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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nevitabile(必然) ...
>>>>Hibari
很多时候,我都相信必然,所以免去了很多后悔与遗憾的麻烦,也少了些许的期待和不安。
所以,尽管命运这东西听起来矫情,我还是会不自觉地联系起某个名字,然后暗暗庆幸,庆幸有那么多的过去交织叠错,才造成了你我相识的必然结果。
我不知道自己有着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和父母有关。母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无论何时她都是淡淡的,素净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波澜,就像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浮华的烟云,无法触动内心。而对于父亲,我从为数不多的对话中约略推知他的沉稳与冷静,虽然不苟言笑却让我觉得莫名安心。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只是游离在旁人交际圈中独立的个体,无论怎样也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近乎讨好似的行为刚在我头脑中成形时便油然而生深深厌恶,尽管那仅仅只是主动帮忙之类的种种。
所以后来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这种孤立的状态。之所以称他为“那个人”是因为事隔多年,就算他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也终究会早已记不得他的名字。我一向记忆不错,所谓遗忘这种东西,大概也是在遇到山本武之后才真正懂得,尽管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他把头脑中不灵光的成分均给了我,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的确轻松许多。
那个人还与我交情颇深。相似的性格,竞争中的合作也让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为朋友。
后来,在遇到山本武之后,偶尔我也会和他提起这样一段日文,他揉揉我额前的碎发,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轻轻摩挲,让我不觉眼眶温热。“云雀也会怀念呢,所以说啊,如果有朋友陪在身边的话,日子不是会开心许多吗?”
我看着他过于灿烂的笑脸,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因为那个人,毕竟不是山本武。
始终都明白什么叫做风云突变,却还是花了我不短的时间接受我和那个人成为彼此无法两立的敌人这样一个事实。
这让我想起更早的时候,我被平日一起玩耍的孩子堵在街角,年幼的时候不懂得暴力,但冬天里一身浸透的衣服却也足以给予我刺骨的凉。
觉得痛,是因为还不够坚强。就像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一样,只有强大到无人撼动,才能成为主宰的王。
“唯我独尊”的匾额悬挂多年,不可否认,我只相信自己,也只承认自己。
山本武与我相识后总是会有意无意来我的住所,不乏有像借书这种理由。
“『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时,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嘿嘿,如果打我的人是云雀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哦。”山本半嬉笑半认真地调侃,念着手中大约翻阅到只剩下¼位置的书。有时,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闲心去看这些。
我皱眉,无法赞同。“与《马太福音》相比,我更喜欢《出埃及记》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做法。”
“可是,每天沉浸在战斗里,这样会快乐吗?”
印象之中,山本武就是这样乐观地看待一切,就像我忘掉快乐的感觉一样,忘掉了一切的不开心。
“不,如果得到的快乐终将消失,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是一无所有的。”这也是自己从过去的某天起坚持到那时的信条,就像知道了什么是朋友之后却会被一次次背叛一样,所以索性就不再与任何人深交。
“这就不对了嘛,云雀,”山本武合上书,将宽大的手掌叠在我的手上,“云雀没有避开不是吗?如果云雀拒绝一切的话,不是应该永远都不许我像现在这样总是出现在你眼前吗?”
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在这个人的笑容里分崩离析,就像沙漠中奇怪的圆圈现象,一直以为在朝着那个方向满心虔诚地前行,却突然有个人冲出来告诉你,你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只是在沙漠中陷入没有终点的怪圈中,自欺欺人地活着。
强大确实是那时我一贯追求的东西,因为我只想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黑暗,只是因为平日里看不见,所以才恍惚觉得世界本是美好的。可是在旁人与你亲切地侃谈时,也许指缝间隐约闪烁着逼人的寒光,一个客套的握手动作中,毫不犹豫地将如同尖锐的针一样的伤害刺入你的身躯。很痛,但终究会习惯,最后居然开始感谢,感谢他们客观的馈赠,在他们试图再次道貌岸然时还他们血流如注。
弱肉强食的生存道理我懂,只是没想到我会变得很嗜血。也许是父母的罹难让我总是恍惚觉得,只有血液流动才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所以我才说,遇到山本武是一个必然。
我疯狂挑战着其他人,变相自杀。所以在那次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家时,不出意料的地撞到了别人。
他送我去了医院,而后我便记住了他的名字。
人们总是会对小说中恶俗的桥段不屑一顾,用鼻息间轻微的哼声结束了对一本书的翻阅,然后冠以“不现实”的批驳,然而却不知每一时刻都在演绎着在别人看来更加恶俗的戏码。
就像那些无聊的八点档里贯用的情节。山本武理所当然地承担起照顾我的工作,然后我们由陌生人成为了所谓的朋友,虽然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事态也并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山本武像是个有魔丵力的人,总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影响着周围的一切,不幸的是,浑浑噩噩间,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是成了恋人。
“不要因为拒绝未来的变数而不去接受现在。”记得当时他这样说,文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往日天然呆的脑子能想到的。
意识混沌间,我点头。随即唇间温热。
时至今日,我依然能够准确说出山本武家的电话号码,虽然那座房子早已人去楼空多年。
我一个人孤独地活了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我总是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被不少人讽刺为清高孤傲,目中无人。或许吧,但我更倾向于认为,遇上他之前是不愿与人熟识,而遇到他之后,是拒绝任何人走进心里。
因为他已经轻易地占据了我全部的心。
我早已不是桀傲的少年,在服帖的领带束缚下渐渐收敛了锐气,但即使是总以最优策略达成目的为原则的我依然固执地保留一个习惯,就算每天到财团需要多绕几个弯,我还是会绕行到经常和山本武一起散丵步的街道,仿佛内心希冀着,随时会有一个时刻被金色光晕围绕的少年和自己相遇,错愕一秒后,咧嘴微笑,“哟,云雀。”他向自己打招呼。
每每这时,自己总是会有种无法抑制的酸涩。
山本武,在一起的那些年里,我从没想过失去你后我会不会心痛,就如同我从不去考虑你何时会离开我的生命。可是你还是走了,未经允许地闯入,未经允许地抽离。
也许,这也是种必然,我早该学会适应。
我相信每一个偶然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必然。也许,多年前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早已为现在的一举一动埋下伏笔,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堆砌在心上,压迫着你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做出既定的选择、说出必然的话语,如此循环往复,走上一条早已编排好的路。
清晨醒来时,我兀地觉得头疼,大抵是因为昨日的应酬。每次我都会在这时打电话让草壁来接我,经过那条街的方式由步行改为行车。
我坐在后座,半眯着眼,慵懒地看着手上的财团季度报表。车猛然一震,突然前倾的姿势让注视着密密麻麻数据的我添了几分昏沉。
“抱歉,恭先生。”草壁回过头,毕恭毕敬间满是歉意和自责。“前面那辆车不知为何突然刹车,我不留神便撞上了,十分抱歉。”
我抬眼看向前方,一个同样西服革履的男人走下驾驶座。阳光太过锐利地照进玻璃,刹那间晃了我的眼。
沉稳的气质和记忆中不太相似,仿佛是他又仿佛不是。
喂,你究竟是不是山本武?
>>>>Yamamoto
多年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什么命运,所以拼命努力着,尽己所能让身边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却发现一切都是殊途同归。
但我还是庆幸,庆幸命运中有云雀这个人。
有时候真觉得认识云雀是个意外。
那天我帮父亲送外卖,回家路上看到了跌跌撞撞的云雀,他似乎受了伤,勉强撑着身体前行着,我上去扶他,他却抢先一步撞到了我怀里。
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绝望的气息,在注意到我的存在后便立刻换成了戒备。当时我真是不明白一个人竟可以有如此冰冷的神情。
“你好。”我向他打招呼。他淡淡地望着我,不发一言。“我叫山本武,你呢?”我突然对这个清冷的少年充满了好奇。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无论我说什么,他一直用那种淡漠的眼光看着一切,就好像与我处在完全不同的空间里,再后来,索性闭上眼睛,拉高被子睡起觉来。
真是有些倔强。
在我离开的的这些年里,我一直担心着云雀,我猜测他是有些轻微自虐的人,就像遇到他那天我只是去医院楼下买饭,会来便在楼梯口看到了还一身是伤的云雀,他瞥了我一眼,像看到与己无关的人一样继续向前走。知道最后,我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拦住了他。
这些年我其实是无时无刻不想奔回云雀身边的,哪怕我说十句他也只答短短几个字。但遗憾的是,最后都还是不得而终。
前几年是因为外在条件不允许,而后来,我是真的失去了勇气。
训练让我耗尽了热血和追求,我变得现实起来。
空想中的未来总是简单而美好,一旦空想变成了理想,才看得到它的渺茫。
最终我也没有选择以棒球为职业,而更加让我痛苦的是,我再无法面对云雀。这让我不知所措。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拿走了我最珍贵的所有。不是回忆,而是回忆的源头。
从刚入公司时小小的职员,晋升为主管、总监,我在一群群衬衣领带束缚的众人里越发游刃有余,消磨了天真的想法,学会了如何在绵里藏针的环境中生存。有时想想过去被云雀贯上的“笨蛋”称呼,我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是一样的爱笑,但皱眉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仿佛渐渐模糊了兴奋、期待这些激越的情绪,只剩下客套的淡漠疏离。
“其实啊,云雀并不是真的喜欢离群索居,只是对一切都太过淡漠,毫无兴趣的群聚行为,自然厌恶去做。”
那时我这样开导自我封闭的云雀。这种稍微带点内涵的话总要杀死我不计其数的脑细胞,打草稿翻字典,再反复改个十遍八遍的,简直让我发疯,不过能让云雀开口对我说些心里话,我之前快要崩溃的神经又会立刻元气了。
的确有效。那时,他偏过头,冰冷的眼神几乎让我在炎炎夏日血液冻结。不过,他还是将目光转为柔和,尽管在旁人看来这二者似乎并无差别。
“你说的对,山本武,”云雀的黑色眼睛被垂下的眼睑覆住大半,看不清眼神中的讯息,“这世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怎么会呢?”我不解,为何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会如此的漠然,“明明还是有很多值得去喜欢的东西嘛!”
他的嘴角有略微的上扬。“也许吧。”他说,“可我早已经忘了什么才是喜欢。”
那时,我们都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龄,我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云雀却仿佛有阅尽千帆的成熟。不过我也在不断长大,当年的不可思议也变成了习以为常。
而后,在异乡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我也染上了世俗这样一个东西,所以在放弃了棒球生涯之后还是因为条件的优越选择留在了那里。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应该叫做背叛。
离开并盛的时候,我没有去见云雀,因为害怕他对我的影响力。我想我还是自私的,就像云雀曾经总是对我乐于助人的态度嗤之以鼻:“人,哪一个,不是为己的?”
只不过是一个自己渴慕的棒球教练,便让我选择了放弃云雀,以致把自己变成如今这样沉郁、世俗、甚至还有些优柔寡断的人。
当初说服自己说是几年的异国训练,而且就算去了外国也可以通电话或是写信,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明明是为了自己,坚持着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说些苍白无力的开脱。
不是吗。我们都是这样。本就已经拥有了千万人希冀的东西,却还是无法放弃愚蠢的执念,飞蛾扑火一般追求着看似华丽却能毁灭一切的光热,简直不可理喻。
如果没有了回忆的始源,拥有回忆只会更加痛苦。
那时候的我只知道成天围在云雀身边,逗他笑,尽管我费尽心思他也至多牵牵嘴角,明显的应付,但我却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
回到家,收拾房间时搬出了父亲生前存放了数年的烧酒,没有了涩涩的感觉,增了些绵长,不及外国酒浓烈,却历久不散。
记得以前,过节的时候,老爸总会炫耀般拿出他还算年轻时就存放的酒,纯度本就较低的日本酒加上些冰块一直都让我喜欢。现在一个人,总有些落寞。
是的,我回来了,十年之后,带着父亲的骨灰。
是否辞职回日本的问题我已经纠结了好久,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大概就是父亲的离世,就好像自己去拼命取得高地位、高收入都忽然没了意义。
云雀当年,也是一样的吧。
“云雀啊,都没见过你的父母呢,他们很忙吗?”
“不。”只是淡淡一个字的回应。
“那怎么没有见过他们呢?也没有听云雀说起过,感觉感情很淡的样子……”
“淡吗?”他的眉头皱起,仅仅几秒,又换上往日的平静。“他们曾是我活着的唯一牵绊。”
我以极佳的视力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光亮,那时平日我从没见过的波澜。
气氛诡异起来。“他们已经不在了。”云雀说。
我当时大概只能用局促来形容。那样的情况下,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无益。现在看来,沉默是对的,没有人愿意再三提及伤痛,就算是永远平静的云雀。
时间总会让疼痛止息,代价是本就不多的年少活力。就像我,就像当年的云雀。
再次发了疯似的想要见到云雀,但问题是我根本无从得知云雀现在住在哪。
丰余的财力让回到日本后的生活十分悠闲。
早晨听到街坊们谈起,说以前住的房子已全被风纪财团全部收购,但奇怪的是他们要求这里的人维持原状,未经允许不得做任何变动。
说实话,这令我有些诧异。这条街临近市中心,道路设施良好,完全可以带来更大的收益,那个风纪财团……
风纪?
“云雀怎么又去打架?”
“维护风纪。”
“风纪?”
“弱小的人还没有称王的资格。”
回忆有些泛滥,收回思绪时已经有些晚了,急刹车的声音让前方的孩子吓得跌倒在地。不幸的是,紧接着,车尾又是一下撞击。
佛家主张『缘起性空』。果由因生,相由缘现,事待理成。事态由无数的结果组成,而因又是前番的果,源于时间所有因果组成的客观。
这是当年泡在云雀那里时云雀给自己的讲解。书什么的本就让我头疼,佛教义理这种东西更是让自己翻了数十页完全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概由于自己那时的确少根筋,以至于云雀已经说的这么直白我依然只能摊手摇头。
就像是多年前云雀曾告诉我的必然说法。所谓的偶然不过是人类悔恨时想象着可能更佳的结果而强加的杜撰。社会也好,人心也好,所有看似是偶然组成的选择中,压迫着你走向必然的结果。
挺好。可以用来解释现在,在我安慰那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后起身看到身后的云雀。
只是太过理性和深奥的哲学说法其实不适合现在,我更愿相信命运的说法。
是命运让我们的人生再次嵌扣在一起。
云雀,你说,这样说会不会更浪漫一些呢?
——End——
第一次在晋江发文,所以整了一个小短篇上来。(其实手里还是有长篇的,以后会发上来的)
支持一下吧,毕竟是新人第一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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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Inevitabile(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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