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百合》午夜长风

3、第三幕：公主

　　郭赞手里握着将军的秘令，一步步朝后宫走去。他想起将军说的话：
　　“郭赞，如今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想想当初他们是如何杀死你的父母兄弟，你不是一心要报仇吗，为什么现在如此犹豫？”
　　“可是，这上面却要我去杀死一个五岁女童与一个襁褓婴儿，我怎么下得去手呢？”
　　“郭赞，你要知道，如今的情况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既然你已经卷进此事，那如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否则总有人去做，可你——却要作无谓的牺牲了。”
　　郭赞心里一颤，当年入宫当近卫不过是为了可以替家人报仇，可是如今他自认的仇人已死，他本该高兴才是，可是却接到这么个命令——杀死王的五岁公主与刚满百日的王子。

　　他想着这些，猛的抬头，已经是在怡清宫门前。宫门半开，里面清静无音，全然不知外面已是另一个世界。这时隐约传不一阵清幽琴音。
　　他抬腿迈进宫门，眼前的情景让他明白了一切，原来这里并非如他所想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宫女们早已不知去向。院子里散落了一些物件，显然宫人们知道发生的事情，抢了东西四散逃走了。
　　他推开房门，吃了一惊，地上躺着一名女子，身下一滩血迹，显然已气绝多时，在她不远处还躺着一名宫人，背部中剑，一剑毕命。
　　琴音再度传来，他急忙奔进里屋，只见一名女童正坐在琴旁，笨拙地拨弄着琴弦。见到他来，女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他。另他吃惊的是，女童眼里并无惊恐反而更多的是愤恨。
　　“他们让你来杀我们的吗？”女童开口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郭赞有些不明，不过女童的话让他知道这就是王最疼爱的公主——郇阳。
　　“景妃娘娘因阻止那宫人抢夺而被恶徒杀死。”公主缓缓地说道，仿佛此事并不是在她眼前发生一般。
　　“可是那宫人，又是怎么回事？”郭赞听人说过眼前的这名公主不是个平凡人物，三岁时曾与巨蟒周旋，最后利用地上的尖利之物让巨蟒从上面爬过而划破肚皮死去。难道眼前的这个宫人是这个五岁女童杀的不成。
　　“他，是我杀的。不过是在他后来给了他一剑，那剑好重。”她说着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柄带血的利剑，那可是一把传世好剑，剑柄上雕有一条小青龙，因此而得名“青龙”。据人说此剑较一般的宝剑重，可以削铁如泥。他急忙走上前去，拾起青龙剑，他有些吃惊，在他看来此剑因为较重如要使得顺手并不容易，可是眼前这名女童竟用此剑一剑杀死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宫人。
　　“你用此剑！”郭赞吃惊地说道。
　　“你不是也是他们拜来杀我们的吗？”公主用盯着他说道。
　　郭赞不知要如何说，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青龙”，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孩，一时却下不了手。那女孩眼神里竟无丝毫的惧意，让他又把剑缓缓地放下了。
　　“你不怕吗？不错，正是郦妃派我来杀公主与王子的。”
　　“郦妃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信她会派人杀我。给我看她的秘令。”
　　郭赞将手里的秘令在脑前展开。
　　女童看过秘令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露出悲伤的神色，随即又变成愤怒，她道：“你真的要杀死我们吗？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为她效命吗？她边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放过，心如蛇蝎，你倒她就不会在你杀死我们之后连你也一起干掉吗？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女儿也要杀的女人，她什么干不出来呢？”
　　“我杀死你们之后会立刻拿着赏钱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不杀你，我马上就活不了了。”他说道再次举起剑。
　　“你以为可以拿着赏钱离开吗，等你去拿赏钱时可能正是去送死的时候呢。”
　　“不要废话了，不管怎样，就算不拿赏钱离开也没关系，我要离一这个鬼地方。”
　　“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们，不如就杀了我，放了我兄弟吧，他还太小，什么也不知道，你带了他走，把他养大，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让他平凡地过一辈子吧。”
　　郭赞听了这话很是吃惊，他不能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小童口里说出来的。他放下宝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随后他说道：“如果这样，不如你们两个一起走吧。”
　　“什么？可是如果你放了我，他日我一定会回来报仇，那时又会是一场灾难呀。”
　　“不管如何，我不能下手杀死你这样的孩子，现在快点收拾一下，我把你们偷运出去，不然晚了，他们要来查我是否完成任务，到时就走不了了，趁他们现在还来不及过来，快走。”
　　“不行，我这样走别人一眼就认得出来。我要装扮一下。”
　　“没时间了。”
　　“你把弟弟先抱到安全的地方，回头来找我吧，我会装成刚入宫来的小宫人。”
　　“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可以将你杀我的心意变成救我，我就可以办得到。”
　　郭赞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满满的女童，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好奇这孩子如何可以办得到。
　　“好吧。”他说着，将在摇篮里的王子城抱在胸前，然后扯下幔帐将其缚在自己怀里。临走出门去时，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急忙朝西南方的跑去。
　　公主虽然年幼，可是却十分聪慧。她在宫人们的处所找来小宫人的衣服换上，拆下总角发髻，将其按小宫人的开状梳起。又找来少量干粮，爬上房梁，等待郭赞前来接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院中闪过，公主一阵惊慌：不是郭赞，会是谁，如果这时郭赞回来碰到会怎样呢？
　　只见来人到处翻找，过了一会，那人轻声道：“公主，我是常风，太子让我来救两位殿下的。”
　　太子哥哥拜来的人。公主一阵欣喜，可是，突然她心道：不好，太子哥哥一定出事了。
　　她从房上跳下来，迎了上去。
　　常风见到眼前这个俊秀的小宫人一惊，问道：“何人？”
　　“郇阳。”
　　“公主！”
　　“太子哥哥怎样？”
　　“太子要我来救两位殿下，太子他——”
　　“难道太子哥哥已经被母亲杀死了吗？”郇阳眼中含泪问道。
　　“现在情况不知，不过，太子是一心赴死的，他说不管怎样他是太子，不能逃走。”
　　“我就知道。”
　　常风迎上去准备抱起公主朝外跑去，可是公主后退一步道：“不行，我现是宫人，所以这样会更安全些，还有，我在这里等人，所以不能失约，否则来人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时间越久，越是危险。公主快走吧。”
　　“快去救我的哥哥吧，我现在不会有事。”
　　“公主！”
　　郇阳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朝地上摔去，玉佩碎成两半，她捡起，将其中一半递给常风。
　　“公主！”
　　“常风，如果你救得我太子哥哥，就将这个交给他，以此可以找到我的。”
　　“公主！”
　　“快走。”

　　常风想，不能再耽搁了，他转身走出怡清宫。公主急忙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