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山河之谁与我真心？》水漾炫彩

6、第二章 接受现实，开始新生活（2）

　　方玓猛地坐起身，自言自语道：“我竟然梦到自己穿越了？太可笑了。”方玓觉得自己的头肿胀粘湿，可能是出的汗，伸手去抹，碰到的却是粗布。方玓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梦中捡到自己的那个爹就是用粗布把药草敷在自己的头上的。方玓的双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方玓见自己确实是坐在木床上，身上盖着打了补丁的棉被。
　　方玓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嘶，还真疼。”

　　这时，方忠走了进来。他披了件外衣，手里拿着一盏小油灯，道：“阿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方玓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做噩梦了？别怕，爹在这儿。”
　　方玓摇了摇头，“不是噩梦。”
　　“那你是不是饿了？你中午躺下，就一直睡到现在。爹去给你做点吃的？”
　　方玓看了看窗外，估计现在应该是凌晨两、三点钟，对方忠道：“不用了，我不饿。爹，你回去睡吧，我也接着睡了。”
　　方忠点了点头。等方玓躺下后，方忠给方玓掖好了被角，转身出去了。

　　方玓闭着眼睛，脑子却转个不停。
　　既然真的穿越了，又没有回去的办法，那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其实，方玓对回去原来的时空也并不是那么热衷。之所以想回去，大半是因为习惯使然。自己已经在原来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八年，熟悉那里的各种事物，懂得那里的生存法则，也掌握着一项能够养活自己的技能，而这项技能，更是自己全心热爱的事业。
　　但自己对现在这个时空一无所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和事物、自己又不具备在这里生活的生存技能，这些都是自己要面对的问题。

　　另外一方面，方玓在原来的时空没有任何亲人，感情上又伤痕累累。虽然有些好朋友会因自己而伤心难过，但他们终归会接受自己已经死了这个现实，继续他们自己的生活。
　　若说方玓真的对原来的世界有什么留恋的话，也只不过就是摄影和那些关心自己的朋友而已。最让方玓难过的是，以后不能再拍照了。

　　再者，自己现在的新身份——方花，她原先是个痴呆儿，什么都不知道；她又只是个普通至极的平民百姓，没有显赫的家境更没有错综复杂的背景，自然就不会对周围产生什么大的影响——这两点倒是给了自己不少方便。自己不必像其他穿越的前辈那样辛苦地装失忆、掩饰自己、扮演别人，只要做“恢复正常意识”的方花——也就是自己就好，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而自己原本是孤儿，现在却多了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爹”，尽管方忠过于老实怯懦，这个家也破败不堪，但自己终于有了个亲人，有了个家，不像原来那样孤身一人。

　　陌生的环境，自己可以去慢慢适应；新世界的生存技能，自己可以慢慢去学。
　　方玓相信，以自己顽强不屈的小强精神，在新时空里也会活得很好。
　　既来之，则安之。

　　方玓拿定了主意，心里便敞亮多了。一切从零开始，今后要做的事非常多：要好好认识这个新世界，要弄清楚这里的生活细节，要学很多很多的知识和技能……
　　方玓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过了不久，方玓听到外间屋有细微的响动。方玓看了看外边的天，天际微微泛白，估计现在也就四点钟左右。睡了这么久，方玓也不困了，穿好衣服，起身出了里屋，只见方忠正在尽力避免弄出声音地忙来忙去。
　　“爹，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啊，阿花，你起来了，不是爹把你吵醒了吧？”
　　方玓摇摇头，“我睡饱了。爹，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烧饼啊。从今天起，每天都要多做一些，多卖一些。”
　　“为什么？”
　　“今天做的烧饼，待会儿咱们拿些去山上庙里拜菩萨，因为你好了，咱们也得好好去感谢感谢菩萨。另外一些，爹还要拿去集市上卖。”方忠说着，拉起方玓的手，“以后爹还要多卖些钱。以前你是傻的，爹就想着，带着你过一辈子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你好了，爹终归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也十八岁了，也该找个婆家了。所以，爹要赶快给你攒些嫁妆。”说完，方忠脸上露出了身为人父的满足的笑容。

　　方玓的心里又酸又暖，道：“我可不想嫁人。我宁愿陪着爹过一辈子。”
　　“净说傻话，你以前没法嫁人，可现在不同了。我的女儿长得也不差，一定能找个好女婿。”
　　“爹，我可不是随便说的。我现在刚好，很多事情还弄不明白，别人见我以前傻，也未必会愿意要我这样的妻子；另外，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吧？总得慢慢找个适合的人。这个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方玓想，在原来的世界里，没人逼自己结婚，现在倒好，终于有个“爹”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了，这是何其无奈啊！但是，自己已经伤够了心，已经决定不要再受伤了；可这话又不能跟方忠说，那就这么拖下去吧。
　　方忠笑了笑，道：“当然要找一个你喜欢的女婿了。你放心，你不喜欢的，爹一定不会勉强你。”
　　方玓的脑中“嘎”地一响——这个方忠，思想还挺前卫。可是，古代不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可能普通百姓人家的儿女反倒比有钱有势人家的儿女婚姻要自由些？方玓用另一只手捏了一下大腿，心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反正自己不会结婚了，自不自由又有什么干系？想想办法改善生活条件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所以，不管目的是什么，多做些烧饼卖钱，总是没错的。

　　“爹，我来帮你吧。”方玓说着挽起袖子，站在方忠身边，面对面板。方玓看着面板上的面团、旁边的面粉和盆里的水，手指抽搐似地抖了抖——“天啊，我不会和面更不会做烧饼！”方玓心里一阵惨烈的哀号。
　　方玓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时候，只是偶尔和小朋友、老师一起包个饺子什么的，用的饺子皮都是老师弄好的，方玓只是用皮把馅包住而已。到后来，方玓上了中学、大学，都是吃食堂，更没机会接触厨房了。工作了以后，方玓的时间绝大多数都放在工作上，平时不是叫外卖就是去快餐店解决。不过也不能说方玓不会做饭——因为方玓煮的面还是不错的——不管是方便面还是挂面。
　　方玓一脸赧色地道：“这个……我不会。”
　　方忠很是宽容地笑笑，道：“你本来就不会嘛。没关系，爹可以慢慢教你。”

　　说完，方忠就开始给方玓讲怎样把面和水以适当的量混合在一起，怎样使用恰当的力道将它们揉成面团……，方忠边说边操作着。方玓的悟性向来很高，虽然以前从来没做过，但试了几遍以后，竟然也是有模有样。
　　当太阳的笑脸在空中展现出来时，方玓已经做出了几个烧饼成品——当然，方忠已经做好了很多。
　　方忠道：“这些差不多啦，咱们收拾收拾，一会儿上山去，回来再去集市上。”方忠说完，擦了手，转身去提水桶，“我去打些水回来，你在家歇会儿。”
　　方玓道：“我跟爹一起去。”方玓想，得尽快熟悉每一个地方，所以哪里都得跟着去看看，这一段时间就要做好“跟屁虫”的本分。另外，方玓也想多帮方忠干些活。

　　方玓拿起一只木桶，方忠拿起另一只木桶和扁担，父女俩走出家门。
　　方玓道：“爹，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方忠一脸疑惑，“啥事儿？”
　　“我这个名字，能不能改改？”
　　方忠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啥事儿呢。以前没给你起大名，阿花只是你的小名，现在自然应该给你起个大名。回头我去问问陈秀才，让他帮忙给找个好名字。”
　　方玓道：“那倒不用了。我以后就叫‘方玓’吧。‘玓’，是珠光闪耀的意思。”
　　方忠道：“爹不认得几个字。你说好，那就这样吧。”

　　方玓想，可能因为是“魂穿”，这个身体本身就适应这个时空的语言，所以，自己也能听懂和说出这个时空的语言；而且这个时空的语言，似乎与自己原来的世界没什么差别。方玓又很好奇这个时空的文字是什么样的，但想起自己当初竟然认得牌楼上“望仙镇”三个字，想来文字与原来时空的繁体字也是差不多的。方玓在原来的时空就是认得繁体字的，毕竟很多动漫、电影、港台书报中都用繁体字，但是不会写；再说这里的文字总不可能是用“电脑”打出来的、用“签字笔”写出来的，所以以后还要学学怎么写字。
　　“语言文字”是深入一个社会的基础；“有文化”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很重要的。

　　方玓问道：“爹，现在是什么年份？”
　　方忠道：“现在是轩国建国四十九年，在位的是轩国第二位皇帝，他的年号是瑞庆，今年是瑞庆十七年。”
　　方玓心道，原来这个时空是瑞庆十七年的轩国。从方忠的话里听来，这个时空纪年的方法和自己原来世界的古代差不多。

　　父女俩走过八、九户人家，来到一口水井旁。
　　方忠道：“咱们这一片儿住的都是穷苦人家，这口井是十几户人家共用的。”
　　方忠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方老爹，您也来打水啦？”