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少女之朔月暮光》明夕月

2、季然

　　（在欲望中沉沦的少年啊，就在月光中消失吧…来,变成我奈何桥的石头，永生永世……---渡者•月）

　　“小荷今天要去画室吗”沈奇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少女,晨光在他唇际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当然咯,前两天帮嫂子照顾宝宝都没去画室报到，谭学长他们说不定会把我大卸八块==”杜荷垂头丧气。
　　沈奇笑笑,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因为沉睡太久,还是因为曾经是渡者,自她醒来,她的手一直是冰冷的。虽然最近已经有所好

　　转,但他仍然习惯性地为她暖手。
　　“你看!又来了!”杜荷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不爽地看向前方:“喂…你这张桃花脸真是让我受累不少诶~”
　　沈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学校门口--一堆穿着各式各样红色衣服的女生兴奋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现在是怎样连服装都统一好了吗”杜荷冒火地备战。
　　火红的一片猛冲过来，却自俩人身边擦过……

　　“咦沈奇学长诶!今天他步行来哇!好难得的邂逅!”
　　“别发花痴啦没听说学校的传闻吗快啦~季然马上到了啦!我们穿着他最爱的红色，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快走啦！”

　　杜荷看着风尘仆仆远去的女生们，一脸疑惑:“季然我们学校有这个人吗”
　　沈奇锁眉不语,眼神深邃。

　　红色的跑车嚣张地停在门前,红衣的女生们自发地列好队,激动的看着车门缓缓打开--黑衣的少年一脸张狂,酒红色的头发在晨光下

　　飞扬，一如少年此时鄙夷的眼神般狂傲。

　　“哇…欢迎学长回来上课~~”
　　“季然学长你终于来了啊”

　　那边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个看起来很讨厌的家伙是谁啊”杜荷皱起眉头。
　　“…真的是他。”沈奇盯着少年，表情凝重。
　　“…你认识啊”杜荷好奇地看着他。
　　“恩…”沈奇点了点头:“你今年刚转来,也许不清楚。他是季议员的儿子,这两年来很少出现在学校，一向随性随心。因为我的原

　　因，爸错过了选举。而季议员，是下次选举的热门…所以，他也张扬不少…”沈奇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疚。
　　杜荷微微地笑着，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我相信,沈伯伯会在亲情与选票面前选择你的…”他惊讶于她的细心，轻叹着，任她牵着

　　他小跑进学校，却未察觉身后有两道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幸福的背影……

　　“哇嘞嘞~杜小荷~你终于来了啊~~”刚踏入画室,小谭就一脸夸张、极度腻歪地凑了上来，一副八卦的样子:“喂…杜小荷~不错嘛~

　　听说,你未婚先孕吖”
　　杜荷一惊,差点咬到舌头:“…未…未婚先孕!这是谁造的谣啊!”
　　“哎哟，学长也是过来人啦~~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很了的啦^^”
　　“什么跟什么啊”杜荷微恼。小谭推了推眼镜:“杜小荷你真白痴诶，大家可关注了~石雨大学这么有名的草被咱们美术系的拔了

　　，我与有荣焉~所以，好好给我抱牢沈奇!!”他用力地使眼色，加重了大家两个字的发音。
　　杜荷会意,看了看四周--画室几乎站满了人,但是，美术系本系的少之又少,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根本就是刺探军情嘛!杜荷压

　　住火气，清了清喉咙:“…我知道。对了学长，我这两天会比较忙,你知道的,带孩子真的是很麻烦~唉~~幸好我是在高中毕业之后不

　　久这孩子才出生…不然哦，真不知道还要忙成什么样…”她满意地听见四周倒吸冷气的声音，为观众们下足猛药。

　　————————————————后山——————————————————

　　“…你真的听见，那女人亲口承认孩子是沈奇的”红发的少年一脸阴鸷地低声确认。
　　瘦弱的男生一副谄媚的嘴脸:“是啊，季少爷，听说是什么高中毕业以后出生的…”
　　“高中…这个沈奇还真是厉害啊…真不愧是沈大伟的儿子，做事情都这么有效率~”红发少年冷笑着。
　　“对了…那个…季少爷…您答应的酬劳……”“酬劳”他回头，厌恶地看着男生乞怜的样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季然吗”少

　　年邪气十足地笑着，挥了挥手,身侧的保镖们立刻堵住男生的嘴,拖进草丛里一阵拳打脚踢。
　　季然聆听着男生的痛苦闷哼，满意的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如果爸知道了沈家的这档丑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的眸里闪烁起

　　奇异的光芒，一脸期待。

　　“爸，我回来了，今天我跟小荷给你打包了你爱吃的…”沈奇笑着推开客厅的门,笑容霎时僵硬:“…你怎么在这里!”沈奇拎着打

　　包盒,防备地看着眼前笑地天真的红发少年。
　　“你就是沈议员的儿子吧你好，我叫季然，初次见面--”
　　“爸!”沈奇推开他,有些惊慌地走进门内——这位季少爷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小奇你回来了啊今天长辈们不知怎么都想来看看你,过来打个招呼吧。”沈大伟看着他,稍稍使了个眼色。
　　沈奇放下心来,看了看四周西装笔挺的政客们:“各位,抱歉，失礼了，我不知道各位要到沈家作客,怠慢了。”
　　为首的男人托着大大的啤酒肚,一副慈爱的表情，却隐隐有些阴险的样子:“真不愧是沈议员的儿子啊，果真英姿飒爽!”他身边的人连连附和。

　　“刚刚你害怕了吗”季然邪魅地笑着，低声问道。
　　沈奇看他一眼，侧身让过季然，放下手中的打包盒:“想必这位就是季伯伯吧跟电视上说的一样和蔼。”
　　季议员得意地笑笑:“哎哟，沈议员，您这儿子真会说话……对了，我刚跟沈议员聊了聊家庭教育~大家难得这么坐下来聚聚,就当联络联络感情吧。”他笑得依旧慈爱。

　　沈奇与沈大伟互看一眼，不解地看向季议员。
　　“…唉，我这个儿子，一点不争气，就会给我惹麻烦。听说沈议员教子有方,我今天特别来拜访~”
　　沈奇看向一旁的季然，依稀察觉到什么。
　　“哪里哪里季议员的儿子也是人中之龙啊。”
　　“人中之龙”季议员脸色一变，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嫌弃:“我没空教他,他也没妈教。”
　　一直安静的季然忽然抬头，刚对上季议员的眼睛，又被那里面赤裸裸的不屑喝退。
　　“我啊,就求他给我生个孙子好再培养………啊，对了，听说令公子给您生了个宝贝孙子孩子在哪儿抱来给我们瞧瞧啊~”季议员笑意不变。

　　“沈议员有孙子了!”…一旁的其他议员窃窃私语。
　　“沈议员，您儿子虽然已经上了大学，可是毕竟年纪尚小,这件事传出去，对您的下次竞选似乎没有益处吧”
　　众人排练好的一般默契。

　　沈大伟苍白着脸,回头,恰看见沈奇淡然的表情。

　　“季伯伯对我们学校的八卦倒是很了解，我真心希望,您对民众的关心多过你对传言的关心。”沈奇淡淡地笑。
　　季议员的脸倏忽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季伯伯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乌龙八卦…不过，这的确是个误会。”
　　季议员不客气地挑挑眉:“误会可我听说,你有个极其要好的女朋友…你不必为了你父亲来瞒我这个糟老头嘛~”
　　沈奇微笑:“您想多了…我的确有个女朋友，可是,我们一年前才开始交往，这件事我爸也知道啊…婴儿要带出来，最少也要三个月以后吧这个…算起来我们至少要提前两个月认识诶…未免也太扯了。”
　　“这……”季议员瞪视着季然。
　　季然恼怒地抬头:“你说谎!明明、明明有人听到你女朋友说,她高中毕业这孩子出生的!而且…你一个男生，怎么懂得婴儿要三个月才可以带出门!除非，你有过此类经验!”季然胸有成竹。
　　“这么说也对啦…这孩子，是小荷毕业以后出生的…可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沈奇笑笑。
　　“不是你的错你都承认了，不是吗”季然看着他,眼底是得逞的狂喜。
　　“…只能说,小荷的哥哥比较勤奋,连带着我跟小荷要一起照顾孩子,不得不努力学会当称职的保姆~那孩子是小荷嫂嫂的第二胎，小荷的大嫂照顾不来…”沈奇依旧笑得恬淡，四周，鸦雀无声。

　　——————————————————————————季宅————————————————————

　　“你给我滚出去!”季议员气得颤抖，一旁的红发少年脸上印上了巴掌印,无言地沉默。
　　“你是要我亲自请你出去吗!”
　　“…对不起，爸…”
　　“你给我闭嘴!我人生最大的污点就是你!你跟你那个贫贱的妈妈一样肮脏!你不过是个妓女的儿子!我给你吃穿,你还真的就

　　给我当少爷了是不是!今天,你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还有胆叫我爸!”
　　“我妈她不是妓女!”季然忽地爆发:“她只是陪酒而已，你是她唯一的男人!爸--”
　　“你给我滚!”季议员用力将少年推向门外。
　　季然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门前。
　　他低头，眸色暗淡：“……在你心目中,我们母子还没有你的面子重要，是吗”
　　季议员不说话。
　　季然冷笑几声,走出门外，背影萧条。

　　华灯初上,红发少年隐匿在茂密的大树后,看着不远处夜市上摆摊的妇人。
　　“来尝尝~水果冰…咳咳……好吃的水果冰~~又凉又甜咯!”妇人吆喝着，一脸憔悴，摊前的生意却是依旧冷清。

　　“大婶,拜托你哦!你一直咳，我们哪敢买啊这东西…哇，干不干净啊这抹布超级脏的耶!”几个刚刚走到摊前的女生嫌弃地说到。
　　妇人一愣，憋地脸色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正尴尬时,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抹布:“…嫌脏，可以去别的地方，在夜市挑三拣四扮高贵…不适合你们吧”少年鄙夷地冷哼一声。
　　“…小……小然!!”妇人一怔。
　　几个女生惊讶地看着眼前一身休闲西装的红发少年自口袋中掏出名牌手帕，毫不在乎地代替脏抹布开始擦桌子。
　　“…喂!装有钱啊!有几个假货了不起哦？！怎样啊你说话也恶毒了吧以为我们出来混假的啊”为首的女生穿得暴露，气极败坏地瞪着季然。
　　他轻轻勾起唇，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一边的妇人制止住:“不要,小然……”
　　“怎样怕了吧”女生得意地挑衅。
　　“…我看,你的朋友里,似乎有石雨大学的诶…”季然看了看一旁低下头的几个眼熟的女生:“在你说话之前，不妨问问她们…挑衅我季然的下场!”他邪魅地笑笑。
　　“……季…季然学长…”一旁的几个女生连忙问好:“对不起，学长…我、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带着你们这位没礼貌的朋友，从我眼前消失!立刻。”
　　他头也不抬。几个女生顾不上许多,赶忙拉着为首的女生狂奔而去。………

　　“小…不是，季少爷…您今天怎么会来”妇女有些局促地问着。
　　“…我来看你”季然熟练地收拾着。
　　“可是，你爸爸他---”
　　“妈，我很想你…”他停下动作轻语,妇人又是一怔。
　　“对不起，我不该为了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妈，对不起…”他歉疚地说着，泪水滴落在桌上,溅落成晶莹的花。
　　“…小然……”妇人动容地抱住他:“是妈妈对不起你…咳…小然要好好地…只要你好好的，妈妈什么都

　　好。”
　　他将头埋进她的怀抱，一身的疲惫化作愧疚的泪……

　　“你去见那个女人了，是不是”男人坐在皮椅里,嫌恶地丢下一沓照片。
　　季然低头，看着照片中妇人与自己开心的笑颜，默默地又将照片捡起。
　　“当初我们说好，你不准见她,我让你好好地当你的少爷…现在怎样你的冷漠绝情，去哪里了!万一这些照片被别人

　　发现，我的选举生涯就毁了!你不清楚吗”他盛怒:“现在!你给我滚回你房间!出去……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处理。”
　　季然低头，僵硬地走出去,怀中,仍贴身放着厚厚的照片。

　　——————————————————————石雨大学餐厅————————————————————
　　“喂，你们知道吗听说昨天有人看见我们学校的那个恶少帮一个卖冰的欧巴桑解围诶~”
　　“哇…不是吧他转性了吗”
　　“鬼知道他是怎样啦…说不定、人家的品味比我们独特啊~说实话，我真难相信，他的口味这么重诶~”
　　“嘘，不要说了啦，万一被听见我们就完蛋了!”

　　“喂，他们在说谁啊”杜荷喝了口饮料，好奇地问。
　　“…好像,在说那个人…”沈奇微微皱眉:“那家伙不好惹，最好不要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家伙”…餐厅忽然间安静下来，沈奇下意识地抬头，正看见红发少年紧绷着唇，踏进餐厅。
　　季然冷冷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沈奇。”
　　沈奇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音乐系高才生…美术系才女……呵呵，两位，还真是绝配。”季然淡淡地笑,坐在沈奇旁边的一桌。
　　“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觉得丢脸想要报复,季少爷未免太费周章了。”沈奇瞥他一眼,直接了当。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有些话,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季然浅笑,笑得古怪。

　　“有什么事吗”沈奇靠着大树:“是什么事情,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单独谈”
　　“…沈奇,你爸爸他…是怎样跟你相处的”季然突然问到。
　　沈奇惊讶地看着他:“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恩…算是吧…”他脸上有难得的悲伤。
　　“这个，还真难讲…就像一般父子啊……”沈奇戒备地看着他:“你问这个，是为了什么”
　　“哦…这个啊……”季然邪魅一笑:“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啊。”
　　沈奇心下一惊,后脑勺忽然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色，刹然模糊。

　　“少爷,那小子醒了。”…空屋中,红衣少年怡然自得地看着电视:“醒了…把他带过来吧。”他目不转睛。
　　身后的黑衣保镖架着狼狈的沈奇,带到他的身边。
　　“季然!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疯了吗？！”沈奇愤怒地挣扎着。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季然回过头:“你猜,多久以后，你爸才会在电视上给我演出一幕感人的寻子戏码就像一年前一样……你还是会成为他政治生涯的垫脚石吧？”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清楚，一旦我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带走我的你,不是吗” 沈奇挣扎道。
　　“…恩,没错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你死…我爸挽回了他的面子，他一定十分开心。”
　　“你…你简直像个疯子。”沈奇皱眉。
　　“是,我是疯子，那又如何只要我爸开心，只要他原谅我…”红发少年喃喃着，近乎病态。
　　“…你……”沈奇意料到什么:“…真没想到，平日里嚣张拔扈的你,内心的自卑居然如此深刻。”他勾起唇角。
　　“你给我闭嘴!”季然红着眼,猛地给了沈奇一拳:“什么都不懂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爸可以为了你放弃一次选举，可我偏不信那套!你猜…他还能为你付出多少呢这里这么偏僻，他要多久找到你呢来啊!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他笑得张狂。

　　老房间里安安静静，唯剩下电视里主播清冷的声音。…

　　“下面播报本台的最新消息。”

　　“看,新闻耶~你猜,会不会是沈议员真情满满的寻子申明”季然踢开凳子，让电视画面整个暴露在沈奇眼前:“你爸的申明一出,可就是你的死期哦…”他开怀地笑。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凌晨，有民众在台北市夜市街的街头发现一具被肢解破坏的中年女尸，凶手的手法及其残忍，女尸已无法辨别身份…”

　　“夜市街”季然心底一悸。正思考时门前忽然传来铁链叮当的声音,而后是“彭”的一声剧响。
　　“小奇!小奇!”急切的呼唤声被厚重的铁锁阻隔。
　　“爸…爸!我在!”沈奇惊喜地回应。
　　季然的脸霎时苍白:“不可能的……你们，给我开门!”他紧盯着大门。

　　憔悴的男人，担忧满满地出现在门口,刚想冲上前去,又被身旁的女生制止:“沈伯伯，先不要。”杜荷克制住冲向沈奇的冲动,冷静地转向脸色极差的季然:“季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没错没错…我们没有报警，只有我这个老头跟小荷这个女孩子…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沈大伟万分紧张。
　　季然微微一怔:“…你说，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钱，地位，我的命…你如果要,我都可以给你!”
　　“你放心，我不要这些…”季然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这样吧，你给我下跪，我就放了你的宝贝儿子…干嘛？怎么这么震惊地看着我怎么不敢”
　　“给你跪下，你就放了小奇…就这么简单”沈大伟不可置信。
　　“季然!你不要太过分!爸!不要跪!他根本在污辱你!”沈奇愤愤地说着。
　　沈大伟只微笑着安慰沈奇，看着面无表情的季然，缓缓地跪下。
　　“沈伯伯!”杜荷不知所措。
　　“…现在,我可以带走小奇了吗”沈大伟仰望着季然,卑微地询问。

　　“怎么样你没事吧”沈大伟坐在车内,担忧地看着沈奇。
　　“我没事…爸，你怎么会来”
　　“刚刚小荷来家里说你被季然带走了，前天我们让季议员在大家面前丢脸,我怕你出事，找了一晚上，直到学校有人告诉我们这里是季然的秘密基地，我们就来这里试试看运气，老天保佑，真的让我找到了你…”
　　“沈伯伯真的很担心你、他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睡过…”杜荷为俩人递上纸巾，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小荷你哪里不舒服吗”沈奇顺势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异常冰冷,几乎没有一丝暖意。
　　“没有,就觉得耳鸣头昏…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为了我辛苦你们了。我来开车，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小荷,坐副驾帮我指离开这里的路、爸，你先睡会儿吧…到家了我会喊你…爸……爸”
　　“嘘…沈伯伯已经睡着了啦~绕开前面季然的车沿山路往下走就可以~”杜荷疲惫的笑着，终于放松下来。
　　月色阴郁，深蓝的天空里,泛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血色,残忍、阴鸷,带着淡淡的哀伤。
　　“事情,都解决了吧”男人微微眯着眼，在烟雾撩绕中,诡异地微笑。
　　“季议员请放心，我们已经让目标在这个城市消失,您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好…”
　　“是,议员。不过，我担心，少爷恐怕迟早会知道这一点。”
　　“知道了，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违抗我的下场!…我让那个女人这样死掉，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他暴怒，一拳砸在桌上。

　　红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房的门口,转身，消失于黑暗之中,口袋里的照片，已经被捏得发皱。

　　“喂少爷吗我按照您说的去调查过了。那个卖冰的妇人从前天晚上离开后就没有出现过。她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很少,没有人知道

　　她到底去了哪里。”
　　“你是说…从前天晚上开始”季然的声音有些颤抖。
　　“…恩,没有错。对了,少爷，议员说要你今天晚上回家睡,您要从酒店搬出来了吗”
　　“我知道了。”季然嘶哑着嗓子，挂上电话,轻轻闭上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一堆扭曲的残尸。
　　“爸…你果然如此决绝吗为什么为什么!…至少她生下了我啊!为什么!”他睁开双眼，泪流满面:“…我只是要讨好你……只是想成为能让你快乐开心的儿子…为什么………妈!!!!!!!”他狂吼着，手伸进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开心地微笑着，看着身边帮忙干活的少年。
　　“…没想到，这居然,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的合照…”他笑得惨淡,重新将照片折叠好,塞进口袋，指尖，却莫名触到冰凉的什么东西。
　　季然微微一愣，掏出那片冰凉----月牙形状的黑色石头，发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安然地躺在他的手

　　心。
　　“…这是”季然眉头紧锁,只觉得背后一凉。他回头，瞳孔骤然惊恐地放大…

　　—石雨大学—
　　阴雨绵绵，注定不平凡的一天。
　　“……你绝不觉得，大家都怪怪的啊？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杜荷依靠在沈奇的怀里，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同学们。
　　“嗯……可能吧……算了，学校的八卦从来没有停止过啊。不用在意。倒是你，回来以后身体就虚弱地可以，真的没事吗？”沈奇

　　撑着伞，一脸担忧。
　　“没事啦！我可是打不死的杜小荷诶~不用担心我啦！哎，对了，上次季然绑架你的事情，沈伯伯怎么说？有报警吗？”
　　“还没，我们都没事，不是吗？我总觉得，他绑架我不是为了挽回面子那么简单……他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而且，他应该已经

　　找到了答案……”
　　“什么嘛！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啊！”杜荷愤愤不平：“下次再让我见到他，一定让他死的很难看！”
　　沈奇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短发，刚走了几步，忽然间猛得刹住脚步。
　　“喂！沈奇！你干嘛啊？忽然这么停下来，很吓人的啦！”杜荷没好气地说着。
　　沈奇的脸色忽然地惨白起来：“他…………”
　　“谁啊？”杜荷顺着沈奇的目光看去：“季家少爷酒店自杀，遗书大曝季议员丑事？！”她楞楞的看着布告栏上大大的社会版报纸

　　：“什么？他怎么会……而且，说季议员跟□□勾结，贪污腐败，暗杀对手，自己受不了所以选择自杀？？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荷……你看那张照片……”沈奇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杜荷惊愕：“他手上那是——黑石？！！”
　　“如果我没有猜错，死神少女，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