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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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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之所以举措失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她确实是顾廷烨最亲近和最信赖的人,尤其是常嬷嬷离开顾廷烨身边之后,两个人在复杂的侯府环境中长期处于被动、弱势的状态,肯定有过举世皆敌、相依为命的阶段。所以两个人的亲厚应该是真的,因为自小相伴和共同患难的感情必然不一样。但区别在于,顾二对秋娘的深厚感情更多的是亲情,对顾二来说秋娘更多的是母亲或者姐姐,亲切,可信,却缺少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否则他就不会被曼娘吸引那么久了。
而秋娘对顾二产生的却是一种男人与弟弟或者儿子混杂的感情。顾二是侯门公子,品质也不坏,两人不但从小亲密,而且已经发生了关系,在这种情况下,秋娘对顾二产生“他是我的丈夫”的想法是正常的,爱与归属的心理需求,不能因为她只是一个丫鬟就不应该有。但她的问题在于,顾二已经长大了,地位、眼界、思维方式和心理需求都在变化,而秋娘却仍然将他当成没长大的小男孩,需要她全方位的呵护和关心,甚至关心的内容都与许多年前毫无二致。她大约从没想过,男孩子长大之后,第一个要摆脱的,就是母亲和姐姐这一类年长女性对他生活的束缚。所以她越是殷勤周到,顾二只会越觉得无稽。宝玉对李嬷嬷,大约便是如此吧。
婚姻本来就是这样,当一方的需求和想法发生变化的时候,另一方始终原地不动,早晚会产生矛盾和裂痕。男主人与通房之间的婚姻关系本来就是畸形的,所以如果顾二已经产生了本质的改变——从一个被后母挤兑、茫然无靠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圣眷隆重、起居八座的大将军,而秋娘对待他的态度仍然不变,那么秋娘在顾二的感情世界中被边缘化就是必然的。好在顾廷烨本来也没有完全将她看做自己的女人,既然她是他的亲人,那么即使她的关怀根本不在点子上,他也会为尽量她安排一个富足安稳的后半生,作为共患难的回报。但是,即使是亲娘,躺在功劳簿上也是会让儿子头疼的,何况只是一个照顾过自己的丫鬟?如果秋娘再这样下去,只会对顾廷烨的疏离产生哀怨,那两人之间的不合拍就会越来越多。这很难说是变心或者奴婢身份的问题,我觉得这更是一个婚姻的经营方法和生活智慧的问题。并不是通房就不能、不该和男主人之间产生爱情,而是通房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智慧吸引对方、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爱人和被爱都是能力,秋娘是否具有这些能力呢?即使她是女主,个性上也总要有亮点才是一个好女主吧?
秋娘对如今的顾廷烨,很难说她没有产生一种糟糠妻室(尽管从名分上她不是妻)的心理,有些女人相信“寒窑苦守十八秋”的后果就应该是“守着守着我做了皇后”,即使身份上不是正妻,但在感情上总要体现资格最老、与众不同,否则就是不公平、不仁义。但这是一厢情愿的痴人说梦吧?王宝钏是货真价实的糟糠元配,结果也不过是在一个当权的妾手下讨了十八天生活就癫狂而死。感情的脆弱就在这里,它敌不过很多东西,何况顾廷烨从头到尾就没有爱过秋娘。
无论顾廷烨和明兰将来会不会产生问题、产生怎样的问题,有机会的以及有能力抓住机会的,都不可能是秋娘。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并不是顾廷烨可以相守一生的那个人。只希望她能够看清自己的处境,另找一个能够安心与她偕老的男人是最好的结局,若做不到,保持住顾廷烨对她的那份“故人”的信任,平静无波地安享后半生也是条不错的出路。有舍才有得,关键就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