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隔岸观火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只有巴掌大点儿的小街今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辆豪华的新型宝马。

　　说巴掌大点儿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因为这条算不上街道的街道其实就是白石洲村口和外面马路的一个交界处，前后不过300米长，10米宽。

　　玉记餐馆就座落在这里。虽然灰溜溜的毫不起眼，可是，里面的生意却红火的不象话。

　　一路上叶义扬再驾驶坐里尽情的欣赏着云昭各种各样的神态，微笑的，严肃的，柔和的，谦虚的；所谈得话题从恋爱到工作，从国内到国外，从物质到修养，包罗万象。就差再来点儿娱乐八卦了－－－－整个跟女孩儿聚到一起没什么区别－－－话贼多。

　　末了，云昭微笑着说了一句：“ 都说人不可貌相，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感觉上是一个很深沉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健谈，而且很好亲近。”

　　叶义扬的心下暗爽，表面上裂开嘴角很痞的笑笑 ：“ 呵呵呵呵，是啊。我满健谈的。”心里盘算着‘我健谈？如果你知道了我为什么变得健谈的原因的话，只怕你就不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笑脸了’。

　　这边儿叶义扬还在感慨，那边云昭忽然说了句：“ 到了，就是这儿。”

　　叶义扬慌忙停车，抬头一看，心里叫了一声苦：“ 乖乖，又来了 ，这什么破地儿啊 ！”那边云昭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边走边招呼：“ 老板，来两份牛腩肠粉！”

　　这边儿叶义扬慌忙按下车窗对云昭喊了一声：“ 打包吧，没地儿停车。”心里开始为现在得际遇哀悼：“好不容易的第一次约会，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云昭回过头来看着他，点点头，比了个手势让他在车里等。

　　下意识的，叶义扬伸出自己的右手把四个手指头握住竖起大拇指一点：了解 。

　　那边，云昭的表情再看见这个手势得刹那，凝滞了.........

　　怎么会呢............. 云昭疑惑着 .............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久违得场景 ：淡蓝色得天空下，一个端庄得女人带着慈爱宠溺的微笑冲不远处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伸出拳着的右手，再点点大拇指，轻轻打着唇语 ：明白了，放心吧！

　　那笑容如同冬日得暖阳般透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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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义扬看见云昭远远的立在那儿，清秀的脸庞有不可致信的表情，修长的眼睛犹如蒙上了一层迷幻般的水雾。整个人在稀薄的晨曦里显得分外的不真实。

　　心里猛地一跳，他看见云昭淡粉色的唇瓣喃喃自语的吐出两个音节 ：妈妈

　　没来得及多想，叶义扬在下一秒钟冲出了汽车，两三步跑到云昭身边大手一伸将他拉在了身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 ：碰 ...................... 哗啦啦啦啦.................碎了一地的盘子。

　　推车得人愣在那里对突然而来的变故茫然不知所措，看见盘子的瞬间才反映过来，立刻脸色大变的对着云昭一顿咆哮：“ 你他妈会不会走路啊 ？妈的好狗不当路你知道么？啊 ？你陪我盘子，老子今天和你没完.................

　　云昭还兀自陷在刚才的回忆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吼立刻清醒 ，慌忙道歉：“ 啊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赔钱给你。”

　　叶义扬一把拽住云昭准备拿钱手，脸色铁青 ：“ 是你工作没走员工通道吧 ？抄近路飙餐车的游戏好玩儿么？把你名字告诉我。”

　　“ 你那根葱啊你？没事儿一边稍着，多管闲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义扬冰冷的眼神和微微滴血的手臂。

　　云昭看那人突然间不说话了，眼神发直，心里不由得一紧，慌忙低下头顺着那人的视线朝叶义扬的手臂看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 血！你你撞伤了！ 快 我送你去医院。” 说罢就要拉叶义扬上车。

　　叶义扬此刻心里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没有教养的民工一拳打翻在地，可碍着云昭的面儿只得收敛收敛，他冷笑着拨开云昭的手，平静的说：“ 说，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名字就可以。”

　　这个民工现在才发现大事不好，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货色，听见叶义扬二话不说直接问他名字就立刻明白 －－－－他恐怕是看上自己的胳膊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扑通一声跪在云昭和叶义扬面前，一脸慌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下次不敢了！ 我赔钱给您，饶了我，对不起饶了我吧，求您了！”

　　云昭不是傻瓜，看这人一脸惊惶，再看看叶义扬深沉阴狠的脸色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当下不再迟疑，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对他大声说：“ 钱都赔给你了，还不赶紧走？”

　　那人一听，如获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犹豫了一下，拿起钱就跑。

　　叶义扬正想追，却被云昭一把拉住 ：“别动，你没事儿吧，让我看看。” 叶义扬原本想发的火给愣愣息住，回头看见云昭清澈温和的眼睛，只得僵硬的开口：“没事儿，就是擦伤而已。”云昭吐出一口气，脸色缓和许多，看着那个民工消失的背影缓缓的说道 ：“ 他，也是为生活所迫的。我做过比这个还不堪的工作，我知道，他们是很苦的.............”

　　叶义扬想起来昨天晚上和于磊的谈话，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云昭，叶义扬沉默了。他点点头拉着云昭上了汽车。

　　看着云昭毫不迟疑的坐进驾驶坐叶义扬问了句：“ 你会开车？”

　　云昭点点头：“ 以前给餐厅送货得时候学的。”想起什么似的又笑道： “ 你放心，我技术还不错，我以前可是专门在夜里跑两个市区的哦！”

　　这一笑灿烂而且迷人，还带着一点儿戏谑，叶义扬有瞬间的失神，随后微微一笑：“ 你今天还要上班儿么？”

　　云昭笑笑：“ 我今天所有的工作都被磊哥作了 ，没了，可以休息了。”

　　叶义扬一听，立刻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扶住受伤的胳膊：“ 你看，我为你负伤了，既然你不用上班了，那么，侍侯我这个伤员的重任，就非你莫数了吧？”

　　云昭连忙颔首：“ 当仁不让！ 算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 说罢转过脸来，真诚而恳切的对叶义扬说了句：“ 谢谢你！”

　　叶义扬笑了，而且很满足：“艾，你专心开车啊，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云昭愣了愣，转而翘起了嘴角：“ 好 ，那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叶义扬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睡觉？小傻瓜，我想看你的侧面呢.............’ 叶义扬在心里轻轻的说道‘可惜，你不知道.........’

　　太阳这个时候已经走出了清晨的云霾，绚烂的光线毫不遮掩的慷慨着这个世界。

　　许多年以后，叶义扬依然清晰的记着那天他看见的情景 ：金色的阳光，柔和的侧面，服帖的头发和细腻到不见毛孔的肌肤，朦朦胧胧里晃的他睁不开眼睛。乌黑修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温暖里仿佛蝴蝶的翅膀轻轻的覆盖在轮廓清晰的眼睛上，一颤一颤的。

　　于是，叶义扬在心里默默的数：一根，两根，三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彻夜未免的缘故，在那黑色翅膀轻轻的颤动里，叶义扬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