,“这天色好似不早了,大娘怎么还没回来?”
铁兰说:“是啊,天不早了。南天锤,你还不回去?一会儿南大娘该找你吃饭了。”
南天锤哀怨的看一眼铁兰。都怪这个叫林染的书生!他来后,铁兰都不留他吃晚饭了。也怪他,明明是来找铁兰服软说好话的,却偏偏跟铁兰吵起来。只是……南天锤偷偷瞅一眼林染,心底叹口气。他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刚才他表现的可真是比书生差远了。他和铁兰争半天,一点儿好没落下不说,还让铁兰对他生气。
铁盖说:“姐,南大娘知道南大哥来我家,不会找他的。南大哥,你站了这么久,累不累?腿疼不疼?你坐下歇会儿,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还是铁盖好啊!南天锤感动的点点头,说:“没事,我腿这两天不疼了!”铁盖不提,他还后知后觉的没注意到。本来已经不怎么疼的腿,这会儿又隐隐的痛起来。
铁盖说:“南大哥晚上想吃什么?”
南天锤摇摇头,说:“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噻。难不成你还当我是客,要刻意给我煮好吃的?”
铁盖吐吐舌头,说:“我是想打你的招牌,让娘做点儿我想吃的。”
铁兰不高兴的拍一下铁盖的脑袋,训斥道:“尽胡闹。南天锤你去铁盖房里坐会儿吧,做好晚饭喊你。”铁兰瞅一眼南天锤的腿,刚才还把心底塞得满满的愤怒和气恼烟消雾散,不留一星半点。这人也真是闲不住,腿还伤着就乱跑,还站这里斗这么久的嘴。
南天锤无奈地说:“一个人坐在屋头很无聊,我去帮你打下手。”铁兰还在生气吗?她自小性子就是来的快,去的快。这会儿愿意跟他搭话,就是没那么生气了吧?南天锤暗忖,他今天确实做的不对,要改。铁兰就算看上书生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嫁不过去。在铁兰出嫁前,他还有机会的。以后可不能这样贸贸然的和铁兰吵架,要对她温柔点儿,好点儿!
铁兰蹙眉,“你的脚……”刚才看他很精神,也忘记他这腿才将养了个把月。虽说是用着拐棍站的,但站这么久,怕也累到了。要是腿没养好,落下病根可是要痛苦一辈子的事情。
“你莫看我用起拐棍,其实我腿没得事的老。”南天锤可怜兮兮的说:“难不成你拿我当残废看?觉得我帮不上忙?我别的忙帮不到,帮你烧火还是可以噻。”
铁兰心软道:“好嘛。那铁盖你去找看哥哥和娘还有好久回来,我和南天锤去做饭。”
“嗯。”铁盖应一声跑了。
铁兰说:“子青,我们先去做饭,一会儿叫你。”
“嗯,去吧去吧。”林染噙一抹浅笑在嘴角,看着铁兰和南天锤,发现这俩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这不过一小会儿居然就又相亲相爱的。果然乡里人就是淳朴,不记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