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出没 请注意》幽寞

22、越冷的故事

　　第二天，楚离总算是可以和越冷好好聊聊了。
　　两人坐在餐厅附属的咖啡厅里，看着窗外异国的景色，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越冷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事情。
　　当初在尤利把楚离带走之后，他反应却是极快，想到尤利是从外国来的，便直接去了机场。那时楚离自然是已经走了，但被扔下的安迪正在忧郁地琢磨着坐哪一架飞机回去。
　　越冷拦住他，要他给出个交待，还没等有结果，刚下飞机的三个猎人便盯上了安迪，打算袭击他。
　　“他们真正的目标好像是你！”越冷探究地看向楚离。
　　“很有可能，但我知道的大概还没你多呢。”楚离有些恼火地说道，“谁都不告诉我，让我自己查。现在我只知道可能和我小时候的事情有关……我和你说过一些的。”那时她和越冷真的算是青梅竹马，无话不谈。
　　“嗯！”越冷点点头，“现在想想，你和你妈妈好像是在被谁追杀。”
　　“连她都没告诉过我什么。”楚离撇了撇嘴，“直到她死去。”
　　“关于你妈妈的事……算了，我还是按顺序说吧。”越冷继续说道。
　　一对三，安迪十分狼狈，但被意外卷入的越冷居然反应不错，帮助他撑到了援兵到来。
　　然后安迪建议越冷和他回去，接受猎人训练，申请艾露恩学院——正常的十八岁少年都会感兴趣的话题——于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这么顺手把越冷拐走了。
　　事后安迪告诉越冷，他是密党执法队的外围成员。因为发觉魔党在这座城市里有行动，便被派过来调查，结果发现黑手的目标是楚离——一个看似普通却被异常严密地保护起来的少女。
　　他接下来调查了一下楚离的事情，发现楚离的母亲楚云兮曾经是ATO的A级猎人，但在生下楚离之后便行踪诡秘。而在11年前，戛纳曾经发生过一次密党和魔党的严重冲突，原因不明。死亡人员中便包括楚云兮，楚离则是幸存者。
　　尤里安•缪杰尔的出现令安迪觉得事情更加复杂了。这个虽然低调但是能力极强的青年是某位血族高层的代理人，楚离的生活都是他负责安排的，甚至包括雇佣一个A级的女巫来专门保护她。
　　6月20日夜里，保护楚离的马赛欧夫人失踪。
　　第二天，安迪觉得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了，但尤里安•缪杰尔却突然建议安迪和执法队的执法者给黑手一次教训——他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已经不用担心黑手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尾指”了。
　　保护楚离的魔法阵不允许普通的血族进入，而黑手的剩余人员似乎坚信“尾指”被困在魔法阵中，强攻魔法阵。双方打了一晚上，黑手损失不小。
　　然后在6月22日早上，尤里安•缪杰尔突然把楚离带走。密党和魔党的后续人员在目标已经走了的情况下也打不起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就是这样。”越冷喝了口水，看着黑色桌面上少女的倒影。安迪告诉过他，楚离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当她根本没有存在过。
　　“原来如此。”楚离长出了一口气，至少她弄明白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想和越冷说起自己这边的情报，首先便卡了壳，魂戒和末卡维的事情显然是不能随便说的。最后她只是说了自己查到的事情。
　　“1993年……”越冷翻出了一个记事本，很专业地记下了时间和那几个人名。
　　“你开始做侦探了吗？”楚离讶异地问道。
　　“这些天我学的就是这种事情。”越冷有些不爽地说，“安迪说我离参加战斗还早着呢。这件事我可以让他帮忙查查。”
　　“太麻烦他了吧？”
　　“没关系！”越冷满不在乎地说，“他对这件事很好奇的，就算是我不和他说，他自己也在查着。”
　　楚离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清俊的少年，突然觉得也许他比自己更加能够适应这个世界。只是短短的几天，他却成长了很多。
　　“然后呢？你自己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她轻轻地问道。
　　越冷没有看她的眼睛，随意地说：“我已经交了申请表，入学考试安排在八月底。”
　　“入学考试？”楚离疑惑地问道。
　　“你当然不用这种东西。”想到昨晚少女眼中的红炎，越冷便生出了一种她离自己极远的烦躁感，不耐烦地说，“我需要通过入学考试才能进入学院。安迪答应让我进行一些训练，然后我也可以帮他做一些事情——吸血鬼猎人，听起来还是很有趣的。”他满怀期待地说。

　　……

　　一星期后，楚离在自己的宿舍接待了越冷和安迪，后者的调查勉强有了些进展。
　　“雪崩？”楚离疑惑地看向安迪。
　　“据说是——但具体的情况恐怕不简单。”安迪随手摆弄着盘中的苹果，让它一会消失一会出现，慢慢地说，“我问了学院里的一些人，他们对楚云兮大多还是有印象的，很有个性也很厉害的东方美女哦。但到底是谁抱得美人归……抱歉，没有听说什么有用的消息。”
　　越冷看了一眼楚离，又很快把视线移开了。
　　“没关系，我也没听说过！”楚离对于这件事倒是颇为坦然。
　　“真的没关系吗？”安迪很诚恳地说，“如果需要的话，我的胸膛随时为你敞开，可爱的离——”
　　越冷的手一翻，一把小刀贴着安迪的手臂滑向他的脖颈。
　　安迪抬手去夺刀，两人电光火石地交几下手，最后，越冷愕然发现自己的小刀居然已经将安迪手中的苹果削好了皮。
　　“还需要练习呢，菜鸟！”安迪咬了一口苹果，继续说，“1993年底，在阿尔卑斯山脉发现了一个有魔法保护的遗迹，据说初步调查发现和血族有关。
　　“你也知道，那些吸血鬼向来神神秘秘的，所以消息瞒的很紧。而且说实话，谁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然后，血族例行公事的组织了一个考察队，楚云兮和你找到的那几个人都在其中。后来在1994年底——别看我，考古的事情就是这么麻烦，所以才没有人感兴趣的——考察队遇到了雪崩，只有你们母女幸存。楚云兮出院之后，你们的消息就很少了，她带着你在欧洲四处流浪，靠抢劫地下赌场为生……”
　　“我妈妈才没有抢劫赌场！”楚离抗议道，“是我们赢了钱，他们却不给。”
　　“
　　“直到2001年……”安迪停顿了一下，说，“戛纳的事情更神秘。谁都知道出事了，因为闹得实在太大，整座酒店都毁了，单是密党和ATO的扯皮就持续了两年，最后定性是魔党的恐怖袭击。但真正出了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黑手全灭，执法队损失惨重，亨利老大一提起这件事就脸色发青——恐怕真正插手的血族级别比他高得多。”
　　“不会吧？”越冷惊讶地问道，“你不是一直说他很厉害吗？”
　　“他是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安迪有些无奈地说，“但血族里面，活过上千年的怪物多的很，比如说……”他看向楚离，“我一直不知道尤里安•缪杰尔的后面是谁，去问亨利老大，他不但不说，还罚我跑了一趟冰岛。”
　　“我真的不清楚能不能告诉你们。”楚离苦笑着说，“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应不应该继续查下去了。”
　　“这你可真的管不着，可爱的离！”安迪一搓手，剩余的苹果核变成了一只蛋。然后他在杯子沿上把蛋打破，却流出来了半杯咖啡。“作为一个魔术师，我喜欢的是对别人隐藏真相，而不是被别人隐藏。我不清楚你身后的是谁，但他既然让你去查，也没有给你什么限制，就说明这件事还不至于沾上就死，我们可以先慢慢玩着，是不是啊？”
　　“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越冷很是不屑地说。
　　“这是谨慎！”楚离哼了一声，“至少我偷着上网看漫画就从来没被雪姨抓到过，不像某人。好吧，我们继续！”安迪的背后是密党执法队，而她的背后是末卡维，虽然不知道这两座靠山是不是真的可靠，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想了想说：“既然是正式的考察，就应该有考古记录吧？”
　　安迪点点头：“嗯！据说相关的资料已经被学院封存。”
　　楚离若有所思地说：“也就是说，肯定有一个‘封存’资料的地方能够看到那些‘资料’。”
　　“没错。”安迪打了个响指。
　　打杂小弟越冷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很不客气地扔给了他。
　　文件夹里面都是打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建筑图纸。
　　楚离意外地发现她所了解的学校只是冰山一角，那些错落的古堡都延伸到地下，交错相连，构成了一座比地面建筑大上几十倍的隐秘城市。
　　“这些并不是全部，还有更多的我也不知道。”安迪解释说，“艾露恩是血族在欧洲最重要的聚集地之一。另外两个分别在喀尔巴阡山脉——就是德古拉的老家，还有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大多数血族喜欢大城市的生活，但几个坚固有力的基地显然是必要的。所以令人绝望的是——藏东西的地方也很多。”
　　“考古资料又不是什么宝藏，应该不难找吧？”楚离随口说道。
　　“哦！可爱的离，那你觉得资料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楚离想了想，说：“首先，我们找的档案是一份正式的考古资料，持续一年。那是1994年，就算有电脑效率也不是很高……”她迅速地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也没有数码相机。所以，在这么长时间的一个正式的考古活动中，肯定会留下大量的纸张记录，照片，录像等等。学院也在阿尔卑斯山麓，考古地点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大部分的资料一定不会留在现场，而是被定期送回学院，保存和做进一步分析。既然是‘封存’，就说明资料并没有被销毁，都还在学院的某处。所以，这份资料应该保存很完整，体积也很大。这么一大堆资料，恐怕没有必要用什么特别隐蔽的密室或者什么特别高级的魔法保存。找起来应该很简单，学院里应该有那种专门的存放资料的地方吧？比如图书馆的禁书区或者需要权限才能进入的秘密档案室。”
　　“没错。图书馆下面至少有一打这种资料室，最早的大概可以追溯到罗马时代。天知道里面都塞了些什么。”安迪抽出了一张仿佛涂鸦一样图纸，说，“这是二战后最新启用的那个。既然是十八年前的档案，就应该在这里。”
　　“这张图准确吗？”楚离很没信心地打量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线条和符号。
　　“应该没问题。”安迪耸了耸肩：“从别人那里弄到的，我们调查的时候偶尔也需要去查些资料，但我没有这个权限。那是辛摩尔的地盘，他们只允许血族和血仆进入。”
　　“偷偷进去呢？”越冷提议道，“伪造一份信物，然后混进去……”
　　“这可不是好莱坞大片，菜鸟。”安迪摇摇头说，“里面所有的防护措施都是魔法手段，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高级的魔法师？”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楚离淡淡一笑。
　　“不行！”越冷立刻反对，“就你那两下子，爬楼梯大概都会累死。”
　　“漂浮！”楚离挥了一下手，越冷一下子浮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要去抓椅子的把手，却一头栽了下去。楚离得意洋洋地说，“至少我是个魔法师。”
　　安迪睁大了眼睛，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拍拍手，说：“很好，离，一切交给你了！”
　　“嗯……”他这么干脆，楚离反而有些心虚了，又问了一堆问题，至少保证了自己完全了解了行动路线。
　　直到很晚了，他们才告别离开。

　　一出宿舍门，越冷就抓住了安迪：“为什么要让楚离自己去，会有……”
　　“不会有危险的。”安迪懒洋洋地打断了他，“接触魔法半个月，仅靠自学，却能轻易地施展出魔法……即使是最优秀的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小丫头的后面有人。”
　　“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她那副样子吗？”安迪反问道，“难道没有感觉到她现在像谁？”
　　“那个人……尤里安•缪杰尔……”越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过于苍白的肤色，体温比正常人低上至少五度……有高级血族最近给了她血液，而且恐怕不是一般的高级，这样的魔法实力……啧啧，就算是亨利老大也没有。”安迪皱着眉，说，“密党中最擅长魔法的是辛摩尔，但他们并不算是传统的血族，血液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难道是棘秘魑？他们倒是最擅长魔法的一族。刚好尾指失踪了……但血族通常不会允许自己的禁脔喝别人的血……”
　　“喝了吸血鬼的血之后会也变成吸血鬼吗？”越冷猛然打断了他。
　　“当然不会！菜鸟！”安迪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这些天你到底在做什么？血族的‘初拥’是指在濒死的时候喝到血族的血的话，就有可能变成吸血鬼。活着的时候喝到顶多算是补品——或者说，更加接近毒品……好了，小男孩，不要大惊小怪的，至少，她绝对不会因为闯进资料室这种区区小事有什么麻烦。”

　　……

　　楚离把他们两个送走，便心不在焉地朝楼梯走去，就在这时，手腕却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抓住了。
　　莫妮卡的样子比幽灵更像幽灵，脸色惨白，眼眶发青，脚步虚浮，有气无力地说：“亲爱的，你回来的正好，去陪莉莉丝下棋吧……我要回去睡一觉。”
　　“她为什么不去看电视？”楚离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费神哄一个任性的小幽灵。
　　“哎？你不知道吗，甜心？”莫妮卡愣了一下，然后说，“电磁波之类的对幽灵有干扰，所以他们看不到显示器上的东西。”
　　“那她可以看书。”
　　“幽灵的思维状态和人类不一样，他们只有现在和过去，没有未来，了解新东西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楚离乖乖地拐弯，去起居室陪一个无聊之极的小幽灵下棋。

　　“莫妮卡还真是输不起！”莉莉丝在天上飘着，傲慢地说道，“现在换你来了吗？”
　　“你的衣服换了？”楚离打量着她身上很凉爽的吊带裙。
　　“当然！”小萝莉炫耀地在空中转了一圈，“莫妮卡专门给我做的。”
　　“很漂亮。”楚离忧郁地发现这只小萝莉貌似发育的不错，比自己还丰满些——这时她注意到，在莉莉丝的左胸，锁骨下面，有一块月牙形状的阴影，上面横着一道细长的伤痕。
　　注意到她的视线，莉莉丝突然一下子生气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死的！”
　　她一转身，便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